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爸爸
“小希,吃点东西吧,都躺了一天了。.”轩元暖暖的声音在耳边。
“我真的不饿,一会儿再吃吧。”小希是真的不想动,也更不想让他来服侍自己。
“多少吃一点儿吧。我不知道你来上海有什么事,可我知道,你一定还没有来得及处理呢,不吃东西怎么能好呢?”轩元轻轻地对她说。
“我真的不喜欢医院的味道,实在是不想吃,不如一会儿,你请我出去吃吧。”是啊!这大半年来,蓝希真是跟医院结缘了。
“也好,那一会儿可得多吃些哦!”轩元看了看药水也快找完了。
“好,一定。”小希感觉是温暖的。
坐在车里,看着上海,中国第一大城市的夜景,果然是很美,这里没有冬天的苍凉。找了一家小店里,还真别说,蓝希真的吃得很香。
“谢谢你,轩总。”
“小希,能接到你的电话,我很高兴,我说过,我们前世有缘的。”
“你现在有多忙,我是知道的,让你特地来了上海,真是不好意思。”
“没关系,我们是朋友,对吧?”
看着小希深深地点了点头,“我虽然不知道,你来上海是要办什么事,但晚相信,你一定会处理好的。”
“谢谢你。以后我会告诉你的。”今天看到轩元的那一刻,小希就是感到亲切的。可是她真的不愿把自己心底里的纠结说出来。想来还是要面对的,相信明天自己会坦然的。“我想好了,我想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能有你这样的朋友,我想我也没理由再说自己是孤独的了。”
“好,多吃些。”听到蓝希这么说,轩元终是感到她一点点地走近自己了。
“轩总我没事了,你快回去吧。很快我就会回去的。相信我。”小希专注地看着他。
“我相信你,可是你要答应我,照顾好自己。”
“好。”
吃过之后,他们回到了轩元安排好的酒店,各自回了房间。.白天睡得太多了,小希这会儿到是睡不着了。想来今天自己给轩元打了电话,还真是不妥,他对自己的心意,自己不是不明白,可是自己不想接受人家,还走得这样近,是不对的。
就算是那时想打电话找人,也不该是他啊,自己是怎么了,这可不行啊,扪心自问,轩元是个好男人,可是自己真的不能接受第二次婚姻了。现在这种状态会给人错觉的,还是要找个机会说清楚的。
同样一墙之隔的轩元也是睡不着的,今天自己感觉好像又一次,从命运手里抢回了小希。明天,自己是要回去的,文轩的事,自己现在走不开,蓝希要处理的事,现在也不是自己能帮得上的,自己在这儿只会让她不自在。赫连溪儿处事,是需要她自己的空间的。
早上一起吃过早餐后,轩元就赶回了沈阳,小希谢绝了他安排的司机,只是这次她不会从这里搬走了。被人关心与关心别人都是一种幸福,也是一种尊重。
感觉今天的阳光明媚多了。又一次来到了这个地方,小希还是有些紧张,可是她却想起了轩元的眼睛,自己对自己笑了笑,深吸了口气,上楼敲开了那扇门。
其实蓝希是有电话的,可是她不愿意打,静静地听着里面传来的声音,“谁啊?”
小希不想回答,只是又接着轻轻地敲了两下,“等一下,马上。”
很快门开来,一位瘦小老头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小希定定地看着他,他看到自己的眼神更是激动,很显然,他是认识蓝希的。
三十年不呈相认的父女这样对视了好几分种,老人眼中带着泪花,“快进来。快进来。”
小希从喉咙中发出的“好”字,怕是谁也没有听到。进了屋子里,房间看上去还不错,差不多有百平米,也很干净。能看出来,老人是一个人独居的。
“孩子,快坐,快坐。”老人的手都有些颤抖。
“您也坐。”就在上楼的前一刻,蓝希心里还是有怨的,可就在见到他的这一会儿,所有的怨都不见了。只有心里酸酸的。
老人轻轻地擦了泪,看着小希不知要说什么好了。
“您这些年还好吗?”小希轻轻地开口了,那声爸爸还是没有说出口。
“还好。”老人的声音有些哽咽。
小希看到了桌子上的照片,这个人一定就是自己的妈妈了。看上去就是一位外柔内刚的女了了。走了过去,用手摸了摸她。
“这些年是我对不起你们娘俩。”老人的声音都有些发颤的。
“都过去了,这些年,我过得很好。”小希不想这样,近来的泪流得太多了。就算是现在要流,也只能是激动的,不应是悔恨的。
“孩子,让我好好看看你。”老人走了过来。拉着小希的手。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小希是心疼他的。在他那布满岁月沧桑的脸上,还是写着慈爱,一份沉重的父爱。
“爸爸。”鼓起勇气轻轻地叫出。
“好姑娘。”三十多年了,父女俩终于拥抱在了一起。
过了好一会儿,才松开。老人终于是笑了。“看看我真是老糊涂了,姑娘这么多年没回来过了。快说说开心的吧,想吃什么?玩什么?”
