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紧逼!
这话一落,在场的人瞬间愣住了,一个个目瞪口呆面露惊异的看着眼前这名义上的父女。原本喧嚣吵闹的场面一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可这样的沉默也只持续了几分钟后便消失殆尽,随之而来的则是更加激动汹涌的人潮,那兴奋的表情像是打了鸡血似的。
媒体向是喜欢捕风捉影的,对于豪门之事他们更是喜欢不余其力的去挖掘。一点点芝麻绿豆事也能被他们渲染得天花乱坠,所有,当欧辰宇说出要娶自己养女这话时,一时间各种猜测,臆想,甚至是刻薄的话语通通直逼两人。
晓沁的脸霎时间变得惨白,抓着他手的手指甲几乎没入了他的皮肉里。
“别怕,有我在!”
感受到怀中人轻微颤溧的身子,欧辰宇安抚的拍了拍他的手背。
“可恶!”
抽回被他握着的手,晓沁恼怒的狠瞪他一眼,转身,奋力的推开那些拦在他们面前咄咄逼人的记者,朝庄园里跑去……
果然,和她想的一样,当他们之间的关系暴露与人前,她看清楚了眼前这些人眼中露出的鄙夷与厌恶。
看着那抹身影匆匆消失的方向,欧辰宇无奈的摇头低叹了一口气,心道,她终究还是介意的吧!
只是,介意什么呢?介意他的自作主张?还是介意他们之间复杂的关系?
他不禁苦笑,或许以上两点成分都有,但他清楚的知道,这并不是最主要的原因,她真正介意的其实是外界的人对他们两人这关系的态度,看法。
他一向不拘世俗,做事随性,只要心有所想就一定会付诸行动,就算艰难险阻他也是那种不达目的毫不退缩的人,当然也就不在意外界对他的言论评价是褒是贬了。
可是她不一样,她自幼接受正规的教育,她的脑子里被灌输的是和许多人一样一层不变的道德伦常,所以,她才会再一开始的时候那样的排斥他,想着法的逃离他,若不是他坚持不懈,慢慢的用自己的真心感动她,逐渐接近她,一点一点的改变她思想的,只怕她现在也不会在他身边了。可是要她像他那样随性坦然,丝毫不在意外界的言论看法,那就不行了,毕竟,她还那么小,还经受不了外界那尖酸刻薄的指责和各种异样的目光。
只是,现实逼得他真的不能在等下去了,时间拖得越久他们之间就会莫名其妙多出许多的摩擦使两人的关系愈加紧张。而徐冉他们不就是看准了他不敢将自己与晓沁的关系曝光继而总是从中作梗给两人之间制造误会吗?那他就偏偏不如她的愿,看他们还能耍出花样来、
拨开眼前那些依旧不停天马行空,喋喋追问的记者,欧辰宇头也不回的坐进车内,车子随即向相反的方向飞驰离去。只留下十几个或抱着相机,或拿着麦克风的年轻男女面面相觑的站在原地,一副无比失望的样子、
“该死的,那个局长是吃白饭的吗?我连人证物证都给他准备好了他居然这么轻易的就放人了,真是个没用的东西、”
公寓里,刚接到电话的徐冉在听见徐延宏告诉她晓沁已经无罪释放被欧辰宇接出拘留所时,她顿时气得脸色铁青,泄恨似的一把将话筒扔到座机上,咬牙切齿的低骂着,眼中满是戾气。.
“人已经被放出来了,你就是再生气也没用,况且这事你也怪不得他,毕竟他也只是个小小的局长而已,人家上头让他放人你说他能不放吗?”
一道平静中带着丝丝笑意的男音不疾不徐的在她身边响起,转眸看去,她身侧的沙发上,一个年轻男子正懒洋洋的双手抱着后脑勺仰倒在靠背上,神情一派悠闲。
“上头?你说的是谁?”
徐冉轻蹙了一下眉,妖媚的眼睛里划过一丝精光,转眸看向他疑惑的问,她实在是没弄清楚为什么事情会超出她的预料之外,她自问她的计划可是万无一失,为此,她还故意将徐家聪迷晕了锁在自己的公寓里,为的就是更加牢固的坐实晓沁的谋杀罪名,她想就算谋杀不成立,她最差也会背上个误杀罪名的吧,那样的话,她少不了会做个几年牢吧,到时候她就不相信她不能将欧辰宇给弄到手,而等她出狱以后,试想她一个曾经坐过牢的人估计也就没什么前途可言了吧!
