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霾（2）

    在宁默眼里，周围的人和事自动被她分成两种——一种是跟秦牧川有关的，一种是跟秦牧川无关的。.

    跟秦牧川无关的，就算捅破天也跟她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可如果跟秦牧川有关，哪怕只是芝麻绿豆的小事，她也如火星撞地球一样如临大敌，尤其是……那件事还跟她有关……

    午休的时候，宁默又躲去了图书馆后面的楔园。

    抱着一只面包啃了两口后就没什么胃口了，她将自己缩成一团，靠在墙角，任由那些记忆在脑海里旋风般肆虐。

    秦胤北气喘吁吁地找到她时，就看到她把脸埋在自己的臂弯里，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一株枯萎的花。他的心微微颤了颤，小心地走过去蹲下，轻轻问道：“圈圈，你怎么躲这儿了？”

    等了一会儿，秦胤北没有听到她的回应，便试探性地伸手将她的脸抬起来，然后被她汹涌的泪水吓了一跳。

    “你……这是怎么了？”

    “小北哥哥，”宁默泪眼朦胧地望着他，边哭边打嗝，“你说我怎么这么讨厌啊……”

    “没事没事，”秦胤北一面心疼地帮她擦眼泪，一面柔声安慰她，“我在呢，不怕啊……”

    “早晨……我跟莫云彤吵架了。她本来在说初二那会儿我跟班长那个乌龙的告白事件，可是后来拐到了秦牧川身上，我……我气不过她那么说秦牧川，就骂她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不想让秦牧川被他们误会……”

    秦胤北愣了愣，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他知道自家哥哥在宁默心里的地位很重，却没想到竟会重到如此地步。

    当年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其实就是有人恶作剧，将宁默给广播站“我想对你说”那个栏目写的稿子夹在了那个班长的作文本里，然后被语文老师发现后一通批评教育。后来虽然误会澄清了，可是班里的谣言开始一个接一个地冒了出来。宁默大大咧咧毫不忌讳，可班长不堪其扰，众目睽睽下对宁默一通冷嘲热讽后迅速转学，将所有的指摘与嘲笑全部留给宁默独自去面对。可以说宁默的心病，它是导火索。之后秦牧川为了配合宁默的心理医生而跟经常跟她在一起，又引发了新一轮的流言蜚语。

    他和哥哥当时不是没有怀疑过这件事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煽风点火，可鉴于宁默糟糕的状态，他们并没有深究，对宁默的父母也做了一些隐瞒，只说她的问题可能因为学习压力过大而导致的。如今看来，虽然她现在跟正常人没什么分别，可是当年的事情依旧如定时炸弹一样埋在她心里，如果再次爆炸，他不知道她会如何，亦不知自己是否能撑下去。

    “圈圈……”秦胤北的唇动了动，终是什么都没说。

    他下意识地将宁默揽在怀里，一下又一下地轻轻拍着她的脊背，无声地安抚她焦躁不安的心绪。而宁默犹豫了一会儿后，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凑在他耳边轻声道：“小北哥哥，我……想他了，你叫他回来，好不好？”

    秦胤北点点头，“好，圈圈，好，我叫他……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