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无终的初恋
小舒仪当时还没反应过来，想起医生的话之后，才捂着屁股，扔下齐明晨，羞红着脸撒腿就往学校跑。
冰淇淋也不要了。
难怪冰店里的顾客看她的眼神那么奇怪！
齐明晨站在路边，眼睛比天空还要洁净明亮，比阳光还要暖。少年情愫，在一个不经意的摩擦中冒出了头，无法想象的一种感觉，朦朦胧胧，后知后觉。
许萌好奇，意犹未尽地问：“这就喜欢上了？没有然后？”
张舒仪落寞地摇头。
然后小舒仪知道自己来了初潮，又是庆幸又是悲哀。庆幸她终于可以踏上女人可以生孩子这条路，悲哀……算了，无疾而终的第一春。
她像往常一样上课，逼迫自己静心学习。狗血得是，放学路上总会“恰巧”碰上。只要一看见他，就像耗子见了猫一样立马调头就逃。
为了屏蔽他所有的消息，下课尽量坐在座位上不出来，想上厕所也憋着，放学磨磨蹭蹭最后一个走……努力这么多，终于不再“偶遇”了。
到了月末，她不想听他的名字也避免不了了。
广播里宋主任的催泪嗓子穿透耳膜的威力高大八级，就像一架坏掉的风琴在嘶鸣，要死不断气。
“这次月考，全市联考，值得高兴的是，我们学校取得第一！
……
我在这里着重表扬，齐明晨同学，本次联考，取得市里第一的好成绩……”
后面的话她没有听清，只有“齐明晨”三个字在她耳朵里嗡嗡作响，搅混了她持久绷紧的思维。
从那以后，齐明晨顺理成章地成为她们学校的知名人物。人长得帅，又聪明，平时为人处事低调，虽然总是独来独往，但正因为这种冷漠孤独的性格，让他成了众女生倾慕的对象，传言道，谁要成了他的女朋友，死也心甘。
当时的初中生就是这样的心理，小女生情节颇重，受到偶像剧和小说的熏陶，对白马王子幻想翩翩，芳心暗许。情书礼物连续不断，只要是齐明晨路过的地方，都会引起一小阵轰闹。
所以，对于齐明晨家里的那些事情，都被他一身的光芒给掩盖了。
这么多花痴，唯独张舒仪例外。
她不花痴，她只是处于暗恋和怯缩的矛盾状态。
终于有一天，齐明晨刚打了篮球回来，到班级门口就被一大片女生们围得水泄不通。
他穿着一件很普通的白色棉质T-shir，中间绘着淡蓝色的滴水墨图案，下身一条齐膝的休闲裤，怎么看，就怎么好看。发丝坠着汗水，光滑的下颌也是铺了层汗，整个人散发出一种男性的阳刚之气。
女生们给他送水，争先恐后地簇拥着他。
“明晨，我看了你打球呢，真的好帅哦！”
“明晨明晨，放学一起走吧！xx街开了一家行的小吃店呢！”
“明晨我有话跟你说！”
……
张舒仪看到这一幕，小眼睛往人堆里一挤，悄悄的瞥见了被围在中间的齐明晨，恰巧那双清澈的眼眸也正好对上了她，哑然地张张嘴，咚，心脏重重地落下，慌乱地收回视线，打算绕道离开。
“别吵！”带着不耐烦地声音从齐明晨两片唇间吐出。
叽叽喳喳的众女立马安静。
然后，他做了一个大家都意想不到的举动。
齐明晨直接从女生堆里穿过，眼神坚定不移地落在张舒仪身上。于是在大家傻眼的情况下，不容置疑地拉起往低着头的小舒仪，款款地走了……
这件事以后，小舒仪受到了恶性质的攻击，并且是蓄意的。流言蜚语如同强劲的病毒迅速扩散，以至于但凡在学校有存在的学生都知道这件事，因此背地里对她议论纷纷。
小舒仪有不怕死的精神，她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即使别人明目张胆地羞辱她，她也可以把别人当成白菜，不去理会。
能让她有如此修为的原因就是，齐明晨和她的关系近了不少。同桌经常会谄媚地说：“你今天是不是又和齐明晨XXXX，你到底是走了什么狗屎运，运气这么好！看样子，将来很有可能发展成恋人，哎，苦了我的明晨……”叹惋连连。
小舒仪总会红着一张脸，不好意思地说：“狗屎不分种类儿。恋人……”然后就不说话了。
一直到初三毕业那天，饭店几乎被他们包了场子。小舒仪受到同桌的怂恿，把齐明晨托到洗手间，瞧着没人，掐着自己的脖子对暗恋已久的对象表露芳心，一句我喜欢你把她那张偏黑的脸憋个通红，口齿不清楚得连整句话在说什么都听不清楚。
齐明晨站在灯下，眼里的光亮一闪一灭，最后，啪得燃起火焰。
“我、我说完儿了。”
“你有儿什么……想和我说儿的么？”一紧张，翘舌音特别严重。
齐明晨说：“这句话，等你把头发蓄长再跟我说吧。”那天的告白，他只留下这么一句话。
……
许萌张着嘴巴，惊讶地问：“那你，蓄了长发？”
张舒仪沮丧地点头。
许萌吓得不轻，如果张舒仪披一头长发，她看见了，恐怕会崩溃。简直难以想象。
许萌压压惊说：“虽然有些狗血，但是少年时期的爱情差不多都这样，我当时……人渣还是不提了。”她撇了下嘴，把散落下来的头发捞向耳后，美丽动人。“那你怎么又剪了？”
张舒仪垂着眼不说话。
温如暖微笑：“萌萌，不要问了。初恋都是美好的。”现在的小舒仪那头短发，是最好的证明。
张舒仪看着她们，欲言又止。
“不是儿，其实是我一厢情愿，他好像不喜欢我……中间发生了很多事儿……”
许萌挽上她的手，阻断了将要说出口的话：“管他呢，过都过去了，谁还没有个初恋啊，暗恋也是初恋，想起了就想想，挺好的。初恋那码事呢，都是用来祭奠青春的，现在过得好就成了，往后总会碰上一个比初恋更好的人。”
张舒仪抬头笑着，凸显了一种朴实的美丽。
温如暖默不作声，一阵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