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植物人？
吴雪是在救护车上苏醒的，她睁开眼睛，就看见了夏一凡那惨白的脸。.
他的颈部被固定在托架上，头上虽然缠着厚厚的纱布，鲜血仍不时渗出来。吴雪连忙握住了他的手，那只手，冰凉冰凉、毫无生机。
“医生，你快救救他吧......”吴雪抬起头，用近乎哀求的口吻说道。
一个医生模样的人看了她一眼道：“我们会尽力的，但他的伤势太重，就看能不能挺到洪都了，在这里我能做的，就这么多了。”
吴雪无语了，呆呆地望着救护车上那些监控生命体征的设备屏幕，脑子里几乎一片空白，只感觉夏一凡的手越发冰冷和沉重，她只有紧紧地握着，就怕一松手，生命就会从那只手上溜走似的。
“一凡，你一定要坚持住，千万不要把我撇下，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活呀！”她在心里默默地说道。
救护车一路飞驰，可是随着接近洪都，天色又渐亮，公路上的各种车辆逐渐多了起来，速度也一点点的减缓了。就在吴雪和众人都焦急不堪之时，身后忽然响起刺耳的警笛声，随后两台警车呼啸着跟了上来，其中一台很快超过了救护车，用送话器高声催促挡在前面的大型货车让路，另外一台车则紧紧跟在救护车的后面，三台车鱼贯而行，车速也提高了不少。
进入市区之后，更是一路绿灯，眨眼间便开进了洪都市最大的医院。早有急救人员等候在门口，三台车一停稳，医生护士便拥了上来，马上将夏一凡抬下救护车，送进了抢救室。
吴雪插不上手，只有默默地跟在后面，刚走了两步，肩膀上便被拍了一下，回头一看，不禁愣在那里。
“吴总，你可真是坑死我了。”刘健一脸苦笑地说道：“怎么样，是不是我们该谈一谈了。”
吴雪有点惭然，又朝抢救室的方向看了一眼，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我们已经打过招呼了，并且和昆明方面取得了联系，如果需要的话，昆明的专家马上就能赶过来，会全力抢救他的，你别忘了，这小子还是从我们滨阳警方手里溜走的，只要有一丝希望，我也要把他活着带回滨阳。”
“我知道......”
“那就先上车吧，把这些天的情况和我们详细说一下。.”刘健指了指旁边的警车。
在警车里，吴雪将这几天发生的所有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刘健，听完之后，刘健皱着眉头，半晌也没说话。
“刘局，这个事是我不对，把问题想简单了，给大家带来了这么多麻烦，尤其是.......一凡还负了伤，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话还没说完，吴雪的眼泪已经流了下来，低声抽泣着，再也无法说下去。
“道歉没什么意义。”刘健打断了她：“这么说，你知不知道，波昆为什么要和萧明东一起潜回中国，难道他不知道你已经报案了吗？”
“我亲口告诉过他的，他绝对知道我已经报案了，警方也在四处找他，可是，我确实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一定要冒险回来，这些事，萧明东心里一定最清楚的。”吴雪当然不会知道萧明东和波昆之间的秘密，说完这些，她还追问道：“昨天晚上，波昆就在我前面下的车，难道你们没抓到他？”
“没有，被我们接到边防派出所的人里，根本没波昆，而且都是我们中国人，一个缅甸人也没有。”
“可是，波昆确实在车上，除了波昆还有一个叫老虎的打手，另外还有一个保镖。”吴雪有点急了：“在边境，是谁袭击的我们，是谁打伤的一凡，这个问题该搞清楚了吧？”
“大批的武警官兵正在搜索，估计很快就会找到凶手的。”刘健淡淡地答道。
“都这么长时间了，你们都干什么了呀，不去抓凶手，跑过来审我有什么用啊，我又没犯什么罪！”吴雪的情绪激动起来，声音也高了许多。
话音刚落，刘健也瞪起了眼睛：“吴总，武警战士的生命也很宝贵，丛林作战危险性极高，黑夜之中，敌我情况不明，只能对相关地区进行控制，等天亮以后再大规模搜索。”说完，他顿了顿，又冷冰冰地抛过来一句：“谁说你没犯罪，偷越国境，难道不是犯罪吗！”
吴雪被说得哑口无言，低着头不吭声了。
气氛正尴尬之际，刘健的手机响了起来，他开门下了车，接听之后，脸上立刻浮现出了笑容。放下电话，拉开车门对吴雪道：“你先下去吧，我要马上赶回勐宽。我们抓到了一名枪手，估计很快就能查到袭击你们的人是谁。”
“那太好了。”
