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五端午节的习俗，除了吃粽子和喝雄黄酒，还有就是在孝子的额头画个“王”字。“王”，老虎也。这些孝子的玩意，我可以肯定老明的亲娘曾经欺骗过他，所以，老明果断不肯让我指染。我把满手指的雄黄粉摸到老明的脸上，手指尖摸到他的脸庞，非要在老明的脸上抹出一个大大的“王”字。
老明非常不合作，还凶巴巴地威胁我：“南宫透，你个王八蛋，死醉鬼！你敢动我，你是不是想死！？”
老明这口气中是拼着贞操的命，不知道是吃了文昌鸡还是熊胆的气力，手脚敏捷，两三下手脚就把我压倒在地上。
我立刻往侧边一滚，双手攀到老明的脖子上，腰上用力一挺，翻身而起，往老明的胸膛上坐下，双脚就把他的双手给锁住。
老明想要甩开我，是不可能的。
论近身肉搏战，我的强项，即使南宫澈都不是我的对手，更加不要说老明。
我双手合着摩擦了一下，还有雄黄粉，就对着老明的脸不客气了。
“不要动，不要动，很快就好了！”
“南宫透！！”
“很快，很快！”
我坐在老明的身上，就着姿势，左看右看。跟前老明的脸都是飘飘浮浮的，看不准他的五官长哪里。我把心一横，直接压着他的鼻子，就在老明的额头划了一横，两横，三横。老明这个家伙真的成精了，皮肤好得没话说。老明再一次想把我揪下来，但是我双腿把他夹得死死的，三笔画才能顺利完成。我正要完成“王”字的最后一竖，正在此刻，突然我们两个人都往上面抖了一下。
整个屋子抖了一下。
屋子应该是不会动的。
老明的小别院的墙壁都是海南的青石砖，从大老远的海底打捞起来的，从大船逆水而行送达帝都，盖成的房子冬暖夏凉。但是我摸着地下，好像不是冬暖夏凉的青石砖，而是带着密密麻麻质地、沉重手感的千年船木。
屋子突然再抖了一下。
我的手随着也一抖，最后的一竖已经在老明的眉心，直接穿过了最下面的一横。
本来好好的“王”偏偏就飞了出来。
我痛心疾首，抽了老明两个轻轻的巴掌：“我叫你不要动，不要动！”
老明气得磨牙，但是说不出话。
虽然稍微有点瑕疵，但是一点点难度并不能影响我的热情。我按着老明的脸庞，在他的眉心擦啊擦。
雄黄粉已经开花，黄色带着铁锈红色，在老明的眉心，被我揉成了一朵花朵。
老明一直没有松开眉头，揉得我身心俱疲啊。
我一边埋怨着：“真是的，叫你不要动的。”
老明的呼吸越来越靠近我的脖子：“南宫透，下来！”
我怎么听着有点奇怪。
老明怎么会有那么清晰的语气，他明明比我醉得严重。
我顺着老明的额头、眉心、鼻子，往下面看，鼻子，嘴巴……我眼前的人影变成两个、三个、一个、三个、两个……这是一张即使看不清楚也非常好看的脸皮，二月春风裁剪出来的碧玉脸庞。
我揉了一下眼睛，无比感慨，说：“鸣哥，你怎么越长越像南宫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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