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哈利从未体验过这样小清新的巫师生活。
早晨，被海德薇的叽叽喳喳声准时吵醒。茫然发呆一会儿,反复对自己说这里确实是斯内普家确实是斯内普家……然后推醒旁边的德拉科。金发小少爷居然穿有蕾丝花边的睡袍,睡着时头上的毛都是乱的,像刚出生的衅鸡一样,完全让觉得醒来的方式不对。
然后推开小卧室。斯内普已经坐桌上喝咖啡看书了,对他投来冰冷的视线。赶紧心惊胆战地打招呼。对方眼睛继续盯着书,用鼻子回复打招呼。
再然后洗漱,吃早餐。早餐由斯内普提供。一边心惊胆战吃早餐一边不断心里说天哪完全感觉不到斯内普居然是这么有格调的……
终于,早餐完毕后就没什么事了。但他们既不能出去,没有允许也不能随便用壁炉去别的地方。所以,其实,只能蹲卧室里,满压抑满无聊的。
当然,他和德拉科应该因此狂做作业，把所有剩下的作业都做掉的，但……
“好闷啊！”哈利终于丢下笔，挠挠头叹了口气：“德拉科一直蹲房间里不无聊么？”
“不啊！”
“呃……们家那么大，适应得了教父家这么小的地方？”
德拉科忽然神秘兮兮地一笑：“其实从小就一直很好奇教父住的地方。他为什么一直住这里，从来都不搬，这里又小又阴暗——他不是没钱搬啊，他是欧洲最年轻的魔药大师呢……以前总觉得这里藏了很多秘密。碗柜啦，楼梯啦，各种房间啦。但教父从来不让这里过夜。”
哈利很诚恳地对他说：“相信，如果真的住过碗柜，一点都不会觉得它有神秘的魅力……”
德拉科的呆毛抖了抖，忽然他转过身掏出一本大书：“不如们来看这个吧Ｕ敏从中国带回来的，说它很适合……”他很傲娇地撇了撇嘴，扫了一眼床头柜上，赫敏带给哈利的中国龙模型，嘟囔道：“明明那个更适合才对……”
床头柜上的中国金龙伸出五爪，很庄严地撩了撩自己的胡须。
哈利赶紧说：“比较适合凯撒那种龙嘛，中国龙不适合……不过赫敏每次做事都是很有道理的，她上次送给纳威的那本中国书就很不错，这本……呃，TheRomanceofwestchamber？没听说过，但搞不好会很厉害的样子。”
德拉科翻开了书：“赫敏特别嘱咐，说主角很像……”
“是吗是吗？那们赶紧看吧！”
几十分钟后……
德拉科猛地跳起来要掀桌，小脸气得红红的：“这……Ｕ敏她什么意思啊！这个主角和哪里像了！！！”
“呃……淡定，淡定德拉科……”哈利赶紧劝慰他，但其实他看了半天，也莫名感觉主角Yingying·cui，和德拉科确实有一定相似之处……
中国的书写得又复杂又繁琐，形容词巨多，形容美景和女主角的外貌就几乎用掉一半纸，动辄一个场景一首诗，关键情节上却又搞得特别简洁利落——这一点，纳威看《一百零五个男和三个女的故事》时，他们就了解了。俩酗伴花了很长时间只看明白了前面一点点，一开始还以为赫敏说像德拉科的是男主角，但随着故事的展开……
德拉科愤然拍床：“哪里像了！到底哪里像了！……那是个女主角好不好！怎么会像女主角啊！！！”
“呃……可能赫敏就是那么乱说的……”哈利一边安慰他，一边心中脑补德拉科一个马尔福庄园里长大，终于有一天夜半寂寞无比，大胆打破贵族门阀的阶级束缚，私奔而出——仔细想想居然还挺带感的，怎么回事！
德拉科还气愤不已，把书丢到了一边。
哈利忽然想起来，不由得疑问不已：“说起来，赫敏呢……”
此时此刻，赫敏实际上正站他们所的地板之下，面前燃着蓝色的灯，眼睛紧紧注视着实验台。
这间实验室的确不错，虽然比起霍格沃茨的条件略差，但周围都加了足够的防护法阵与隐蔽法阵，十分安全；材料也堪称充足……
——可惜，通风稍微差了一点。
——这就是为什么斯内普明明吃过洗髓丹，身上的诡异气味依旧很难散去的原因……
借用，或者说包场这间实验室，斯内普本身是极不情愿的——她还记得他的口气，省电许久的傲娇蛇王不满地讽刺着说：“或许无所不能的格兰杰小姐不记得了，她可怜的魔药教授也需要做实验！”
赫敏眉毛一挑：“研究什么？”
斯内普不知怎么就说出来了：“狼毒药剂。”说完他阴沉地看了她一眼。
赫敏托着下巴说：“啊……了不起的发明！不过教授研究这个干什么？狼毒药剂不是早就有了么？以教授的才能，不如研究一些更具有开发性的魔药？比如把狼变成媚娃什么的——”
