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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第二天,李谨言起得有些迟,身体还是不太舒服,懒懒的躺床上。楼逍正站穿衣镜前扣着军装扣子,修长的身材,被军装衬托得愈发笔挺。屋子里四五个丫头,端着铜盆和洗漱用品,都没有出声,也没往前凑,唯有昨天那个凤眼丫头,似乎还不死心,一错不错的看着楼少帅,眼睛里就像是带着撩的小钩子。可惜,媚眼抛给了瞎子,楼少帅始终拿她当空气。

    李谨言看得有趣,单手撑着下巴,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楼逍转过头,“醒了?”

    “恩。”李谨言支起身体,腰部一阵酸痛,伸手揉了揉,昨天尚且没这样,睡了一夜,怎么反倒严重起来?难不成是楼少帅记恨自己说他饭桶,趁自己睡着痛揍了自己一顿?李谨言觉得自己脑补过头,想想都不可能。

    楼逍见李谨言皱眉,走到床边,坐下:“怎么了?”

    “没事。”李谨言摇摇头:“就是腰有点酸。”

    下一刻,楼逍的大手已经贴了李谨言的腰侧,捏了一下:“这里?”

    李谨言有些傻,楼少帅这是当真担心他,还是借机调戏他?怎么想,第二种可能都大一些。可是看着那张冷峻的面孔,实是和调戏这等词语搭不上边。

    正这么想着,略显冰凉的手指已经探进了里衣的下摆,李谨言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一把握住了楼逍的手腕,这果然没安好心!

    楼逍没说话,却也没收回手。

    屋子里的丫头都对这一幕视而不见,只有那个凤眼丫头,狠狠瞪了李谨言一眼,目光中的敌意和鄙夷想掩饰也掩饰不住。见李谨言望过去,忙低下头。

    李谨言眯起了眼睛,他是没无聊到和一个小姑娘争风吃醋,不过,任谁被这样的眼神瞅着,都不会太舒服。

    和一个姑娘动嘴太丢份,动手更丢份,最直接的办法,李谨言朝楼逍勾勾手指,楼少帅低下头,直接被搂住了脖子,唇,被堵住了。

    楼逍有片刻的惊讶,手撑床沿上,另一只手顺势搂住了李谨言的腰,将他整个都搂进了怀里,加深了这个吻。

    房间里不知是那个丫头发出了一声短促的惊呼,随即,所有丫头都红了脸。李谨言也没心思再去管那个凤眼丫头了,楼逍几乎像要把他咬碎了吞进肚子里一样的吻着他,就算火是他燎起来的,可他却没想过要烧死自己。

    见这个情形,丫头们没敢出声,主动退了出去,凤眼丫头还想磨蹭,却被身边的丫头拉了一把,不情愿的跟着出去,房门从外面关上了。

    站门口,凤眼丫头到底没忍住,啐了一口:“呸!不要脸!”

    她这话是冲着谁,一听就知道。刚才拉她的丫头敲是昨夜屋外伺候的,祖孙三代都楼家干活,听不得这样的话。若是被管事的知道了,她们这些伺候的都得不了好。凤眼丫头是六姨太的远房亲戚,不懂楼家的规矩,这些丫头却个个清楚,她们大多从父辈起就楼家干活的,对楼家的规矩,还有下之间的道道,门清。像这样的,纯粹就是一心找死的。

    拉的丫头脸色一变,一把捂住了凤眼丫头的嘴,朝旁边一个穿着蓝花棉袄的丫头使了个眼色,两合力把凤眼丫头拉走了。

    走到拐角一个避的地方,丫头放开手,凤眼丫头张嘴就骂了两声,却被兜头扇了一巴掌。

    “,凭什么打?!这……”

    啪!又是一巴掌。

    凤眼丫头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扇自己巴掌的丫头,她怎么敢!?她可是六姨太的亲戚!

    那丫头瞅一眼就知道凤眼丫头想什么,脸上的神色丝毫未变,声音压低了说道:“喜桂,大家都是做丫头的,好话奉劝一句,有多大的能耐,就吃多大碗的饭!别不知天高地厚,以为是六姨太的亲戚,别就该高看一眼,少帅就能看上?别做的春秋大梦了!”

