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情为何物(上)
瞧着木毅走远,月衖轻嗤一声。“多此一举,他若死了,也不配坐上那个位置。”
“那你可是有更好的人选?”白灏瞥他一眼,冷冷出口。
“没有!”月衖还记着仇,对白灏也没了好脸色,一口牙咬的‘咯咯’作响,恨不得吃了面前这难啃的冰坨一般。“我才懒得管这凡间的琐碎事,反正帝星就要死绝了,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位子,在我看来乞丐坐也可以。”
闻言白灏眉头一紧,他不说,自己被合锦这一番胡闹,竟险些忘记,月衖这气话倒是提醒了他。不由又将视线落在一旁的霍渊身上,声音凉薄低沉,让人听了心生惧意。“与此说来,本君倒还没问将军,今日将军可是吃了什么错药不成?怎会突然便应下了少司命。”
敖俊答应此事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毕竟能为东海龙王恕罪的路,近期大概也只此一条了。可霍渊为人他很清楚,也似乎并未有什么把柄握在伯瑜手中,更不像是转了性子的样子,那么……
霍渊不亏为天君麾下的一员大将,面对白灏这冷冽的凝视,面不改色心不跳,仅是眸中一丝惭愧快速闪过。少顷摇了摇头,哀叹一声道:“本将实在是惭愧啊。”
“哦?将军请说。”
霍渊定了定神,又叹一声,而后将前因后果原原本本交待了出来,竟是一点隐瞒也没有。
“不瞒帝君,本将确是受了要挟。大司命专掌凡人的生死命盘,而我那胞弟……嗨……虽是早已历经几世轮回,却始终是我曾经的亲人,也是唯一……我承认的亲人。”说到此处,他眼神一阵晦暗,接着又是一抹宠溺,嘴角微牵,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我果然还是贪恋凡尘,让帝君见笑了。”
“哪里,凡尘只是一些仙神自诩太高,无端将一界的生灵生生贬低了。要说凡尘……”他说了一半忽然停了,神色落在一枝红叶上,眸中嚼着不明的笑意,唇更是无意识的挑起,看的众人一呆,连气呼呼的月衖也不禁愣了,再没了火气。
“二……二白?”月衖拿着折扇敲了敲青丘狐狸的手臂,他不是不想多看会儿,但怕他现在这幅祸水的样子被人瞧了去,之后他恼怒起来又牵连了自己。
被人搅了思绪,白灏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随即轻咳一声,掩盖住自己的失态,接着说道:“凡人又如何,有些仙神心思肮脏,即便丢入尘世,尘世都要嫌了他们,将军不必总对此耿耿于怀。”
他方才失态,是猛然想起来某人的一些言论罢了。那时候他们初见,自己鬼使神差的将她留下,又不知原因的非要带着她去了西海。然后那西海公主出现,某人看不得凡间的女子被众仙欺负,便大打出手,当时的她也是有此一论。
想到此处,目光无意的扫过紧闭的屋门,想着那某人此时正在屋中睡得香甜,不禁莞尔。
然他再笑,众人惊艳的同时,却是没人再提醒他,任由他在那儿红颜祸水。
好在这里都是些大男人,否则不知要引来多少芳心!众人如是想着,却是自动忘记了这里还杵着一位地地道道的女子。不过瑶姬对这冷狐狸可没兴趣,这几日被他瞪的没死已经是阿弥陀佛了,怎么可能还被他的皮囊迷惑。
可除却厌恶冷狐狸的瑶姬,纵然在场的都是男子身,也被这妖颜照的吞起口水。
真是该死!蹲在一棵树下的耶律沙也不由暗骂一声,只是不知是在骂白灏,还是在骂自己。
待到他回了神,众人却是一个个魂飞天外了。白灏见他们一个个都盯着自己猛看,不禁沉下一张脸,刚刚的祸水之颜立时便变了模样,又冻成了冰块儿。
“看够了没有。”
“咳……”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霍渊,只见他握拳放在嘴边轻咳一声,掩盖着自己的尴尬,随后跳过眼前的状况,接着刚才的话头道:“那个……少司命拿本将胞弟的魂魄作为要挟,本将不答应也要答应。随后又派人查了那三位人皇帝星,其中大夏的皇帝似乎荒淫无度,虽然朝政未荒,可强霸女子之事屡见不鲜,本将觉得……对于他我还是下得去手的。”
“少司命为了此事还真是不怕得罪人呢。”月衖搭话道,语气略讽,自是不信那伯瑜是为了天君才这般拼命的。
众人心里恐怕都有些底,可却均有把柄落在他手中,不听也不行啊……
“不知帝君……”霍渊看着脸色不明,眼中幽光闪现的青丘帝君,半晌缓缓开口。
“自是要与你们一同,这大宋的帝星,本君要了。”白灏冷笑。
月衖似乎没想到他真会应下这事,有些惊讶道:“你说什么!?你这是准备应下了!?”
“恩,如今,我只怕也有把柄在那伯瑜手中呢。”
“你是指的形锦吧。”月衖皱眉。“也是……她如今还未曾与你大婚,便先有了你的子嗣,此事若是伯瑜追究起来……他怎么说也是那小丫头的师傅,恐怕会很棘手。”
“谁说她有了我的子嗣。”白灏挑眉又扔下一句,他是一派风轻云淡,可听了这话的几人却是再难以淡定。
“你说什么!?”月衖上前一步,瞪着大眼睛不敢置信的吼道。
而他的吼声立刻便引来白灏的一瞪和警告。“注意你的声调!莫要吵了锦儿。”
月衖显然不再在意他的态度,比起这个,他更想知道现在到底是怎么一个状况。“刚刚伯瑜那厮不是亲自把过脉了吗?怎么会错?”
“那这就要问问瑶姑娘了,想必此事只有瑶姑娘最清楚。”白灏看向斜靠在树旁看好戏的瑶姬,眼神似笑非笑,让人瞧不出真实情绪。
众人随着他的话音,全部都望向瑶姬,便见她不慌不忙,嬉笑一声后点点头道:“是我干的,不过是给了小丫头一个建议,还有一颗丹药罢了,没什么值得帝君道谢的。”
“什么丹药?”月衖对新奇事物最为上心,当下便兴致勃勃的问了起来。
“不是什么上的了台面的玩意儿,只不过是小女闲来无事研制出来的鸡肋东西,能暂时让女子出现些假孕的征兆罢了,却没想今日派上了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