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176)
文磊将南部及时传过来的及其检修数据表放到韩纪枫的面前,说道。
“我也看过了现场发过来的图片,按常理来说,机器自燃不可能产生这样毁灭性的爆炸,总裁你看这边……”
宫万森脸色严峻,将电脑屏幕转向韩纪枫的方向,用蓝牙笔在几个关键的位置标注了记号。
“这么说来,这很有可能是一场人为的爆炸。总裁,你怎么看……”杨普浩视线转向韩纪枫,问道。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韩纪枫的身上,他一直没有发表意见,只是认真地听取众人的发言。
“通知南部厂方,立刻将近一个月内所有的监控系统调查一遍,另外,监控录像不要落到警方手里,这个时候警方应该已经开始介入调查了。”韩纪枫的脸上闪过一抹冷峻的神情,眼睛里散发出一丝精光,那刚毅的嘴角紧抿着。
“是。”文磊立刻转过身,与南部厂方进行视讯联系。
“恕我直言,总裁,我们为什么不将监控系统交给警方呢?或许,监控就是调查此次爆炸事件最关键的资料。”其中一名高管问道。
“正因为它关键,所以我要自己掌握,如果交给警方,我们就将主动权交了出去。”韩纪枫解释道,其余众人听了,都表示赞同地点了点头。
直升机里的会议在继续着,周围的空气始终弥漫着一股紧张压抑的氛围,凌童雨也很紧张。
飞机在高空盘旋了一个半小时之后,终于降落在了南部工厂的后方。
凌童雨从机舱远远地看了过去——
只见,那空旷的地面,南部厂方的代表总共有几十个人,全部等在那里等着迎接韩纪枫及诸位高管,整个一副严阵以待的情形,每个人脸上的神情都非常严峻。
机舱门打开,文磊及四个保镖率先下了飞机,底下等待着的众人就像迎接古代皇帝的到来一样,小跑着过来,分别笔直地站在直升机的两侧。
紧接着,在两位副总和六位高管的陪同下,韩纪枫的身影出现在了机舱门口,凌童雨则跟随在他的身旁,顿时现场的阵仗让她感觉到这次爆炸事件比她想象的还要严峻。
螺旋桨转动着发出巨大的声响,那风吹起,他黑色的大风衣随风飘起,他脸上戴着一副黑色的墨镜,看不清楚他眼中的表情,但能看得出,他脸部的线条格外冷峻,严肃。
他迈开修长笔直的腿,一步一步走下了飞机。
“总裁,您终于来了。”前来迎接他的,是南部厂方的厂长李树鹏,这是一个年龄近六十岁的老人,他年轻的时候在大韩本部负责百货公司的销售工作,四十岁的时候接受南部工厂,近二十年来兢兢业业,南部工厂的发展离不开他的尽心尽力。
此时此刻,这个老人的脸上布了一层币,眼圈是红的,那双长满老茧的手也脏兮兮的,还有他的身上穿着普通工人的服装,这服装上有好几处被火星烧出的洞。
看得出来,他刚从爆炸现池来。
其余众人也和他差不多,个个人的眼圈里都透着一股紧张和疲态。
“李厂长,立刻去爆炸现场。”没有片刻的停留,韩纪枫便与众人一块赶往事故现场。
“是。”众人连忙跟了上去。
“死的那三个人家属现在情绪如何?”韩纪枫一边走,一边问道。
“我们已经组织了专门的慰问小组在处理这个事情,其中两家人的情绪已经平静了下来,只剩下另外一户,似乎……难以处理。”李厂长抬手用脏黑的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液,说道,那额头上立刻多了一道黑印。
凌童雨见了,连忙从随身的包包里拿出一张白色的纸巾递到这位老厂长的手中,轻声说道,“您擦一擦吧。”
韩纪枫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老厂长连忙接过纸巾,虽然他没有说什么,但眼神里表达出了对凌童雨这个温馨举动的一点谢意。
“把我的意思和慰问小组的人传达一下,尽量在金钱上满足这些伤亡者的家属。”韩纪枫吩咐道。
“总裁,其实这不全是我们的责任。”郑副厂长在一边说道,“平时我们工厂是严禁村民进入厂区的,也组织了专门的保安队阻止不法村民进入,这次这三个人本来也是要进入厂区偷东西的,保卫科的人已经在监控录像上掌握了他们偷盗的有力证据。”
韩纪枫冷凝的目光看了郑副厂长一眼,说道,“总归,是保卫科的人没有尽到责任,连三个普通的村民也没能防住。”
“是,是。”郑副厂长听了,额头的冷汗直流。
大约步行了五分钟,一行人终于走到了爆炸现场,此时,被爆炸的厂区火已经被赶来的消防队熄灭了,还剩下部分消防员在做善后的工作,工厂的工人们也在处理现场。
警方用警戒线将四周围了起来,大量的警察正在进行调查取证工作。
放眼望去——
整个厂区一片狼藉,三驾重型机器的主体被炸了个粉碎,地上四处是炸飞的碎片,厂方的主题墙也被炸到了,被烧成了焦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呛人的味道,凌童雨捂住了鼻子。
而那警戒线外面——
“我的儿子啊,你死的好惨啊,你可是我方家的独苗苗啊,为什么死的人不是我这个糟老婆子啊,你可好就这么走了,剩下我一个人可怎么活啊。”
只见一个老妇人趴在地上,又哭又喊,眼泪鼻涕满脸都是,痛不欲生。
而躺在她面前的,正是她那几乎已经烧焦了的儿子,更令人惨不忍睹的是,这个死者的四肢只剩下了一条左腿,另外一截手生生摆在一旁,还有的手脚则不知道炸飞到哪里去了。
凌童雨看到这样的惨状,立刻就红了眼圈,原来这个老婆婆也是和孩子一个人过的,如今死了这唯一的孩子,她该有多伤心啊。
一大群死者的亲属也跪在老妇人的后面,一边哭,一边声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