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离开（下）
白衣猎猎，墨发缠着两缕红绳在身后摆动飘舞，白灏一路紧追，却是赶不上它的速度，距离越拉越远。
蝙蝠一头扎进密林，待他赶到那里时，对方早已没了踪影。月衖不稍片刻也追到此处，轻身而落。
“那只丑八怪呢？”
“跑了。”白灏正用剑尖翻动着周围厚实巨大的树叶和枯枝烂木。
月衖环顾四周，观察着这些天界绝对没见过的树木和花草，肃穆道：“你不觉得这里处处透着诡异吗，刚才那只神兽你也发现了，智力低下，徒有一身神级的灵力却不会运用不知变通。还有那具有腐蚀特性的液体，其中暗灵力占了绝大部分。最恶心的是Ｍ之前遇到的那只龟一样，身体就好像是被数种灵兽拼接在一起的。”
“你是怀疑有人创造了这一切，然后有目的的投放作为传送门的黑玉，再散播这里宝物随处可见的传闻吧。”
“不错。”月衖斩钉截铁的回答道，神色凝重。“而且这些绝对跟西海那条老龙脱不开关系！”
白灏停下手里的动作回过身。“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我只是说这个地方的出现不可能与敖广有关，别说是他，当年伏羲女娲以命为媒才仅是斩分了三界。独创一界？那是神母才能办到的。”
“华胥氏？她可是在华胥之战之后便和天机上神双双失踪了。而且不是说神母华胥氏是位温婉女子么，她会创造出这么恶心的地方？”
“失踪而已，没什么不可能。至于敖广……不怀好意那是肯定的。但究竟他想怎么利用这个地方，又想达到什么目的就不清楚了。”白灏说完，几步渡到另一边的树丛，继续用赤阳翻找着线索。
月衖右手握拳轻砸在左手掌心道：“就算这里是神母所为，那你说她又是为了什么目的？”
“上古神族活到现在，她的心思哪是咱们这些小辈可以揣测的。也许在等什么人来，也许就是无聊的消遣娱乐而已。”
“消遣……拼出一只怪模怪样的神兽！？”月衖又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模样，仰天叹息。“不过既然都弄出神兽来，怎么不跟传闻说的那样多种些仙草灵果啊，让我们这些她的玩伴空手而归多不好，没诚意啊没诚意。”
白灏横了他一眼，手下不停，冷声道：“有时间哀怨，不如过来找找那只蝙蝠的踪迹。”
静默少顷，月衖盯着青丘帝君忙碌的背影，忽而又是一脸的郑重。“灏……”
“怎么？”
半饷未等到他的下文，白灏疑惑的回过头。
两两相望，月衖薄唇颤抖，终是噗嗤一声乐了出来。“二白，你这算不算是移情别恋？还是说也准备跟大多数仙神一样三妻四妾的活的热闹。”
“胡说什么！”狠狠瞪了他一眼，青丘帝君握剑继续翻找。然而却是有些心不在焉，手上力道没了控制，锋利的剑尖划过树木花草，留下大大小小的伤口，哪里还是翻看，几乎是在破坏了。
“说真的。”月衖收起了嬉皮笑脸。“如此也好，涂山家的那只你若真看上了，以你两家人的恩怨，恐怕阻碍太多。而这个何锦虽然可能先天资质不足......”说到这里有些担忧的摸着瘦削的下颚。“这点也挺麻烦的，你家老头子一直想把那个灵根不错的狐族第一美人塞给你，你若想娶一只千年一尾给他当儿媳妇，估摸着他绝对不会同意......不过她家世不错又有阵法傍身，努努力也许有点戏，还有......”
白灏拨开一丛半人高锯齿状的草，露出四个并排人类的脚印，不理采正喋喋不休的月衖，红光一闪迅速遁走。
“喂！你倒是等等我啊！”
两道红光并驾齐驱直插向雪山山脚下的密林，越往里面，树木越是粗壮高大遮天蔽日。
“这么大的林子，上哪儿找去？”月衖抬头从树枝间零星几处空隙看了看东升的太阳。“马上要到午时了，为那丫头报仇也不急于一时嘛，没准她已经到了山顶等你，你迟迟不去岂不是要急死她。不如再等五百年？下次再来收拾它吧。”
“你不必宽慰我，锦儿到底是不是逃走了根本不知道，最坏的结果是已经落入那只蝙蝠手中，我必须亲自去看。”白灏目不斜视神色淡然，看不出情绪。
月衖也不好再说什么，可毕竟一尾妖狐修为只是地仙，对上神兽根本毫无招架之力，再加上也许还有个受了重伤的累赘，只能期盼着她是在那个奇特的树洞里撑到蝙蝠离开，顺利逃脱了。
白灏停在一棵枯树的枝杈上，鼻翼轻颤。
“这边。”到了接近雪山的这片地域，他已经能闻见些许蝙蝠的味道。
一路停停走走，追寻着气味儿，他们没用多久便来到一个山洞前。“应该就是这里了。”
“走，赶紧解决了它，得着一颗神兽内丹也不错，总比白来一趟的强。回去跟凌老头也好有个交代！”月衖松松筋骨，两手垂在两侧，红色细绳盘着手臂滑下系在小指上。
陡一进山洞，一股扑面而来的恶臭差点把两人熏的退出去。
“什么味道！”月衖捏着鼻子声音都尖锐起来，感受到臭气进了口中，干呕一声赶忙闭嘴不再说话。
两人都是有轻微洁癖的主，白灏眉头簇在一起脸色发白，狠挥了两下手，意思似是在告诉他赶快进去速战速决。
月衖意会，点了点头闭气冲了进去。
果然蝙蝠此刻正倒挂在山洞最深处的洞顶，恶臭激发了月衖所有的潜力，他现在一心只想赶快离开这个鬼地方！
双手猛然前伸，一出手便是声势浩大。千万条密密麻麻的红线自袖中飞出，不等蝙蝠反抗，便将其裹的严严实实，白灏一剑袭来，自两侧早已瞎了的双目贯穿而过。
蝙蝠甚至连挣扎都不曾有，整个过程完全没有多余的动作，一人一招，迅速结束战斗。
白灏扫了一眼洞内的情况，各种灵兽的骨架堆弃在一起。还有几具腐烂的尸体，像是修仙者，大概是这次一同进来的仙民吧。
在这些较新的尸体里并没看见何锦，不犹松了口气，指挥月衖卷着蝙蝠的尸体极速冲出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