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6
走出医院,阳光穿过微凉的空气洒下来,路曼身上一片暖洋洋的舒适,刚刚低落下来的情绪也仿佛随之蒸发,心情变好了许多。
街边有青春洋溢的学生发着传单,路曼经过时,便递给她一份,声音喜悦清脆,“阿姨,到们新开的餐馆光顾一下吧?”
路曼被这个称呼囧了一下,怔了很久才看向手里五颜六色的纸张,上面印着一只很可爱的刺猬,目光微偏,看到旁边餐馆的名字——爱如刺猬。
如此文艺的字眼居然是一家餐馆的名字?路曼有些难以置信,转过头便看到这家新开张的餐馆名字的的确确是这四个字。转过头来对那孩子笑了笑,“今天免单吗?”
餐馆里的顾客不少,路曼里头找了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空气里的音乐低沉如水,倒像个优雅的咖啡厅。
服务员走过来,将菜单递到她面前,态度语气都很恭敬,“请问您想吃点什么?”
路曼接过菜单,翻了几页,一边报了几个菜名,医生的叮嘱她不敢忘,所有的菜她都很郑重地加上一句:“不要加辣椒。”
“那您要喝点什么?”
路曼想了想,“要热牛奶好了。”说完拆开自己面前的餐具包装,把免费供给顾客的冷饮推到离自己更远的位置。
菜上得很快。拔丝地瓜做得太甜,路曼尝过一块便没再动了,开始专心嚼着鸡肉,不得不说这家餐馆的鸡肉做得很香,肉很嫩,让她食欲大开。
她正吃得舒畅开心,面前却突然坐了一个,路曼缓缓抬起头,看到了乔夜蔷挑衅又愤恨的脸,额角一跳,细眉拧了起来,“这里座位那么多,乔小姐找不到其他位置吗?”
“听说们离婚了?”乔夜蔷并不回答她的问题,自顾自地说了开场白。
路曼沉默。
“这个结果早猜到了,们两个不合适,第一眼看到就知道,们的婚姻跟感情都不会长久。这不仅仅是年龄的问题,像这种年龄步入婚姻殿堂的的女孩子很多,她们可以过得平静幸福,却只能走到离婚这一步,知道为什么吗?”
路曼根本不想听她说什么原因,更不想被她影响心情跟食欲,向热牛奶里面加了一小块糖,不急不缓地搅了搅,喂到嘴边,轻轻抿了一口。
“没教养,”乔夜蔷冷笑了一下,顿了顿才说:“妈妈就是们之间最大的问题。”
听到她后面那句话,路曼终于抬眸看了她一眼。
“景旸的妈妈就是因为发现他爸爸出轨才会那么年轻就去世,他这么多年一直都痛恨插足别婚姻的第三者,而妈妈,”乔夜蔷轻轻笑了笑,“敲是那种女,所以觉得他对能有多深厚纯粹的感情?”
“那种女?那么请问乔小姐,跟已婚男士纠缠不清又该怎么解释?是不是说,以为两个之间只要有感情,就可以罔顾道德,奋不顾身的一起?这样做,有什么资格说妈妈?”路曼反问。
乔夜蔷笑了一下,“倒是挺牙尖嘴利的,不过就算不谈这个,他也不可能喜欢这种,”乔夜蔷目光轻蔑地她身上扫过,“既没有美貌,又没有身材的女。应该听过一种说法,一个喜欢的,都会相似。他也许没办法想像或者描述自己的理想型,但是当他遇到那个,他会确定那个就是他会喜欢的。”
乔夜蔷看着她,红唇一开一合,像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觉得身上有任何跟相像的地方?”
路曼夹鸡肉的动作一顿,倒是认认真真地打量起她,很久之后,她才开口,“确实没有,最起码没有年龄大,更不会像一样,去做别婚姻家庭的第三者。”
乔夜蔷沉吟了一会,缓缓收起脸上失控的表情,“现还是学生,到底能为他做什么?他公司的工作那么忙,除了晚上可以供他消遣之外,还有什么用处?”
长睫不受控制地一颤,路曼抚上突然痛起来的小腹,那些不愉快的回忆再次翻涌而来。她轻轻缓了几口气,看着乔夜蔷的眼睛,“们都离婚了,自然没有必要再为他做什么,倒是,如果想跟他发生什么,大可以去做,来找谈是什么意思?还是,他连碰都不屑?”
乔夜蔷似乎被她这番话气得不轻,一动未动地瞪着对面的,拿过一旁的易拉罐,“砰”地拉开拉环,里头的饮料喷溅出来,她慢慢喝了一口才道:“该不会以为们一起的那三天仅仅像情侣一样约会,什么都没做吧?对他的自制力那么信任?”