    另一个丫头接口道:“劝还是省省心,别起不该有的心思!管好的嘴巴,眼睛也老实点!别说吓,楼家,可不是一般的家。当心高枝没盘上,却送了命。”

    喜桂气得咬牙,脸上更是火辣辣的疼,却没敢继续开口,只发誓将今日记心里,等她得势的那天,这两个,就是她第一个要收拾的!

    两个丫头见喜桂的神色,就知道她压根没听进去,也不再多费唇舌,这一心要找死,也没有硬拦的理,况且,她们和喜桂又没什么交情,犯不着为她去操心。能提醒几句,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丫头,尤其是爬床的丫头,可是夫最不待见的。这家里,什么姨太太,都是白扯,只有夫才是正主。

    以为凭着六姨太亲戚的身份就能攀高枝了?做梦去吧。

    早餐,李谨言和楼逍自然又错过了。等到李谨言从房间中出来,已经快到中午了。

    楼夫正和几个姨太太玩牌,见到李谨言,笑着招手:“好孩子,过来,吃饭了吗?”

    李谨言总觉得楼夫的笑容和话里都带着打趣的意思,是他想多了吧?

    “刚吃过了,娘,玩牌?”

    “哎。”楼夫示意李谨言坐到自己身边,指着手中的牌:“洋鬼子的玩意,前些时间,从老毛子那里学来的,比麻将难些,却挺有意思。”

    李谨言看了一会,才发现,楼夫和几个姨太太玩的是桥牌,只是和现代桥牌的规则和玩法略微有些不同,更贴近赌博的性质。玩桥牌光靠运气可赢不了,更多的要运用到数学和逻辑学的知识,计算能力和记忆能力都非常重要。桥牌玩得好的,都不是笨。

    李谨言知道楼夫出身大家,能教出楼逍这样的儿子,楼夫自然不简单。可几个姨太太的出身他却不清楚,估计也不会是一般家。

    “看明白了?”楼夫又赢了,见李谨言看得有趣,干脆道:“来替娘玩一会。”

    李谨言也只是网上玩过几次,真和面对面,还没有过,到底心里有些没底。何况眼前这些都是楼大帅的姨太太,他是该输还是该赢?

    想了想,李谨言道:“娘,这种玩法太伤脑筋,教一种有意思的,简单,比这好玩。”

    “哦?”楼夫挑起了眉毛,几个姨太太也被李谨言说起了兴头。

    李谨言坐沙发扶手上,伸手拿过了牌,嘴角一勾:“说的这个玩法,就叫‘斗地主’。”

    临近中午,楼大帅父子和几个幕僚从书房出来,商量了一个上午,也没就满洲里的事情商量出个好办法来。司马大总统那边给了话,老毛子也不是能轻易打发的,想利用老毛子自己国内的混乱,祸水东引,也有些无处下手。

    “难不成,还真要和老毛子干一架?”

    楼大帅摸摸光头,打仗他是不怕的,把手底下的军队都拼光了,大不了再招兵就是,家里现可是有了尊金娃娃,钱的事情,不成问题。就是担心他前边打仗,有背后给他捅刀子。这刀子如果是南边捅的,那还好说,若是自己,他冤不冤?

    几个幕僚没大帅府留饭,纷纷告辞。不尽快想出一个章程来,他们哪里还有心思吃饭。

    楼大帅倒是饿了,饭厅里却空空荡荡的,找了一圈,也没找到。

    “呢?都哪去了?”

    楼大帅拧着眉毛,提高声音叫,一个丫头听到声音匆匆赶来,楼大帅拉着脸问道:“夫呢?”

    丫头被楼大帅的黑脸吓得一哆嗦,声音越说越低:“夫,夫和姨太太们玩牌呢。”

    玩牌?玩牌能玩得忘记安排午饭?

    楼大帅吃惊不小,楼逍也略显诧异的挑起了一边的眉毛,父子俩跟着丫头走进了小客厅,就见楼夫正和几个姨太太围坐牌桌旁,伺候的丫头都站身后伸着脖子看,李谨言坐沙发的扶手上,单手撑着沙发靠背,不时指点楼夫该怎么出牌。

    楼夫一扫往日的温婉,啪的一声,甩出了手中的一对牌,动作干脆利落,神色间颇有一种大杀四方的精气神。坐她对家的四姨太,两边的五姨太和六姨太都是双眼放光,一脸的杀气,常年吃斋念佛的二姨太竟然也坐五姨太一旁看得津津有味,不时指点一番,连家里的小六和小七都坐牌桌旁,看得摩拳擦掌,随时想要试试手。

    六小姐还不时指着五姨太手里的排:“娘,出这个,这个!”

