一夜三件事
仿佛,冯云紧紧抱着怀中的不是支票,而是她心爱的凌南天,她最亲蜜的爱人。.
她流下了相思之泪。
她的每颗晶莹珠泪,又饱含着激动之情。
因为她明白了:无论凌南天过去在感情上有什么错,但是,他最爱的还是她,最疼的也是她,最关心的仍是她。
因为凌南天把所有的身家,都留给了她。
如果凌南天不爱她,绝对不会将所有的身家交给她,且让她任意率部队走人。
那时,凌南天仅率少许部队,与万众之敌周旋,时刻都有生命之危、全军覆灭之险。
然而,那时,凌南天却任由她带走了队伍中最精悍的特务营,后又指派骑兵团赶赴梁山归她指挥。
这就是凌南天对她的爱!
其实,凌南天爱她,已胜于爱他自己的命。
冯云在相思之苦中,只盼能早点见到凌南天,夫妻团聚,一家团圆。
她流着激动又哀伤的泪水,沉沉睡去。
洪武、巫志海、刘喜洋等各级军官可不敢睡,他们商议一番,轮流守更,以防日军深夜攻打山林。
然而,却是一夜无事。
天亮时节,全军及追随撤退的山民们,全是欢呼雀跃。
冯云在一阵喧嚣中被惊醒,急收好支票,拭干泪痕,掏枪而出,站起身来。
“报告总指挥,三少爷昨夜在腾城中干了三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情:一是成功行剌了腾城的城防大队长渡边乃劫、特务机关长龟岛正志;二是命金锤成功劫持了江郎才俊,激化了田中尚武与犬养龙夫的矛盾;三是炸毁了倭贼的医院,将倭贼的伤病员并医护人员,全部炸死在废墟中。现在,田中尚武领头撤兵,并去了腾城。犬养龙夫独木难支,也率部撤回了腾城,估计这二贼回城之后会相互残杀。”刘喜洋早就收到铁锤发来的电报了,见冯云醒来,便喜洋洋地送上电文,并向冯云道贺。
他的眼圈漆黑一团,眼胎很大,可见他之辛劳。
“呜呜呜…………”冯云没再看电文,激动而泣,挥泪如雨,既激动又伤感。
她激动的是,倭寇退兵了;她心爱的人凌南天又做了三件震惊天下的事,“军神”之誉即将重现。
她伤感的是,战死了那么多的指战员,被倭寇残杀了那么多的老百姓。
洪武噙着泪水,低声吩咐各级军官,集合部队,分散搜寻食物,并换岗布哨,严密警戒,防敌去而复返。
日军撤围,潜伏于山林间的路洋,率领“杀鬼”特战队,也有机会钻出山林来了。
走下山脚。
路洋将枪枝弹药交与小雅保管,自领猴子、易坚、柱子、虎子入城,让陈道与贺喜率特战队其他成员,潜伏于城郊乡村,等候电文指令行动。
路洋率领猴子等四人,艰难地向城中行进。
他们也是饥肠辘辘,饥寒交迫。
然而,他们一路上所见,却更是触目惊心。
无论是羊肠小道,抑或是宽阔大路,都挤满了逃难的人群。路洋等人只要往逃难中的人群一挤,各种汗酸味儿、尿臊味儿、臭脚丫子味儿、烟草味儿便会充斥而来。
婴儿的啼哭声、病人的疼吟声、叫花子的乞讨声不绝于耳。倭寇入侵,给我国民众造成了巨大的灾难。
走近城门时。
路洋发现鬼子兵很认真、很详细地检查进城之人,而且对于没有头发或是头发稀疏之人,都要先抓起来。
路洋见状,摸摸自己的光头,叹了口气,暗道:没办法,老子的头发还没长出来,今天是入不了城的。
于是,路洋便叫来猴子,将情况告诉了猴子,吩咐他们几个入城,面见凌南天,或是夜晚的时候,再在城中掏乱一番。
然后,路洋便与特战队其他人,暂隐于城郊的乡村里。
历经了昨夜的三件事,城中更是萧条,居民都吓得不敢出门,满街是军警。
朔风劲吹,天寒地冻,滴水成冰。
田中尚武、中村木下比犬养龙夫更快入城,此时医院又炸毁了。
好就好在,田中尚武听到“安腾达子”没事,这才心安。
他策马入城,便先巡城视察一圈,然后奔往城中的临时诊所,看望他那歪了鼻子的老部下江郎才俊。
江郎才俊脸部塌陷,伤势也挺重的。
他在医护人员(昨夜不是上夜班的那部分医护人员,因为没到医院,所以没被炸死)的搀扶下,起来见田中尚武。
很可惜,他脸部伤势重,双臂又折断了,不能说话,不能写字,不能指证任何人。
后来,中村木下出了个不算馊的主意,拿来纸笔,让江郎才俊用脚趾夹着钢笔写字。
江郎才俊泪流满面,仿佛死了爹娘似的,哭丧着脸,艰难地写下了几个字:伤我的人,应该是犬养龙夫指使的。
这是他从晕迷中醒来之后,一一回忆昨夜发生的事情,感觉只有犬养龙夫才会耍那下流的手段,兼之,他与犬养龙夫又有矛盾在先,且犬养龙夫还与田中尚武有矛盾。之前,犬养龙夫都敢关押他,那么,犬养龙夫又何不可能折磨他呢?明里不敢,暗里还不敢吗?
所以,他就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副官拿起地上的纸,递与田中尚武看。
田中尚武看到这行不象人写的小字,怒不可遏,七孔生烟,连声怒吼:“八嘎亦鲁!犬养狗贼,真不是东西,他与我有矛盾,想与我争位,劲往我身上使啊!八嘎,这狗娘养的杂种,老子废了他。哼!”
敲犬养龙夫回到城中,也是巡城一圈,视察城中的情况,然后到临时医护所看望江郎才俊。
他本来不想理江郎才俊的,但是,他听到田中尚武去了临时医护所,心里便“格登”了一下。
犬养龙夫感觉情况不妙。
虽然,他自视犬养家族权势大,但是,此时的田中尚武毕竟是他的顶头上司。
作为军人,田中尚武对他握有生杀之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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