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百五十三）学校（2）

    麦影西终于没抵过雷希瑞糖衣炮弹的攻击，还是答应去参加她的家长会了。在此之前，她一直在餐厅里不能出去，现在，既然希瑞找自己是雷代授意的，她也能趁机出去逛一逛，看看有没有摆脱监视的机会。

    第二天，她把班次调到了晚班，又借了刘晓红的一套便装，刚把头发扎好，车已经等到外面了。雷代并不在车里，只有希瑞和司机两个人，希瑞今天穿得很漂亮，黑色的小西装，领结，头发清爽，像不戴眼镜的柯南，司机是一张陌生的脸孔，而且寡言，几乎看都不看麦影西，一路上，都是雷希瑞在讲述着自己学校里的趣事，讲着讲着，麦影西冷不丁地插嘴问了一句，“希瑞，你知道自己的几个哥哥吗？”

    雷希瑞淡淡道：“听说有三个哥哥，不过，我只对皓天哥哥熟一些，伽夜哥哥，以前见过一面，可是我们班的女生都好喜欢他，所以我讨厌他，还有一个哥哥，见都没见过。”

    “那你喜欢皓天哥哥吗？”麦影西又问。

    恳不知为何，在舌尖流转皓天两个字的时候，心中突然涌起一阵别样的温暖，好像她与这个名字一起分享着一个秘密，而这个秘密，所有人都不知道，只有她知道，只有她见过。见过他的妖，见过他的真。

    “不喜欢。”雷希瑞一本正经道，“爸爸说，他是我们的敌人，天天和爸爸作对，不听话。我也不喜欢他。”

    麦影西哂然。

    让所以说，家教很重要的。

    “其实你皓天哥哥，人很好的，他并不是和你爸爸作对，他只是有一些意见与你爸爸不相符而已……”麦影西试图将雷希瑞的观念纠正过来，却不防雷希瑞转过头，一眼不眨地望着她，“姐姐，你是不是喜欢他？”

    麦影西愣了愣。

    “从前有一个琳琅姐姐，本来是爸爸这边的人，因为她喜欢他，后来，背叛爸爸了。姐姐，你也和琳琅姐姐一样吗？你会不会背叛我？”雷希瑞的声音越来越郑重，那双本来溢满纯真的眼睛，突然变得锐利起来，冷玲玲的，让麦影西脊背生寒。

    “不会。”她满头大汗，讷讷地回了两个字。

    背叛一个十岁的孝？

    她又不是人贩子。

    雷希瑞见她否认，那一瞬的眼神又重新变得可爱纯真，他笑了起来，眉眼弯弯，花儿一样，“我知道姐姐对我最好了，我一见到姐姐，就喜欢姐姐。姐姐是我见过的最漂亮最聪明的姐姐了。”他可了劲儿地奉承她，小身体一扭，便扑到了麦影西的怀里，柔软馨香的躯体，实在让人生不起气来，麦影西一声微叹，拍了拍他的小脑袋。

    为什么她突然有个奇怪的错觉，这个小屁孩，比雷代更危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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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很快到了圣星小学，家长会安排到大礼堂，时间是九点，麦影西堪堪能赶到。四年级的全部家长都来齐了，麦影西算是家长中最年轻的一位，雷希瑞好像觉得很自豪，拉着麦影西，向自己的同学们介绍道：“这是我姐姐。”

    “我姐姐，是不是很好看？”

    “我姐姐超厉害的，前天那道思考题，她都会做诶！”

    ……

    饶是麦影西脸皮再厚，也经不起雷希瑞这样吹捧，她一面讪笑，一面往后面挤，最后，在离讲台最远的座位上落了座。

    家长会的内容是千篇一律的，无非是请各位家长帮助学校督促学生们努力学习，又表扬了几个学习成绩优异的学生，再对几个调皮捣蛋的学生提出了批评。希瑞就在被批评的那个名单里。什么成绩差啦，打架闹事啊，上课不听老师的话啦，几乎什么事情都有希瑞的份。

    麦影西终于明白为什么别人都不肯来参加他的家长会了。

    实在太丢脸了。

    好容易挨到家长会结束，年级主任在台上点名道：“请雷希瑞的家长留下来。”

    麦影西只得红着脸站起来，走到讲台边，默默地等着别的家长先离席。雷希瑞却不以为意，一点引以为耻的感觉都没有，依旧笑得很甜。

    好容易等人都走光了，三十多岁，带着金边眼镜的年纪主任走到麦影西面前，先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她一番，然后，语重心长道：“这位家长，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教育孩子的，雷希瑞在课堂上不好好听课，还怂恿同学们跟他一起买股票，不仅如此，我们学校还有一个希瑞帮，天天聚众打架闹事，才四年级的孝，天天不务正业，你们也不管管？就说这家长会吧，他转学来这么久，你还是第一次来，你们是怎么当家长的？还有，你不是他妈妈吧？哪里有这么年轻的妈妈？该不是他们家的小保姆吧？”

    麦影西穿着刘晓红的衣服，那些衣服本来就不贵，而且陈旧，老师误认为她是保姆，也是情有可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