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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局后续之四

    ---“你给我听着,若夙煞绝不好好待你,他日我完颜澈定会将你抢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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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设古奢的寝阁里,安神香至百孔炉丝丝飘洒,宁神沁脾。

    绕过云杉屏风,偶听到床塌上传来几声咳嗽声线。

    老太君负病在塌,双鬓银发素绾云鬓,倒靠在床塌上,苍老的手攥紧君子言的手,平日犀利的月牙眸此时皆起慈色,温和启言:“言儿,身体都已经无碍了吗?咳咳——”即使她现在已经站在自己面前,一想起她在榻上躺了三个月,仍然心有余悸。

    “太君请放心,子言的身体已然无恙,倒是太君你的身子可得好好调理,成亲那天,若没有太奶奶在席的话可不行。”女子浅笑一扬,泉眸满是对眼前老人家的敬重。

    君子言雅坐于塌边,一身雪白的狐裘衬得她高贵优雅,绸墨青丝素挽新月绾,斜插白玉簪,大病初愈的脸色稍显苍白,眉宇间皆是不曾改变的冷傲不羁,剪眸清明通彻,若泉水般毫无杂质。清颜浅笑,笑比芙蓉雅兰,带着三分冷艳,七公雅婉,如雪颠崖峰上的一朵白莲般不可亵渎。

    老太君展颜笑开,欣慰地点点头,道:“人一老啊,就是得受罪,放心吧,宇文太医说不过是老毛病的风寒,天气一暖和就没事了,人老就是禁不住冷,不过,为了言儿的终生大事,太奶奶定会早日康复。”

    月牙眸温慈地游睨到君子言的身后,对着那风姿卓绝,气质清贵谪雅地夙煞绝调侃问道:“夙王爷不会怪老身把言儿支走几天吧?”

    苍慈的声线里满是调侃,犀利的月牙眸在睨量男子时闪过一丝深沉的蕴意。

    君子言身后的男子一身玄色锦裘,五官若雕玉精镌,眉宇疏朗,眸色幽深如潭,满头鸦发玉冠束起,长身玉立一站,更衬丰神俊绝,清逸若仙。

    闻言,夙煞绝俊颜一窘,回道:“太君言重了,按照婚俗,女子本应呆在娘家待嫁,是太君明智,否则子言现在估计是要回温州了。以后太君直呼名讳吧,尊称不过是外人的称唤,太君不必如此。”泉润寒呤的声线在此时不禁稍显尴尬生硬。

    听此,老太君满意颔首:“既然是一家子,那绝儿也该改口了。”月牙眸慈爱一笑,满是别有深意的蕴味。

    闻言,夙煞绝潭眸一怔,迟滞不言,一脸困惑地看着老太君。

    见他如此,君子言抿唇一笑,对一头雾水的夙煞绝蹙眉道:“发什么呆,还不快叫太奶奶。”

    清柔含嗔的一句话,夙煞绝如梦初醒,即刻展颜一唤,上前作揖道:“谢太奶奶成全,煞绝定不负托付,不会让她受半份委屈。”

    “好,你这句话,我薛凛华记下了,若有一天我听到你对言儿不好的消息,即使言儿在桃花谷,我也会命澈儿将她带回府,你,可记下了?”老太君月牙眸一敛,犀利的锐芒顿闪若刃。

    “太奶奶请放心,绝不会让您老人家有这个机会。这一生,我夙煞绝只会惜她,爱她。”夙煞绝与君子言相视一眼,潭眸含情脉脉,情深意重地宣示道。

    最后十字,如一道暖流注入心坎,君子言苍白的脸色浮起红樱,泉眸盈满幸福感动,转眸对老太君道:“太奶奶,你放心,我和他一定会幸福的,不管以后有多少困境,我们都会不离不弃,绝不会让你老人家担心。”

    一席话,使老太君月牙眸闪过一抹隐忧,迅不可察地消瞬即逝,温笑螓首道:“好,只要是你自己选择的,太奶奶最会支持你,言儿,你先出去一下,太奶奶要单独对绝儿撂下几声狠话。”

    “好!你们聊。”君子言淡淡螓首,雅身起座,与夙煞绝俏皮地轻皱秀鼻后离开寝阁。

    夙煞绝望着女子离去的身影,潭眸满是幸福的涟漪,久散不开,心头一阵阵暖意袭遍全身。

    老太君月牙眸一抹深意飞闪,对这对壁人露出半欣慰半隐忧的神色。

    待仅剩下二人,夙煞绝座在檀椅,开门见山道:“太奶奶有话请直说,煞绝洗耳恭听。”

    从方才他就感觉得到,老太君似有满腔忧言想要忠诉,这也是他最不放心的地方,他与子言的感情得来不易,可不希望在这个时候出现任何纰漏,即使是她,也不行。

    见此,老太君眸中满是欣赏,话里有话地道:“你不用紧张,我只是觉得这件事应该让你知道,这样你才能确定自己是否真的可以无憾地与言儿过一生。”

    夙煞绝剑眉紧蹙,闪过敌意:“太奶奶想要说的是?”