那天,自从晓沁离开商丑她就找了人一直跟踪着她,她的一举一动她都清楚的知道,当知道她进了酒吧时,一个大胆的念头立刻就从她的脑海冒了出来……
夜色下,她坐在自己的车内,阴冷的笑着,自言自语的低声道;如果她在酒吧里和别的男人苟合了,那欧辰宇还会不会那么爱她呢?
于是就有了后面的那些事,只是令她没想到的是,醉得一塌糊涂的晓沁居然还有反抗的能力了,而且还用酒瓶砸伤了那个她特意安排去意图侮辱她的人,而徐家聪也恰巧在那时找到了她,看着徐家聪打完救护车电话拉着晓沁快步离去,她这才悄悄的从转角处走出来,站在门口看了一眼房间里倒地不起头部流着血的人,她的心中又有了一个念头……
可是事情的发展却还是大大的偏离了她预定的轨道,她垂头冥思了一会,仍旧是十分不解的说;“我之前就已经找人查过了,欧辰宇在这个Z市与政府的人并没有什么交情,所以他不可能会那么轻而易举的就将一个有着杀人嫌疑的人给救出来,甚至可以将这件事完全磨灭就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般。”
“他是没有,但是你别忘了他还有一个好友南风易,他可是和全国各地的各政府高层要员都有着密切的来往的,再加上欧辰宇黑道的势力,掩埋一条无关紧要的人命还不是小菜一碟。”年轻男子淡淡的接口,语气依旧是云淡风轻好像一起都跟他无关似的,他看着她,眼眸中闪烁着不屑的微光,平淡的语气突然变得不耐起来问;“我就搞不清楚了,你有那么计谋为什么不用去对付欧辰宇?为什么偏偏就只针对一个单纯的柔弱女孩子呢?”
一听他这话,徐冉的脸色立刻就黒沉了下来,她冷哼一声,高傲的微抬起下颚,语气不快的说;“杨自立,你是不是管太多了,你别忘了你现在要依附的是谁,如果没有我你早就被欧辰宇抓去了薄皮拆骨了,那你还轮到你在这指手画脚了。”
没错,这个年轻男子就是几个月前从香港偷渡回来的杨自立,他父亲杨雄之前之所以敢大着胆子计划杀欧辰宇,就是因为在后面支持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徐冉的父亲徐延宏,而这个表面看似只是一个普通商人的中年男人身后还隐藏着另一个强大到令人害怕的身份,但就是因此他们父子也才会与他们合作。只是事情不仅没有成功反而还搭上了他父亲杨雄的命,而他的身份也因此彻底曝光再也回不到南风易的身边去了。
杨自立冷冷的轻哼一声,年轻的脸上露出一丝讥诮的笑,嘲讽道;“别把你们自己说得那么伟大好吗,你们之所以收留我不也是怕我被欧辰宇抓到后泻你们的底吗,如果不是你们有把柄在我的手里只怕我早就被你们杀人灭口了吧!”
被说中心事,徐冉的脸色顿时一白,她和徐延宏在之前确实是如杨自立说的那样打算的。但是她是绝对不会承认的,因为以后的事他还需要的帮忙,这时候撕破脸皮的话那以后她可就别指望他会按照她说的去做,搞不好还会扯她的后退,所以这时候她应该先安抚好他才对。
心思一转,她阴郁的脸色逐渐转好,随即她放软了口气,低声道;“自立,你这可就误会我们了,我们怎么说也是一条船上的人,多个人就多了份打击欧氏集团的力量,我们怎么会做那种自损又无利的事呢。”
“你知道就好!”
“那个徐家聪也是时候让他醒来了!”
杨自立不屑的冷笑,随即站起身朝着客厅里的另一间房里走去,还不等徐冉开口叫他,他便不疾不徐的丢下一句,随之砰的关门声,他的人已经消失在了客厅的尽头。
夜幕降临,晚上,欧辰宇刚一走进门李嫂便迎了上去,一边跟着他前行的步子一边焦急的低声说;“少爷,小姐从中午回来后就一直将自己关在房间里连晚饭都没出来吃。”
闻言,欧辰宇原本朝着书房前行的脚步蓦地就停了下来,他眉头紧拧,随即转身朝着另一个房间走去。
咔,拧了一下门把,站在门前的他这才发现门居然打不开,显然是被人从里面反锁。
找来钥匙打开房门,入目所及皆是一片狼藉,衣服,书本,瓷杯碎片到处洒了一地活像刚被贼光顾了一般。
大床上,晓沁屈膝坐着,小脑袋隔在膝盖上,脸上是一片茫然之色。听见门被推开的声音,她的脸色又瞬间黯然了下来,抓过一旁的抱枕,她头也没回的便朝着身后的门口丢去,怒声吼道;“滚出去!”
