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回天乏力
尹莫黎恍惚了一下,迅速抓着他的胳膊乞求道:“不可能的,这不可能,医生,求你了,你再去看看他。.他才十四岁啊,他还这么小,人生才刚刚开始,怎么可能这样。你再去看看他吧。”
“节哀顺变。”虽然觉得很可惜,但他终是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
她站在原地,神色恍惚地看着在她眼前逐渐走远的徐俊,一时间竟不知自己该作何反应,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离开的背影。
“阿黎……”穆宸也很震惊。
这段时间的相处,他早已把尹珉当做家人了,可是他竟小小年纪……
他的呼唤让尹莫黎找到了自己的意识,她步履地走进手术室,里面的灯光惨白,照在尹珉脸上,更显出一种诡异的苍白。
尹珉紧闭着眼睛,虽然生命体征还在,却已是回天乏力。
她走近手术台,颤抖着去握尹珉的手,他的手依旧很瘦,但是和之前比起来已有了很大的起色,摸起来有肉了。他的手很温暖,他的呼吸还在,只是微弱得令人心惊。
无力地跪倒在地上,眼泪爬满脸颊。
她的声音颤抖,在清冷的手术室里格外渗人。
“小珉,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小珉,我是姐姐啊,你昨晚不是才说了很爱我吗?为什么现在就变成了这样,你不可以这么对我。为了你我什么都不要了,我什么都没有了,小珉,我只有你了啊。你不是说要陪着我的吗?你若离开我,我一个人该怎么办啊?不许走,小珉不许走,你不能丢下我……”她抱着尹珉的手,绝望地乞求道。
空荡荡的手术室里只有她哀切的声音不断回响,却始终无人应答。
尹珉似乎听得到她的哭声,被凝固了的眉头微微皱了皱眉,只是太轻了,没有人发觉,他尚有一口气,却没有力气睁开眼睛,更没有力气回应。
唯一可以称得上回应的,似乎就只有他微弱的呼吸和机器上还有起伏的生命线了。
“我们不是说好了吗?等你好了我们就离开这里,去一个谁也找不到我们的地方。我们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将过去的一切都抛开。你说话啊,你睁开眼睛,小珉,我们说好了的啊,你怎么能不守信用?你怎么能……不可以啊,求你了,嗯?求你了,不要走,别走,我什么都不要,真的,什么都不要。”
“你不会走的,是吗?”她抬起头,虽然满脸泪痕,却忽然扯起唇角笑了。
看着尹珉精致美好的侧脸,他就像是睡着了一般,很安静。
尹莫黎跪坐在地上,上半身前倾,双手紧紧地握着尹珉的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他身上的氧气管还没有拆下来,机器也还在运作。
就像一年前那般,她守着尹珉,拒绝医护人员的靠近。
那些要拿走维持他生命的设备的医护人员在她眼中立刻从白衣天使降级为刽子手,她死死地盯着他们,不许他们伤害虚弱的尹珉。
穆宸就蹲在她身边,却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看着绝望的尹莫黎,他也不知不觉流下眼泪。
他最爱的尹莫黎,满打满算也才只有十八岁,为了给弟弟看病付出了那么多,可最终仍是难以留住弟弟年轻的生命。如她所说,尹珉还不满十四,人生才刚刚开始起步,却要永远地在这一刻定格。而尹莫黎,在经历了爸爸和养父母的离去后,再一次承受弟弟的死,何其残忍。
“阿黎……”
“宸,小珉是不是怪我,因为我做了很不堪的事?所以他觉得有我这样的姐姐很丢脸,所以不要我了?”尹莫黎看着尹珉平静的脸,心神恍惚。
穆宸轻轻抱着她,哽咽着说:“不会的。你不知道他有多爱你,阿黎,他很爱你,你忘了吗?他亲口对你说了有多爱你,你怎么能怀疑他呢?”
“可是为什么他还要离开我?是我对他不好吗?”脑袋里一片空白,她什么也想不到,只是困惑他为什么就忽然要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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