    老太君轻咳几声,待胸腔的滞气平复,吐呐温顺后,月牙眸溢起浓重的忧色:“言儿也许,不能为你夙家孕得一子半女,你这样也不在乎吗?”

    霎时,夙煞绝脸色乍然一变,身形如中雷击般僵硬,潭眸惊膛一怔,玄锦下的拳紧握,眉宇满是痛楚。

    老太君将他的表情看在眼底,眸光闪过隐愤失望,银眉轻挑,冷笑道:“你介意,对吗?”

    若真的如此,那她便不能让言儿嫁过去,完颜家欠她的已经够多了,她不能再看到言儿再因子谪的关系遭受半分奚落伤害。

    “不,我不介意!”夙煞绝连忙解释,字眼满是坚决,苍白的俊颜潭眸皆是凄楚,道:“这些,我都知道,太奶奶不用担心我会介怀。”声线低沉暗哑,似在压抑着满腔心疼。

    从君子言第一次在玉枫轩遭铁扇无名暗杀,他为她疗伤把脉时,他就已经知道了,但,他真的不在乎,他有她,就已经够了。

    只是,言儿一心想为他生儿育女的期盼,却有可能一辈子都实现不了,每每想到此,他的心如被冰锺刺中,疼得很以压抑。

    “原来你知道,那,老身就放心了。”老太君月牙眸微阂待睁,愧疚“是老身对不起她,若不是那碗红花,也许还有可能!言儿的体质属

    寒阴,本不宜产子,也极难受孕,再加上数月前澈儿强灌的那碗红花,她的身体更是宛若玉瓷,不堪一击!即使怀上了,也承受不住产子所带来的痛,到时,她极有可能会因难产窒息而死,所以,绝儿,太奶奶希望你,想明白,别自己日后留有残撼遗念。”

    老太君字字珠玑,堪比利刃,夙煞绝两手握拳,指甲狠钳入肤内,痛不自知,潭眸泛起一层血雾,抬眸笃定道:“我夙煞绝只要她一人,若日后有任何事威协到她的存在,即使是骨血,我都宁可不要,请太奶奶记住我的话,更恳请太奶奶守口如瓶。”

    男子的话如誓宣言,在静谧的寝阁里回荡彻耳。

    闻言,老太君身心一颤,被夙煞绝眸中的凄楚与刀刃般的言辞震摄住,

    这一刻,月牙眸隐忧虽在,却宽慰不少。

    半晌,老太君对夙煞绝微微螓首:“好,我答应你!”

    *

    雪花飘扬,落英缤纷,将军府在积雪愈衬巍峨大气,冰雪晧晧。

    九曲游廊中,女子信步姗姗,一身雪白狐裘裹身,躯挡初冬冷冽刺骨的寒气,泉眸顾盼,清颜浅笑,素绾墨丝随风轻舞飞扬,信步游走间若深雪中一只误闯凡间的灵狐般高贵冷艳。

    远处,男子鹰眸轻颤,眸中闪过一丝惊艳,俊容稍僵,神色尴尬,脚步一阵挪揄犹豫。

    突然,君子言脚步一滞,抽出狐裘下的细玉柔荑朝那漫舞的白雪伸出,寒风浸肤,身子带起一阵寒意,却未能吹散她此时的兴致。

    君子言唇扬渐深,笑若白荷,泉眸微敛,对眼前的景致生出一种惊叹。真是不可思议,她居然在这里生过了近半年了,这样的感觉让她有一种归属感,好像,这里就是属于她的地方,这里才是她的根,而那个在现代的自己,仿佛才是南柯一梦。

    在这半年里,她经历了生离死别,不知道这样算不算是轰轰烈烈?

    失神间,她的手被温热厚实的手按住,身侧传来男子轻斥的声线:“天这么冷还敢这样,小心未嫁过去就染上风寒。”

    声音低沉,略带嘲讽,若鹰犀锐的眸却满是心疼。

    君子言一愣,随之自然地抽回手,对他展颜一笑,道:“是,义妹谨遵兄长斥言,定牢记在心。”

    一听到‘兄长’二字,完颜澈当即脸色阴沉铁青,愤愤警告道:“你给我听着,若夙煞绝不好好待你,他日我完颜澈定会将你抢回来。”

    闻言,君子言不禁替未来夫君叫屈,苦笑道:“是,兄长的话义妹记住了。”对于两人现在的身份,她多少有些无语,但,倒觉得踏实自在。

    “你——哼!”又是兄长,完颜澈顿时窒言一滞,看着对自己笑得没心没肺的前妻兼义妹,只觉此时胸口郁闷,满腔郁火烧得更旺。

    愤愤地从怀里一抽,将信函塞到她手上,沉声道:“这个是完颜澈以前欠你的,我还有军务需要处理,要进宫一趟,你,好生照顾自己,把精神养好,我可不想送嫁那天出现纰漏。”

    言罢,未等君子言反应过来,完颜澈已转身凛然而去,大步流星地消失在九曲游廊。

    君子言泉眸眨睁,看着他远离的身影发愣,待信件抽出,她才发现竟是一封‘休书’!

    菱唇一扬,对男子离去的方向望去,泉眸皆是坦然与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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