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静静走上广场，熙熙攘攘的人群吵闹不堪，几个官员小吏在那里不住叫喊，简直是乱成了一锅粥。

    “漠，还要去吗？”看着这样的情景，零在一旁都禁不住蹙眉，这等凌乱怎能选出真正富有才学的丞相？

    不想那少年淡而不语，清风一吹衣袍，走过那人群，一股莫名的力量将挤挤挨挨的人们分成了两拨，中间自然而然让开了一条道。他就一人走在这条道中，之间走向那几个还有些呆滞地官吏。

    “喂，你挤老子作甚？不想活了？”人群的中间一大汉的声音蓦地冒出，引得一阵尴尬。如此粗俗也能够来到初试，看来朝廷真是无人可用尔！那大汉旁边的人动了两下，他抬眼瞅了瞅在中间的这个银面少年，听着周围人的低语，虽然是无法置信，但也不敢再一鸣惊人。

    走到官吏面前，那小官吏见他身边并未有什么护卫保镖，道是庶民，才起的一点点惊异又荡然无存，不屑问道：“这东侧是文试，西侧是武试，皇上规定，丞相需要文武双全，你是先考文还是武？”

    漠雨面具下的脸带着讽刺意味一笑，淡然回答：“若我说我只需文试便可通过，你会允许吗？”

    那官吏上下打量了一下他，啧啧，说的也是，他看起来这么瘦弱，武试的话岂不是自讨苦吃。见他的那番平民样，还带了个面具都不敢见人，似是大度地一摆手：“去吧去吧，我倒是不信你只要文试便可以通过。”

    说完，就果真放他进去。

    待到了东侧之处，放眼望去一簇簇的人群。他并没有多留意，在门口的书童处随意抽出了一张纸，右手点起墙上藤蔓残留的秋露，潇洒一挥，即就，趁着尚未风干几个轻灵的转身就直接交到了方才还被人头淹没的看卷人处，像是巧合般直接放在他手上。那看官还未反应过来，直直看着纸上渐渐消去的字迹，惊得拍案而起，忙判他通过，提起手中的笔急急回看方才的诗作，还想在这秋露未干之际记录下这能流传千古的绝句。

    一挥袖子，走出考场，当看到零时，只是说：“找家普通的客栈酒家住下来吧，看这个样子初试结束还需很长一段时间。”

    零点点头，他不会怀疑漠的才能，就光是那才华，那文采，那份机智，就算说他能当一届帝王都不为过。只可惜，他却是一位女子。

    因为这次的丞相之事，不管豪华的还是普通的客栈全都被预订一空，没有办法之下，只得去青楼之中。挑了一间雅间，漠雨坐在其中，听得外面莺歌燕舞，只是撑着脑袋，眯着眼坐在贵妃椅上休息。

    “哎哟，这两位爷，怎生独自在这里自讨没趣呢？”几位女子簇着一个还长得不错的女子过来，她粉色的衣裙尽显妖媚，用衣袖遮笑，银铃的声音惹得人心痒。她双眼含水注视着这两个坐于雅间之人，料想也是身价不菲，再加上零的那张脸就足够让人倾心，那银面少年面具下遮着的会不会更美？

    “的确是我们的错，不过的确不需要姑娘相陪，或许楼下那位正盼着你的到来。”漠雨连眼睛都没有睁，动了动嘴。

    听得这等清越入耳的声音，那粉衣女子着实一愣，可是他的一句话却说绝了，没办法再强撑着脸皮留在这里，只得灿灿退了出去。

    “零啊，你怎么也不喜欢这样的烟花之地？”漠雨叹了口气，她懂皇帝，懂丞相，她会算计，会计谋，却无法解释自己身边这些人的不同凡响。

    零给他的杯中倒了茶，轻声回道：“漠呀，你说笑了，我这样的人怎么会喜欢这种喧嚣污秽，我又不是……”说到一半，却断了。只是漠雨也并没有继续追问，笑道：“说的也是。不过你什么时候学得也这么会抬高自己了？哈，莫不是跟雾学坏了？哎，亏我还很欣赏你这点不被他人影响的性格哩！”

    雾，是吗……零微微垂下头，他能够想象到面具后面的笑容，但是，为何感觉不真实，为何觉得那并不属于自己。

    “漠，你说的午时已到，初试应该结束了吧。要不然我去看看回来？”看看窗外，零总算找到一句话来打破这种情境。

    “恩，我自己去吧，我自有办法让那洛威选我为丞相。”漠雨轻笑，嘴角勾起一个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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