路曼清晰地感觉到心上一疼,握着筷子的手不自觉收紧,指节亦开始泛白。她相信他吗?她也搞不清自己对他的信任还剩几分。只是,现一切都没关系了,他碰过谁,碰过多少,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不必拿这种事情来刺激,到底想做什么呢?想要他娶?既然对们之间的感情这么有信心,只要说一句想嫁,他应该就会好好考虑并且答应,这么喜欢他,放不下他,怎么不干脆去找他?”路曼握着的玻璃杯里,牛奶渐渐冷掉了,她干脆将被子推开,很认真地看着乔夜蔷,一字一顿地说:“这么想得到他,如果他现还是的,那送好了。”
乔夜蔷精致的面容瞬间难看起来,脸色泛青,她怎么能容许别这么随意地说起他?乔夜蔷隔着餐桌瞥了一眼路曼的肚子,笑容很冷,“当然找过他,只是听他说为他打掉了一个孩子,怕他会对感到愧疚,虽然这些天看他心情还不错,还是想来确认一下,不会之后再去缠他。”
提到孩子,路曼整颗心一瞬间跌入谷底,他对乔夜蔷说过孩子的事,还委婉地表示不想要她之后缠他?路曼轻轻笑了出来,“们,还真是相配。”她顿了顿继续说:“放心好了,还不至于为了这样的放弃自尊。”因为他根本不配。
“这个很难说,”乔夜蔷收到她想要的结果,脸上有了笑意,“谁知道会不会跟妈妈一样,看到有钱男就只知道不要脸地倒贴。”
路曼被她的话彻底激怒了,她不乎别怎么说自己,而且那段婚姻里自始至终都是她主动,这点没错。可是,她不能容许任何那么说她的妈妈,尤其这个还是乔夜蔷。
偏偏这时乔夜蔷还继续,一句又一句难听、侮辱性的话语从她嘴里说出来,路曼脑袋很乱,伸出手摸到刚刚被她推开的玻璃杯,握手里,抬手朝她泼了上去,“没资格那么说妈妈!”
乔夜蔷被她泼到的那一刻便摆出无辜的表情,拿过一旁的纸巾擦起脸,几秒之后,朝路曼身后的方向投去目光,美眸中闪过毫不掩饰的诧异,样子越发楚楚可怜起来,“景旸,怎么会过来?”
路曼听到这个名字,依旧握着玻璃杯的手渐渐松开,言景旸慢慢走过来,站她身边,垂眸睨着她的发顶,却不说话。
他们这是什么意思?彼此联手来看她失态?
这么一想,路曼渐渐冷静下来,抬起头,不躲不避地迎上他的目光,“怎么?让心尖上的受委屈,这是过来替她出气来了?”
言景旸看到她眼底清晰的厌恶跟嘲讽,像锋利的刀刃,直戳心窝,他缓了口气才说,“只是过来看看,并不是想的那样。”
路曼站起身,拿过一旁的包,绕过身后的座椅走出来,“麻烦让一让。”
“曼曼,”言景旸扣住她的胳膊,压低了声音她耳边,“刚刚说的,都是的真心话?再对说一次。”
路曼转过身来,语气很平静,“刚刚说了很多,想听哪句?”
她继续说:“不像,那么擅长伪装跟谎言,说的每一句都是真心话。”感到胳膊上的力道一松,路曼抽出手,毫不留恋地转身,走向收款台。
言景旸跟上来,站她身后看她结了账,等她转过身,双手握住她的肩,身子弯下来,脸贴近她的,“就问一句,真的可以把送给别,心里没有丝毫不舍跟留恋?”
“否则呢?”路曼笑了笑,“还要为伤心欲绝才满意吗?心里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了不起,所以每个都该迷恋,舍不得,为伤心落泪?”
“不是,”言景旸坚定地摇头,轻轻地说:“只想要那样而已。”他顿了顿,问她:“她对说的一切,都相信了?”
“没有相信她的话,”路曼看着他,“但是也不相信,说的话,一个字都不信。”
言景旸凝着她的双眸里缓缓凝聚起一股黯然的情绪,路曼别开眼,挥开他的手臂,“不会纠缠的,所以请也一样。”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出餐馆。
言景旸盯着她的背影看了一会,转过身来走回乔夜蔷身边,居高临下的气质迫,看着她的目光清冷而凌厉,“以后再敢出现她面前试试看,有很多种办法让、让的家从此这里没有立足之地。”
乔夜蔷听完他的话,紧紧咬住嘴唇,搁膝上的手不自觉发颤,“不能那么对,不会舍得的。”
“尽管试试。”言景旸没再看她,迈开长腿,朝路曼离开的方向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