“你暂时留在医院，有什么事，先跟我们的人打招呼。”说着，刘健指了指另外一辆警车：“千万不要私自行动！记住了没有，那对破案没有任何帮助，只能添乱！”
说完，示意吴雪先下车，然后与赶过来的几名同事交待了几句，驾车匆匆离开了医院。
刘健走后，吴雪在原地站了许久，心中一片茫然。她缓步走进了门诊大楼里，在急救室外的长椅上坐了下来，望着门上方亮着的工作灯默默地发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的竟然睡着了。
一阵嘈杂的人声将她吵醒，睁开眼睛便看到救急室外聚集着一大帮人。再定睛一瞧，萧明东和欧阳等人正围着几名医生在说着什么，她连忙站起身，却发现身上不知道啥时候被盖上了一件男人的衣服，一愣神儿的功夫，忽然看见钱宇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满脸关切地问道：“小雪，你醒了？”
她将衣服放在一边，并没有理会钱宇，绕过他走到人群边上，正好听到一个中年医生轻声说道：“目前看，伤势不容乐观，具体还要看手术的结果，请大家稍安勿躁，我们会尽全力的。”
这句话使她立刻紧张起来，连忙挤进去急切地问道：“医生，一凡到底怎么样了？有没有生命危险？”
医生并没说什么，只是朝众人点点头，然后便分开大家，朝抢救室里走去。
“医生，医生！”吴雪继续喊着，却被钱宇扳住肩膀。
“你先别着急，这是从昆明医科大学请来的脑外科专家，是云南省最好的医生了。”钱宇低声说道。
吴雪奋力挣脱掉钱宇的手，环顾了一圈，却发现并没有一个可信赖的人，只好问萧明东：“医生怎么说？”
“一凡伤在头部，目前正在接受手术，先要把子弹取出来，然后再看能不能度过危险期。”萧明东平静地说道。
“然后呢？”
“然后的情况也不容乐观，医生说，子弹伤害了一部分脑组织，即便抢救过来，一凡也有很大可能不会醒过来，要我们做好思想准备，他很有可能成为一个植物人。”
“植物人！？”吴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转回身就朝急救室冲去，却被欧阳和萧明东一把拽住。
“放开我！”吴雪喊道。
“你冷静点好不好！不要再添乱了，要不是你私自跑去缅甸，一凡也不会受伤的！”萧明东也大声地说道。
这话一出，吴雪立刻像一头暴怒的狮子，她猛地拨开萧明东和欧阳的胳膊，两只眼睛好像要喷出火来：“萧明东，你还有脸在这里说我！要不是你始终想吞掉远航，能出这么多意外吗？这个时候，你跑来装善人，鬼知道你打得什么算盘，再说，这件事还没搞清楚呢，没准就是你和波昆合伙干的，你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
吴雪的一席话，将萧明东的脸说得一阵红一阵白，他用眼角飞速地朝四外瞥了下，然后低声劝道：“大姐，你的心情我理解，可是，这个时候咱们就不要内讧了，我和一凡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嘛，我当然不愿意他出任何意外的。”
“朋友？你也算得上朋友？你根本就不配这两个字！”吴雪冷冷地说道。
“我哥哥不配，难道就你个贱女人配吗？”楚楚尖锐的声音传了过来，大家回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楚楚已经站在了人群身后。
“自从夏叔叔认下你这个野种，远航和一凡就没得过消停，那个波昆难道不也是你的姘头，你们俩合伙骗了启航的钱，把陈叔也气倒了，现在又把一凡弄成这样，不是正好遂了你们俩的心愿！”楚楚的嘴跟一挺机关枪似的，上来就是一梭子。
“这儿没你说话的份儿，滚开！”吴雪吼道。但是楚楚的话还是深深的刺痛了她，刚才那句话竟然有点色厉内荏，并不理直气壮。
“应该滚开的是你！”楚楚始终瞧吴雪不顺眼，此刻更是火撞顶梁，抬手就给了吴雪一巴掌。
吴雪的心已经乱到了极点，根本不曾防备，被狠狠地打了一下，顿时，一肚子的委屈、难过、焦虑一下涌了上来，鼻子一酸，眼泪就滚了下来，也不还手，只是站在哪里抽泣起来。
钱宇见状，连忙挡在楚楚和吴雪中间，小声劝道：“不要在这里闹好不好，打算让外人看笑话吗？”
楚楚和钱宇并不熟悉，一时也想不起来这个戴眼镜的男人是谁，只是还想往上冲，却被欧阳死死抱住，二人正撕扯之际，萧明东在一旁大声说道：“都安静一会，这里是医院，别丢人现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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