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破阵
“我想我可以试试。”合锦伸出纤纤素手，掌心向上摊在白灏面前。“给我一颗补灵丹，要破聚灵阵必须身处阵法之中，我可不想被吸回原型。”
不待白灏说话，一旁的老神医却颠颠跑了过来，边跑边从怀里掏出一个墨色小瓶。
“我有我有。”倒出一粒雪白丹药轻轻放在合锦手中，目光炯炯地看着她，似乎……还带有那么一点谄媚之色。哪里还有刚才出场时，那仙风道骨一身正气犹如世外高人的模样。
除了合锦，在场所有人均是一幅见怪不怪的表情，白灏更是好似早知道会如此的样子，露出一抹高深莫测地笑容。
“您……”合锦看着老人揪着胡子，欲言又止的样子，都有些担心他会不会用力过大把胡子拽断。“您是不是有什么事？”
“有！”凌神医重重点头，期待之情不言而喻。“丫头，你既然懂阵法，那你知不知道九霄神火阵？”
九霄神火阵？那可是众人皆知的上乘阵法啊，可以提升阵法中火焰的等级，她自然知道，不假思索回道：“知道啊。”
听她说知道，凌神医乐的一脸褶子都要簇在一块儿了，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哆哆嗦嗦求助的看向青丘帝君。
白灏略显无奈，却还是替他说道：“凌神医痴迷丹药，多年前得了一幅单方，但苦于修为尚低，自身的灵火不足以炼制。所以需要九霄神火阵作为助力，你能不能帮他布出此阵，所需物资青丘会出。”
“啊？可我不会啊。”
“你不是说你知道？”见她答的爽快，万年冰山脸都不禁有些松动，同情的瞄了眼短时间里经历了大喜大悲僵在原地的凌神医。
合锦也发现老人家那如遭雷劈的脸色，有些心虚地道：“我是知道啊，这么有名的阵法……可我没学过怎么布。”
她有些不忍让这个可爱的老头失望，紧接着道：“但我可以回去问我师傅的，他会。不过……得再等等，我是离家出走的，近期还不能回去。”
老人眼中又重燃希望之火，拂须叹道。“是老头子心急了，这等上乘之法哪里是好得的。倒是小丫头你的师傅，定是位宗师级的人物吧。”
她那便宜师傅和他哥何止是宗师级，除非那位在神魔混战时突然失踪的天机上神出现，那三界第一阵法之神的宝座他俩坐的稳稳的。
合锦捏起补灵丹椅了一下。“好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我现在先去破阵，你们都离的远些。”
众人闻此又都退了几步，见合锦点头，方才停下开始聚精会神地盯着她接下来的动作。
合锦吞下灵丹，右手食指轻轻点上木盒。随着口中念念有词，黑眸渐渐变为白狐特有的赤红色，仿若红宝石一般璀璨，鹅黄衣裙无风自动。
阵法再度出现，她观察了许久，经过精密的计算，左手连点几处符文，右手撤回震袖一挥。
被她点到的符文自阵图上徐徐升起，相互之间变换了位置，再度镶嵌入阵中。与此同时，阵图的最外圈停止了转动。
同样的步骤重复了九次，合锦额上已见细密的汗珠。而聚灵阵的九圈金色符文，此刻已经完全安静下来。
双手相叠，放在盒子之上两寸的地方凝聚灵力，柔和的白光透出双手。符文又重新开始转动，只不过每一圈的方向都与之前相反。
由缓至急，越转越快。相比之下，合锦却是越发虚弱起来。
该死的！没想到灵力消耗的这么快。
补灵丹的效果也有些力不从心，补充灵力的速度完全跟不上被阵法吸走的。
可已经到了这最后一步，难道要前功尽弃不成？
她双眼一阵阵发黑，又强撑了许久。终究还是腿一软，身子眼看就要仰躺下去。
然而——预料中的疼痛感并没有出现，不盈一握的纤腰上却是多了一双略显僵硬但充满安全感的大手。
回过头，对上青丘帝君一双看不出喜悲的眸子。
“集中精神。”白灏的声音有些低沉。
有了支撑，合锦干脆放弃站立，将全部力量集中到双手。这让身后的青丘帝君只得由拖改抱，画面极尽唯美，动人心魄。
眼前的一幕，白泽和月衖还好，其他人皆是一幅不敢置信的模样。这还是他们那个冷酷淡漠、寒冰似雪地帝君吗？
符文转动的速度加快，很快便只剩下一道道残影。猛然间，阵图如镜破般碎裂，逐渐化为齑粉随风而逝。
众人长舒一口气，聚灵阵——算是破了。
合锦眼眸褪下红色，也不休息，闭目直接又将手搭上木盒。相比聚灵阵，迷幻阵就容易多了。
有的密林经常会使人迷失方向，更甚者出现些幻觉。那是因为一些树木生长的方位恰巧摆成了阵图，形成了天然迷幻阵。只要用灵力找出阵眼，将之破坏，阵法即毁。
合锦支配着剩余的灵力沿木盒的边缘游走，这次异常顺利。
没一会儿的功夫，盒子左面的中心点白光一闪，木质纹路缓缓褪去，露出了本来面目。
众人见此急忙重新围了过来，好奇地看向完全变了样子的盒子。
通体金黄之色，顶部几条轨道错综复杂，一枚碧绿小珠镶嵌其中。合锦指着其中一条被染上绿色的轨道。“这也是一种阵，如果打开方式稍有差错，都会危及性命。染上颜色的这条应该是制作者留下的，怕使用方自己会忘记。所以只要推着珠子顺它滚到头，就能打开了。”
“快快，打开我看看，什么东西需要耗费三层禁制层层保护。”月衖急不可耐地催促着。“会不会是神兵利器？长生仙丹？”
“……”
“你还需要长生？估计九重天塌了，你都还活着。”
白灏捧过盒子，右手食指推着小珠沿绿色轨道缓缓滚动。
走至终点的刹那，只听得“咔嚓”一声，盒顶下沉少许，三边露出滑道。
制作还真是精良，可惜不知到底出自那位能工巧匠之手。他伸手将盖子向一侧滑开，所有人伸着脖子看向里面。
然而……什么也没看见。
空的！
“怎么会！！”最先崩溃的是雷鹏，那可是牺牲二十位兄弟的性命才带回来的，居然是空的！
“怎么会这样！兄弟们，我雷鹏对不起你们啊。”说着竟是以拳捶地嚎啕大哭起来。
其他几人在经过最初的吃惊之后，却是很快冷静下来。因为他们发现，白灏拿着盒子环顾了一遍，非常平静的将之摆回了石台，一幅胸有成竹坦然自若的模样。
合锦恢复了一点力气，撑着石台边缘自己站起来。凑到青丘帝君耳边悄声道：“你是不是也看出来了，不劝劝你的属下么？”
她指的是哭的像个孩子似的雷鹏……
对于怀中那片温软的离开，白灏心中竟生起一丝不舍。“他需要点教训。”
合锦暗叹冷血，替有这么一位主子的下属们默哀。她此刻倒是忘了，自己这个新上任的侍女也算是他的下属……
月衖踹了踹正悔不当初的雷鹏。“别嚎了，没看你们主子还没发脾气么，他那是心里有数。”
合锦不禁觉得果真是人间自有真情在啊，不是所有人都那么冷血的。其实是她想多了，月衖只是嫌他哭得大声太过聒噪而已。
白灏手指探进盒内，对着盒底轻轻一杵。看似坚硬的底竟是漏了，露出一个夹层。
刚才他就觉得这盒子的底部未免有些厚了，所以猜测应该不止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