“您近来身体怎么样?”小希也笑了,以前爸爸常说血浓于水,就是教育自己要有亲情,从小到大,姐弟之间的情感都很好。面对这个亲生的父亲,血源真的可以让三十年不呈谋面的人感到亲切。
“没事,挺好的。蓝家爸妈,还薪,他们好吗?”老人眼里终是笑的。
“都很好。”
“这些年,我对不起你们。”说着老人还是有些心酸。
“都过去了。这次,我是休了年假,特地来看您的。”小希想让自己的平静去安慰眼前的这位老者。
“好啊,真好,上海有很多好吃,好玩的,我陪着你好好玩玩。再多带着东西给蓝家爸妈。你都而立之年了,我这个当父亲的什么也没做过,多亏了他们。”
“这次能来,都是爸妈一直在鼓励我的。我们都是一家人,都平平安安的就好。”
“他们都是好人。”老人的心情很是复杂的。
小希打开了笔记本,给他看起了家里照片,当然一定会有儿子大宝的,只是没有江宾的照片。老人心中有疑惑,可也没有多问,他还是能看出来,蓝希现在的状态也不是很好的。
中午了,老人要出去请小希吃大餐,可是小希不想出去,就在家里,冰箱里有什么就做些什么了。至从知道有这个女儿以来,老人是第一次这么高兴。虽然没有下楼,还打电话,订了许多的食材,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的上海菜。好像要把这些年的都给女儿补回来。
父女俩个一直聊着天,老人想把这三十年的事儿,都告诉女儿,小希也是很想知道。
原来蓝希真的应当是南方姑娘,他的爸爸姓连,是台湾人。80年首批回大陆寻亲的,连爸爸是带着母亲的遗愿来寻父的,当时只知道,父亲是国民党一军官,在是北方的作战部队。
他来到了沈阳,也就是在那儿,他结识了蓝希的妈妈,是在那个计划经济时代,两个不是一个地儿的人想要在一起真的会有很多现在人没法想的困难。就单这一条儿,姑娘家里死活也是不同意的。更何况,他是个台湾人,而且已经有过一次婚姻,还有一个两岁的儿子,前妻已经病逝,现在儿子寄养在别人家里呢。
可是她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过去,两个人暗地里来往,虽然得不到家人的支持,可是他们相爱的两颗心是分不开的。当时还憧憬着,将来一定要生一个女儿,一定要生得南方姑娘的皮肤白白的,还要有北方姑娘的大度、豪爽。到时取名就叫连溪。希望她跟小溪水一样天天的快乐,也希望能得到更多人的喜爱。
可是几经找寻,得知解放前夕父亲转到了上海。正好联系到了父亲当年的一个战友,正在上海,不过因身体不好,在病危中,为了能见他一面,自己必须要尽快地赶到上海。
临行前的晚上,姑娘跟酗子让天地作证,他们在没有亲人朋友的祝福,没有红烛的夜晚,私定了终身。
几经辗转他来到了上海,那个年月通讯只能靠邮信,可是一封信往往要半个月才能收到,当时她家里人不同意,邮出的信都被截了。
他来上海也并不顺利,先是由政府审查,后来那老人又因病重无法沟通,一来二去的,这大半年的时间就过去了,他知道他心爱的姑娘一定会等着他的。
终于在到了上海一年后,找到了自己父亲消息,虽然是人已经不在了,可终于可以让他回故里了,永远地跟妈妈在一起了。
等自己处理好这一切时,回到沈阳,却找不到自己的爱人了。说是在自己走了三个月后,她悄然地从家里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