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潭中惊鸿吻
耳畔是呼呼而过的疾风,楚宫央唯一能感觉到的,是紧紧握着她的那只手,骨肉匀称,微凉的温度,掌心带着茧子,牢靠的抓紧她,不曾有半分放松。
“啊......”
楚宫央以为自己死定了,却不料摔在一个柔软的东西上,一切都只是瞬间发生,她惊魂未定,眼前是男子似笑非笑的脸,她再一细看,原来两人并没有坠下悬崖,而是被半山腰的一棵歪脖树阻拦住了,男子躺在歪脖树上,楚宫央则是趴在男子的身上。
言子玉别过头去,两人此刻的姿势太过亲密,而他,很厌恶这种略显暧/昧的接触方式。
楚宫央也是浑身别扭,毕竟是和一个男子这般贴近。可是又不敢动弹半分,因为他们身下这棵歪脖树明显因为他们两人的重量而开始椅。
言子玉突然问她:“你傻啊,干嘛要去拉我?”
当时情况紧急,楚宫央根本就什么都不曾想过,只是本能的反应,楚宫央嘟囔着埋怨:“我哪知道你那么重!”
言子玉嘴角荡开了笑,却只是一瞬间便消失了。
“喂,你一个大夫,怎么得罪鹤霞山庄了?难道是看病时抓错药了?”她问他,好奇的很。
言子玉想了想,像是努力的去想起什么:“我之前不小心杀了个人,就是他们的新庄主。”
楚宫央不禁惊讶:“啊?你是大夫哎,救人还是杀人都分不清了。”
“那个庄主欺负龙池县百姓来着,我本来只是想教训教训他,不过是劲儿使得稍微大了那么一点儿,他就死了。”他的眸子,说这话时,纯真极了。
楚宫央拉了个长声“哦”,接着无比认真的说道:“那怪不得你,是那庄主太弱了!”
后又细想,觉得哪里不对劲儿:“不过,你连那庄主都能杀了,怎么打不过这几个小喽啰?”
言子玉狡黠一笑,楚宫央恍然:“原来你是故意的。”
“他们以为我死了,以后便不会再来烦我。”言子玉悠悠的说着。
身下之人容颜俊美,披散的发、胜雪的衣,随着崖中的风猎猎飘拂,俊眉微蹙,似乎有些不适,但神情却淡然悠闲。
朦胧的山雾中,细细的呼吸气息拂在楚宫央脸上,那美的若樱花般的嘴唇带着撩人心弦的诱惑,楚宫央双颊微红,一向厚脸皮的她此刻也有点儿不好意思。
“喂,你后背疼不疼啊?”楚宫央忽然想起掉下来时他用自己的身子给她做了肉垫,他的背与树干撞击,急速下降时所有的重力全压在他一个人身上,便担忧的小声问道。
言子玉没有回答她,而是道:“你看看,下面还有多高?”
楚宫央伸脖子一瞧,那高度让她不禁咽了口吐沫:“很高、很高。”
“上面的石壁太光滑,我们是上不去了。”言子玉分析着。
“所以,要走下面吗?”楚宫央眼神晶亮,眨巴着不确定的问男子。
言子玉嘴角泛起一丝邪邪的笑容,还没等楚宫央发觉,一手揽住她的腰,翻身落下树干。
“啊!!!”
云雾缭绕下是百丈悬崖,耳边依旧是风呼啸着的声音,楚宫央吓得大叫,双手死死搂住言子玉,言子玉很反感的想推开她,却终究没有那样做。
悬崖半空中的两人,如同两片洁白的云朵,飘然下落。
“噗通”一声震响,水面溅起巨大的水花,楚宫央大脑中的意识瞬间被冰寒彻骨的潭水淹没,一股股的水呛入鼻腔,深深的潭水中,楚宫央张开的双臂慌乱的拍打挣扎,却毫无作用。
楚宫央不识水性,不会在水中呼吸,水不断往鼻子里、嘴里、耳朵里灌,身体在水中不断下沉,冰冷、窒息,一点点透支着她的意志。
忽而,一双有力的臂膀揽住她的身子,慢慢将她带离水潭深处,可楚宫央已经坚持不住,身体内被呛进去太多的水,意识已趋于涣散。
直到柔软甜腻的唇吻住她,将她从黑暗的深渊唤醒。
寒冷刺骨的深潭...
在水中轻浮飘荡的白衣黑发...
温暖深沉的吻。
楚宫央悠悠转醒,这样的一幕令她脑中一片空白,身体所有的力气也随之被抽走。
仿佛,整个天地间,只有他们两个人。
仿佛,她不是身处碧水寒潭,而是在极*。
这样美好的感觉,真想永远停在这一刻。
可梦再美,终会醒来。
言子玉将她的身体夹在腋下,拖拽着将她带上岸。
楚宫央呛水太多,还处于昏迷,言子玉挪动着她的身子,让她平躺在岸边的石头上,双手在她胸骨处按压下去,楚宫央登时吐出好几串儿水。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就看见了那一脸阴沉的言子玉,楚宫央缓慢爬起来,口中还不停的吐水。
募然想起了什么,楚宫央一手按在自己的嘴唇上,面红耳热的转过头去,不敢再看言子玉一眼。
虽然在潭中以嘴渡气是为了救自己,可楚宫央还是羞赧的无地自容。
“阿嚏!”
刚从冰冷的潭水中出来,再被外面的风一吹,楚宫央不禁打着喷嚏。
言子玉坐到她身后,缓缓将内力输送给她,暖气注入,楚宫央身体暖了过来,衣服也渐渐被烘干。
“够了,别再输了。”楚宫央知道这样会耗费人太多的内力,便出言让言子玉停下来。
言子玉收回手,走去一旁的林子里捡了柴火,燃起了火堆,两人坐在火堆旁取暖,楚宫央坐到一边,还是不好意思看言子玉,言子玉也不说话,楚宫央觉得这样的气氛太别扭而且压抑了,便开口道:“你拉着我跳下来时,我还以为你疯了自寻死路呢,原来你早就知道这下面是潭水,不会摔死人。”
这片地域,他采药时经常来此,对这里的地形早已熟知。
言子玉不冷不热的道:“我是知道这下面摔不死人,可却没想到你不识水性。”
楚宫央自幼生长在草原,虽离开家乡,来到祁国,可祁国也是位属北方,自然是不懂水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