斯内普心中恼怒，但依旧克制地说：“现已存的狼毒药剂用材太贵，配制太难，根本无法普及使用。”
前尘往事从他心中不断流过，打柳，卢平……他说不下去了。那都是他不想回想的回忆。
那件事距今已几十年过去，黑魔王都倒台了，可狼对巫师的威胁还没有真正消除，一旦月圆之夜，哪怕他们不想咬，本能也会催使着他们走向黑暗……
——普及的狼毒药剂一天不能上市，自己便一天无法面对过去的自己！
他看了一眼赫敏，这个小女孩很不简单，虽然不情愿，但也许她会给自己什么别的启发也不一定，就像那枚有着神奇结构的丹药一样……
然而赫敏闻言耸耸肩，只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手掏出几本书，诡异地冲斯内普一笑：“也许这些，能药材上给教授新的启发。”
斯内普看到那几本中药典籍眼睛就亮了，很快化身学术狂将书本拎走了。
赫敏托着腮，暗道这就行了？其实本来打算用辟谷丹来换的——但正所谓艰不拆，忽然发现斯内普烹饪手艺这么好，若是给了他辟谷丹之后他再也不用做饭，瞬间拉低本来就垫底的不列颠烹饪平均分就太惨烈了……
于是，她得以蜘蛛尾巷的地下实验室里，点燃了所有的磷火，于蓝幽幽一片中盯着那缕挣扎的残魂——
“蛇佬腔么？血脉力量么？”赫敏沉吟道，“不知道其他方面，还剩下多少呢……”
指间轻轻一松，那缕残魂浮到了小小阵法中心——此时她下了绝大的力气布置，此地也与霍格沃茨千年城堡不同，绝不会有再次让伏地魔逃脱的可能。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一道灵压轻轻下去，残魂难听地惨叫了起来。
“还记得多少？伏地魔现的藏身之处何？！”赫敏举着磷火冷冷问。
残魂阵中拼命扭曲着，但怎么扭也扭不出去，五星的金色法阵生出数条无形的束缚咒，紧紧禁锢着它。但它似乎一点意识都没有，只是不断挣扎，发出尖利得完全听不出音色的声音：“杀！杀死！！——嘶嘶——嘶嘶嘶嘶——杀了他！！！杀了——”
赫敏眉头一皱：怎么搞的？这个魂片风格居然这么非主流？
“闭嘴！”她增大了灵压，气势磅礴地盖过去，寒声问：“回答的问题！”
残魂猛地哆嗦了一下，终于萎了，瘫软阵法中什么都说不出来……
“不许装！”
“嘶嘶，嘶嘶嘶……”
“说话！”
“杀……杀死……都杀了……杀杀，杀……”
赫敏翻了个白眼，心里升腾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她再顾不得丹药珍贵，掏出一瓶炼魂丹，手中运起真气将丹药化为药液，对着法阵倒过去——
“现出的本相来！”她厉声道，“倘若还有本相的话——”
后面的结果果然让大跌眼镜。强力炼魂丹的刺激下，残魂翻来覆去地抖了几抖，最后终于法阵上空，幽幽地升起一个形……
不，准确来说那不是“形”……
赫敏眼睛瞪得老大。磷火幽幽的房间中，一个形蛇身的家伙浮现了出来……
只见他上身赤着但削瘦，下半身卷着长长蛇尾，勉强算是黑发的头发乱如鸡窝，半覆盖下来遮住了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红如鲜血，样子理应是很可怖的，但不知为什么，那张脸给一种非常脑残杀马特的二逼感……
而且，那半蛇的形态分明是……
——伏羲？！
赫敏心中千万个念头闪过，几乎要脱口而出。
而那残魂却浑然无觉，依旧开口很二逼地高喊着：“嘶嘶嘶——杀杀！杀杀杀！都杀！杀死！……”
赫敏瞪了它半晌，终于深深皱起了眉，喃喃道：“不会……这形态颇不自然，尤其是半身连接之处，气质更是惨不忍睹。伏羲、女娲等的圣象早已云南瞻仰过，虽是首蛇身，却宝相庄严，气势非凡——伏地魔的本相绝不会是这番样子，不列颠这地又怎会出现伏羲、女娲之苗裔？而这残魂神志不清，仅剩下蛇语和杀戮本能，似乎连真正的魂片也算不上，亦连完整的本相也构成不出来，怕是强行驱动，才使得它呈现出了这幅样子……以伏羲、女娲之大能，早已成圣飞升至更高的位面，怎会流落此处？他们的血脉后裔，又怎么会落到这个田地？”
然而她忽然又想起传闻中羽蛇血统的萨拉查·斯莱特林，心中不禁有疑虑：莫不是这羽蛇血脉，与伏羲、女娲两位大能有所联系？
再回忆起当日曾对奇洛痛下杀手时造化之气呈现出的反对之意，她更觉得伏地魔身份很不简单……