“脾气真大!”
眼疾手快的接住朝着自己面门飞来的枕头,欧辰宇无奈的摇头嘀咕一声,迈步走到她的床边坐了下来从后伸手将她揽进怀中,将她枕在她的肩上用下巴蹭着她的嫩白的脸颊,低声笑道;“丫头,我可不会滚,你要是会的话,可以先滚一个给我瞧瞧!”
他的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鼻息间,脸颊上因他下巴浅浅的胡渣也些微刺刺痒痒的感觉,引得她的心里一阵悸动,她不满的皱起眉,只觉这个男人一定是故意的,又想用这样的方式来转移她的注意力吗?想都别想。她挣扎着想要脱离他的禁锢,可奈何那男人的手就像是铁钳般圈着她的腰纹丝不动,那大掌更是毫不客气的在她的腰上又捏又摸的。
“走开,别碰我,你这个混蛋!”
心中的怒火顿时更大了,她咬牙切齿的低吼着,随即毫不犹豫的狠狠一耸肩头,只听咚的一声,原本还在自己肩头上喷吐着暧昧气息的脑袋瞬间移开,伴随着腰间力道消失的同时,她的耳边也响起了欧辰宇那低低的吃痛抱怨声;“丫头,你怎么这么狠心啊,要是把我这完美的下巴给撞掉了怎么办?”
晓沁趁机爬到另一边床沿边上与他拉开了一些距离,看着双手托着下巴,苦脸忍痛的欧辰宇,她撇嘴,不屑的白了他一眼,轻哼道;“那也是你活该!”
“好好好,是我活该行了吧!”他连连点头附和,只觉这丫头的脾气真是越来越坏了,看来他得抽个时间好好调教调教她,要不然早晚会骑到自己头上去的。心里虽然这么想着,但他的面上却是一脸的讨好,问:“那你现在的气总该消了吧!”
消气?哪有那么容易。
她一愣,随即瞪着他不满的指着他的鼻子,嗔怪道;“欧辰宇,你这样曝光我们的关系我以后还怎么正常生活啊?”
“这一天早晚都会来的不是吗?”
欧辰宇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淡淡的反问,语气中已没有了之前一丝的轻松调笑,反而多了一丝沉重的压抑。还不等她回答,他便在一次出声问道;“还是说,你就没想过有这么一天,又或是说你觉得和我在一起很丢脸,所以你后悔了?”
他的语气并不怎么重,但那看似平淡的语气中透露着的丝丝冷意却让晓沁不由得心下一惊,抬眸对上他幽深的黑眸,她依稀看见了那汪深潭中闪烁着的危险光芒,她紧张的连连摆手,摇着头,急忙解释道;“不,不是的,你知道的,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倾身逼近她,高大身躯直接横趴到了她的大床中央,长臂一伸,将还处于手足无措的她一把拉到自己眼前,一个翻身,瞬间便与她调换了位置,手指轻叩住她的下巴,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身下一脸惊愕的她,低声问;“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我……我只是……只是……”
她结巴的说着,眼神心虚的不敢与他对视,其实她确实是不想他们的关系被外界知道,倒不是说觉得丢脸而后悔了,只是她清楚的知道传媒的舆论有多大,许多事情在经过他们的渲染后都会变得扭曲不堪,最后终将成为人们茶余饭后所谈论的笑柄。
哎……
看她一副受惊的兔子模样,欧辰宇不由得心下一软,低叹一声,他伸手将她抱了起来,一边往门外走一边低声安慰道;“其实我知道你在怕什么,我也知道今天的一切可能会给你带来许多的压力与烦恼。但是我无法改变,因为我的身份在这里,所以注定了我身边外在的一切都会被人所关注。所以,我只能告诉你,丫头,这一步你早晚都得走出去的,或许刚开始确实会有许多负面的评论,打压,但这些都只是暂时,只要撑过这一段敏感时期,等其他消息出来,那我们的事也就可以借着这样势头不了了之了,虽然在这期间可能会受到一些言辞上的打击歧视,但在实质上并没有什么损害。毕竟这只是我们两人之间的事,为什么要去在意那些不相干的言辞看法呢,只要你我自己觉得开心不就行了吗。”
“我明白了,我会努力试试的。”
沉默良久,她在他怀中抬起脸来,一抹浅笑自她唇边漾起,声音轻柔的说,明亮的眼睛里闪烁着坚定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