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还原本身

    华青谢绝了廖宇要给他买衣服的举动，不是婉言，是十分坚决地谢绝，原因有三。

    第一，如果廖宇给他买了衣服，他必然要回赠廖宇一些东西，一来二去，就产生了实质上的礼尚往来，这样下去会给他平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第二，就算是自己掏钱，廖宇也势必会跟着，在厕所的那一幕已经让他够惊魂的了，试衣服的时候，万一廖宇再看出点什么，那么廖宇就成了霓虹公司继田佳沂和颜丹之后，第三个知道他真正身份的人。

    廖宇毕竟和田佳沂颜丹不一样，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田佳沂和颜丹是华青进入霓虹广告公司的始作俑者，所以她们必须替华青保密，而廖宇却没有这个义务。

    第三，华青有的是男装，在进入霓虹公司之前，因为要参加各种面试，华青还买了一套很像样的服装，穿在身上去见“丈母娘”一点也不掉价。

    华青现在的身份是女人，至于到什么时候才能换上男儿装，他自己心里也没数，所以现在根本就没有添置男装的必要。

    当然，这些话华青也只能在心里想想，他没有办法跟廖宇说出真正的理由，只是很固执地坚持着自己的态度。

    廖宇也只好作罢，她只是提醒华青，估计明天上午她妈妈就来了，让华青提前做好准备。

    于是华青第二天一起床就换上了男装，这段时间华青已经习惯了女人的装束，猛一换上男装，无论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都感觉有点别扭，为了防止和同事见面时的尴尬，华青戴了一副很大的墨镜。

    尽管公司领导已经提前打了招呼，华青走到公司门口的时候，还是受到了女保安的严厉盘问，麻缠了很久才把他放进去。

    到了公司，华青的装扮立即吸引了同事们的眼球，她们的眼睛和脑袋一直跟着华青，直到他进入策划部。

    市场部的杨聪聪更加奇葩，她一蹦大高，扯开嗓子嚷嚷：“我靠！怎么把男人放进来了？不行，我得把他轰走。”

    杨聪聪别名洋葱，是看一眼就把人辣得满眼流泪的那种女人，她蹦着跳着就来到了策划部，围着华青前后左右地看，眼睛几乎都贴到华青的脸上了。

    杨聪聪突然一声惊叫：“我靠！这不是华青吗？原来你是个男的呀！”

    为了配合廖宇，华青也不好解释什么，只能尴尬地冲着杨聪聪傻笑。

    杨聪聪又绕着华青转了好几圈，嘴里赞叹道：“嗯，不错，真不错，是个超级大帅哥。”

    华青被杨聪聪目不转睛的眼神弄得浑身不自在。

    “华青，你是我的菜。”杨聪聪把手搭在华青的肩膀上，两眼放光地看着他说，“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人了，你不准再和别的女孩勾三搭四。”

    华青低垂着头，满脸通红。

    “你听见没有？”杨聪聪大喊大叫。

    华青把头垂得更低了。

    杨聪聪的大喊大叫，招来了好几个与她性格相近的女孩，她们围着华青上演着一幕幕抢亲闹剧，整个一上午，策划部就没有消停过。

    廖宇没有来上班，她去车站接她妈妈去了。

    十点钟，廖宇的妈妈魏丽丽一身红装出现在出站口，见廖宇一个人站在那里等她，大声嚷嚷道：“人呢？”

    廖宇笑着说：“妈，你眼睛是不是不好使啊，我不是站在这里吗？”

    魏丽丽一脸扫兴地说：“我说的不是你。”

    廖宇装傻充愣地问：“还有谁？难道你在这里还有另外一个女儿？”

    魏丽丽说：“死丫头你就跟我装傻吧，你男朋友呢，他怎么没来？”

    廖宇说：“他呀，他今天有点忙，晚上才能过来跟咱们一起吃饭。”

    魏丽丽阴沉着脸责怪女儿：“他不来你来干什么？我又不是不知道去你那儿的路怎么走。”

    廖宇满脸的不高兴，她嘟着嘴说：“妈，我就那么招你不待见啊！”

    魏丽丽用手指戳着廖宇的脑袋说：“你以为我很媳你啊，这么大姑娘了，一点也不知道着急。”

    廖宇说：“好，你既然这么着急把我嫁出去，那我今天晚上就上花轿入洞房。”

    魏丽丽说：“别呀，今天晚上是不是太晚了，你最好今天中午就入洞房。”

    两个人打打闹闹地拦住了一辆出租车，廖宇给司机指了去宿舍的方向，魏丽丽偏偏要到公司去。

    魏丽丽说：“我必须马上见到你男朋友，不然中午饭我都吃不下去。”

    廖宇无奈，只得给华青打了电话，在廖宇的心目中，华青是个女人，如果妈妈咋咋呼呼地跑到公司，让同事们都知道她和华青合起伙来欺骗她妈妈，对华青和她都不好。

    出租车到达公司门口的时候，华青已经站在那里迎接了。

    廖宇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魏丽丽下了车，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华青，足足看了有十分钟，才笑了笑说：“嗯，我女儿的眼光不错，华青是个帅酗。”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华青抢着拎起了魏丽丽的包。

    廖宇说：“妈，这马上就到中午了，要不咱们先找个地方吃饭吧。”

    魏丽丽满口答应：“行，找一个僻静的地方，我得跟华青好好唠唠。”

    进了饭店，魏丽丽又盯着华青看了好久，然后问：“华青，你今年多大了？”

    这件事华青没有和廖宇沟通过，只得实话实说：“我今年26。”

    “26啊！”魏丽丽吧唧了一下嘴，“你比小宇小三岁呢，不过也挺好的，女大三抱金砖嘛！再说现在也流行姐弟恋。”

    这时候华青才知道，廖宇今年29岁了。

    “哪个学校毕业的？”

    “北大。”

    “北大啊！”魏丽丽两眼放光地说，“你这孩子还是很能读书的嘛，虽然现在的大学文凭还不如卫生纸值钱，可像北大清华这些硬牌子学校的文凭，还是像人民币一样坚挺的嘛！”

    廖宇说：“人家华青不仅是北大的本科生，还是北大的保送研究生。”

    廖宇本来是想在妈妈面前炫耀一下，没想到魏丽丽根本不买账，她撇了撇嘴说：“研究生有什么用，我就不主张读研究生或者博士什么的，研究来研究去，把人都研究傻了，连娶妻嫁人这些最起码的事都忘记了。”

    华青心里好笑，只聊了这么几句，华青就知道，廖宇的妈妈很健谈。

    华青没有想到，廖宇的妈妈不是一般的健谈，从饭前到饭后，魏丽丽一直缠着华青问这问那，时不时地还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眼看都到上班时间了，魏丽丽一点也没有放华青走的意思。

    华青只好不停地看表，以此来提醒她，魏丽丽却视而不见。

    廖宇没办法，只得打电话帮华青请了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