但总之，无论怎么想怎么逼问，那半蛇残魂都只有茫然的一句话：“嘶嘶嘶！杀杀杀！”
赫敏终于眼角抽了一下，挥了挥手把它收起来了。那个形象明明应该很宝相庄严，却此时只剩下一种°非注蓅的感觉……
她心里叹了口气，随即眯起眼更下定了决心：既然只剩下杀戮本能与蛇语能力，那么做起实验来，其实是更为容易了——
这日的掌灯时分，哈利和德拉科终于把那本《西边卧室的罗曼史》看完了。其间德拉科愤怒掀桌三四次，捶床跳脚二十多次，看完后正郁闷打滚中。
本来德拉科一直傲娇地扬头说：“哼，赫敏什么意思！再也不看了╭(╯^╰)╮！”
但他们实是太无聊了。德拉科呆了没几天就烦了，本来想央求斯内普带他们出去玩（哈利对此深表惊悚），但斯内普像是一头扎进了那几本书一样，每天从早看到晚，连吃饭时都精神恍惚——德拉科还没靠近他，就被他拎小鸡一样扔进了卧室。
“不然回家？”哈利贴心地说，“不用陪了……”
“不行啊！一回去就很难再出来玩了……再说怎么能把一个丢这里！教父这里就跟关禁闭差不多好不好！”德拉科很义气地说。
哈利感动非常，心想如果斯内普能一直保持这个状态也不错，起码关禁闭总比德思礼家是被囚禁要好……
然后他们实是闲得无聊，屋子里只剩下这本杂书……终于，他们把这本书看完了。
“怎么看怎么觉得那个Yingying·cui很愚蠢好不好！她为什么要那么喜欢mr.zhang！救她的不是另一个将军Du阁下吗！她的家养小精灵红也很奇怪！一个家养小精灵为什么那么有主见？！难道不应该听主的话吗！愚蠢的麻瓜！！！”金发小少爷愤怒捶床中。
“呃，那个红娘是女主角的侍女，不是家养小精灵……”
“知道！只是说习惯了……总之真的很讨厌啊！这本书好莫名！中国好莫名！到底哪里像了！……”
“真的觉得赫敏就是随口说的……再说，只有贵族设定这点像而已……”哈利诚恳道。
“唉……”德拉科忽然坐了起来，金发乱糟糟的，眼角都下垂了，耷拉地看着哈利：“哈利，说件事，别生气。”
“啊？”
“其实确实是从家里逃出来的……”他吞吞吐吐地说，“差不多和爸吵了一架……所以现呆这里，根本不知道怎么回去……”
“呃？”哈利安慰他，“这没什么吧……爸那么疼……”
“哎不是啊！”他灰色的、贵族少年式的眼珠忧郁地盯着他，“是因为啊哈利！……来打扰的家养小精灵多比，是们家的。”
“——哎？！”哈利瞪大了眼睛，他挠挠头，呆呆地说：“呃……那没什么，反正已经过去了，这不是们的问题……”
“不是啊哈利！”德拉科忽然特别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还不明白这其中的意思——家养小精灵是不会违背主的意愿的！绝对不会！们家根本不会有希望别去学校，它自己的说法也表示它不是奉命前来的……”
“那不是挺好的吗？”哈利愣愣地说，“这不是们家的错呀。”
“不是——！家养小精灵居然能挣脱魔法束缚，那么远跑到家警告阻拦——说明是真的啊！它肯定听到了什么，学校里明年会真的有事情对不利！——”德拉科大声地说。
金发小少爷心里万千情绪流过，他几乎是要挣扎着违背马尔福家族的家训喊出来了：知不知道啊哈利！这说明多比它听到了，它听到爸密谋什么了！搞不好和食死徒又联系上了！劝爸干脆彻底背叛那个转而投靠也不知道他听进去没有！下学期学校搞不好真的会有危险！
一直以来都坚守着狡猾而谨慎的立场，利益至上，没有真正的朋友的马尔福家族啊……
德拉科想自己真不是一个合格的继承啊。他很珍视哈利这个呆呆的朋友，还有呆呆的罗恩和呆呆的纳威。
然而电光火石之间，哈利像完全没有看懂他的暗示一样，忽然就笑了。那张小小的脸展颜一笑，绿眼睛宛如春风袭来。
“这有什么，这不是还有们吗？”哈利大大咧咧拍了拍他的肩膀，“多大点事啊，不就是们家家养小精灵突然发神经吗？不会意的。再说，上学期经过那么凶险的事，们都和一起——”
德拉科听得又感动又郁闷：为什么听不出来！去怎么可以这么呆啊！——
但就此时，卧室门忽然砰一下被推开了。
“感的友谊，哈利，德拉科！”赫敏笑眯眯地说，“果然，能继承伟大巫师荣耀的就是们啊！”
她这么说着，手速飞快，强行往他们俩嘴里一塞了一颗丸子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