    七小姐坐四姨太旁边,“四娘,出这个!”

    楼夫气定神闲,拍拍李谨言,“孩子,再撕点纸条来,娘又要赢了。”

    李谨言看看几个姨太太脸上的纸条,颇有些愧疚。他真心不是故意的,谁知道天朝斗地主的威力这么大,楼大帅后宅的一干女眷,全都抵挡不住,就连昨天给他甩脸子的七小姐,今天都对他有了笑模样。

    斗地主当真威武!

    楼大帅揉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

    那个撸胳膊挽袖子的是自己的夫?那几个一脸纸条,同样撸胳膊挽袖子的是自己的几房姨太太?那个差点蹦起来的是六丫头?那个拔高了嗓门的是给谁都能甩脸子的小七?

    楼大帅的眼中,这世界突然玄幻了。

    楼少帅看着眼前的一幕,一言不发,目光最终落了李谨言的身上,刚巧和转过身的李谨言碰了个正着。

    “大帅,少帅……”李谨言有些尴尬,忙回头:“娘,大帅来了。”

    楼夫一愣,转过头,看到丈夫和儿子,顿时没了言语。牌桌旁的几个姨太太半晌没说出一句话,六姨太刚动了一下嘴唇,贴下巴上的纸条,就飘飘悠悠的掉了下来,落地上,满室寂静无声。

    几个姨太太瞬间回神,一声惊叫,忙不迭把脸上的纸条都撕了下来,饶是最稳重的二姨太,也忍不住脸色潮红。这,这叫什么事啊!

    还是李谨言先开口了:“大帅,少帅,这事怨,是教娘和几位姨太太玩牌的。”

    “是吗?”楼大帅板着脸,“玩牌知道,这是什么玩法,能玩到这副样子?”

    李谨言摸摸鼻子,“那个,斗地主。斗得太过投入了点。”

    楼大帅沉默半晌,突然哈哈笑了起来,笑得直拍楼逍肩膀,“儿子,这媳妇,可真有意思!”

    最终,,大帅府的午餐迟了整整一个钟头。

    饭桌上,楼少帅依旧板着脸,楼夫难得这么开心,楼大帅也乐呵呵的,仿佛一上午的郁气都一扫而空,几个姨太太看李谨言的神色亲近了许多,七小姐没再给李谨言甩脸子,六小姐也暗地里松了口气。

    吃过了午饭,楼大帅和楼少帅起身去了军营。

    楼夫又开了牌局,却只玩了几把,就撩开手,几个姨太太和两个小姐倒是玩得起劲。

    李谨言被楼夫拉到一边,丫头送上红茶,楼夫最喜欢喝祁门红茶,嫁给楼大帅这些年,连带着让大帅府的众也喜欢上了这种茶。李谨言对茶没什么研究,最多也就知道个大红袍,铁观音,碧螺春。对与印度大吉岭,斯里兰卡乌伐季节茶并称世界三大高香茶的祁门红茶,压根没听说过。

    色泽鲜亮的茶水汩汩的注入杯中,腾起热气的同时,一股清香飘散。

    楼夫笑道:“逍儿也喜欢祁门红,国外五年,每次写信回来,总要给他寄些。”

    “哦。”李谨言点点头,端起茶杯,看着色泽如同红玫瑰一般的茶,有些出神。

    楼夫示意丫头退下,斟酌了一下,才开口说道:“后天,就要回门了,让逍儿陪一起回去。这两天就别纵着他胡闹了,让娘家看到,总不太好。”

    楼夫已有所指,还瞄了一眼李谨言的脖子。李谨言嘴里的茶险些喷出来,下意识的捂住了脖子,他险些忘记,自己颈侧,有楼逍留下的一个牙印,刚刚玩牌的时候,自己忘记这茬,衣领的扣子松了,痕迹也就遮不住了。

    楼夫看到了,是不是其他也看到了?

    李谨言生平第一次羡慕鸵鸟这种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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