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原罪
看着一夏没有丝毫求饶、并没有打算向着自己退缩屈服的倔强面容,陈方平的双手在颤抖,那关键时刻死死拽住一夏的双手就好像抓着一块冷冰冰的石头一般,原来她是真的不怕死,真的是死都不向自己求饶,叶一夏,你真是好样的。
可是你不知道吗?你越是这样,我就越是想要将你摧毁,越是想要把你捏碎了重新塑造,好让你再也离不开我,再也无法让别人觊觎。
一夏闭着眼睛,丝毫看不到此时陈方平眼中的疯狂,自然也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只是在察觉到自己猛地被拽住的一瞬间,竟然出现在心底的不仅仅是庆幸,竟然还伴随着微微的遗憾继而便是惆怅,原来死也是不容易的。
陈方平在将叶一夏拉起来的时候,大口呼吸着,看着面前面容惨白但是却一脸平静的女子,陈方平顿时觉得好累,这么多年自己难不成养在身边的就是一只白眼狼不成,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啊,以前不是挺乖巧的么?
陈方平千算万算都没有联想到,其实这一切都是因为面前这个女子内心的不安,恐惧,害怕,那种对于他这个人,对于陈家生活甚至对于那一次留下的阴影。
一夏则是因为方才刚在鬼门关上晃了一圈,所以这会儿呼吸急促,心脏跳动的频率便有些快,那么的急促,就好像要从胸腔中跳出来一般,不听指挥。
看着面前同样呼吸急促的陈方平,想着方才的境遇,回想这段日子以来所接连不断发生的一切,一夏觉得自己真的是精疲力竭了,再也难以将那种天真无邪的伪乖巧继续延伸下去。
带着讥讽的笑意,一夏笑出声来,一夏一直都是乖乖巧巧的,这一点在陈宅里众所周知,就连笑容都好像带着带着一层摘不掉的面具,哪里有过现在的这样张狂、毫不隐藏的放肆。
那种明媚,张扬,不显做作的笑容在那张淡雅明净的面庞上,竟是说不出的和谐好看,陈方平竟然看呆了眼睛。就连那份讥讽都被他的潜意识给自动忽略。
“陈方平,怎么样,对自己的亲自照料长大的人下手,感觉怎么样?”
听了这怪异的话语,陈方平只觉得眼角突突的跳个不停,只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是又说不出来,他想要像往常一样伸出手臂,将那个站在风口上,迎风招展好似随时都要随风而去的女子揽入怀,但是却一个虚空。
陈方平终于有些了解了事态的发展,他不由自主的抚额叹息道:“夏夏,你过来,你过来我保证对你以前做过的事情既往不咎!”
可是一夏哪里理他,就好像没有听见一般,自顾自的说道:“陈方平,难不成这么多年,外面的那些个女人已经满足不了你了不成,突然间觉得我的滋味不错?想尝一下自家人滋味?”
陈方平这才终于听出不对来,因为自家人那个词,就好像被烧着尾巴的猫一样,终于有些恼羞成怒了,颜色铁青,恶狠狠的一把擒住一夏,咬着牙道:“自家人,谁告诉你的?恩!”
“再说了,我什么时候承认你是陈家人了?”
一夏的脸色听到这里的时候已经彻底的发白了,原来这么多年自己以为陈方平将自己带回陈家的那瞬间就是承认自己了,结果却是什么都不算,可是一夏还是继续道:“就算是这样,可是陈方平难道我父亲的死不足以抵消你对我这么多年的照顾?非的要我把身子也给你,这才能抵消不成?”
“你一开始就是这么打算的?对吗,是不是只有这样,我们之间就能相互抵消,从此互不相欠!是吗?陈家主!”
听到“互不相欠”这个词的时候,陈方平十指紧握,关节嘎嘎作响,着实恐怖。看着那张白净的脸蛋,明明还很稚嫩,可是那张嘴怎么就这么厉害,吐出来的话语竟是如此的残忍。
“身子,陈方平此刻已经完全丧失了该有的理智,冷酷的笑意在那张俊朗的面容上蔓延开来,就像是地狱之花的繁衍。”
如果说这世界上真的有一个人能够完好无缺的另陈方平痛不欲生的话,那么这个人非叶一夏莫属。
看着叶一夏缓缓退下身上的衣裙,陈方平双眼通红,不过不是因为少女的皎洁的酮体,而是因为她的动作,她的这般毫不在乎,这般一心想要和自己撇开关系的模样而被气的。
陈方平此时也是已经神志不清了,被一夏气的都不知道怎么样做才能抵消心中的那股子怒意。
直截分明的大手缓缓的解开那白色衬衣的粒粒纽扣,就好像是一件完美无双的艺术一样,看吧,这便是陈方平,这便是陈家这个历史悠久的世家所教授出来的良好的家教。
退下最后一件衣服的陈方平就像一只优雅的猎豹,向着衣衫半褪的一夏走过去。
既然我爱你令我们都如此痛苦,那便干脆痛到深渊吧,一起沉沦才好。
即使因为城市的霓虹灯太亮,因而挡住了天上的星光,但是一夏既然还是在隐隐约约中,眸光越过男人的脊背后面似乎看到了一缕下坠的星光,即使短暂却是那么的明亮,一夏看得很清楚。
只是,传言一颗星星代表了一个生命,如果星星陨落了,那么也就意味着有一个生命的终结,那么这个生命到底是属于谁的啊?
是她叶一夏就此沉沦,还是面前的这张完美硬朗的身躯下包裹的这颗已经腐烂的心脏的陈方平。
一夏的眼泪终于落下来,却是颗颗都能数的清,一夏以为自己看错了,可是面庞上那冰冰凉凉的触觉,滑到嘴巴中的那股子盐味告诉了一夏这是真的。
陈方平也尝到了一夏的眼泪,他有过一瞬间的呆滞,却是转眼间忽视掉它,因为不管怎样,叶一夏必须是自己的,这一点,没有人可以改变,也没有人有能力改变。
???
看着外边的晨曦,一夏努力的遮掩着射入眼中的太阳,只是那近乎苍白的面容还是一览无余,身子被一只胳膊紧紧的揽在怀中,就连双脚都被那双有力的长腿紧紧的夹住,一夏丝毫挣脱不得。
浑身的酸痛告诉着一夏昨晚的悲剧,原来自己真的已经屈身给了这个男人,这个将自己养大的男子,一夏想要放声大笑,嗓子却是干涩的发不出声音,眼角肿胀不堪,只觉得涩涩的难受。
不敢乱动,一夏害怕自己会吵醒身边的这个人,尽量轻轻的将他的手和脚慢慢的移开,陈方平一个翻身,就把一夏吓了个半死,一夏小心翼翼的摒佐吸,丝毫不敢发出一点的声响。
在这里,是有一个小型的射击场的,这是陈方平刚刚给一夏设置的。
作为一个陈家人,他们是必须要学会这些基本的防身技巧,一夏作为陈家的一份子也是不可例外。其实以前陈方平是无所谓的,因为他自信自己有能力能够保护好一夏,所以一夏学不学其实都无所谓,可是六月份的一场意外,令陈方平几乎吓破胆了,所以他便在这里为一夏设置了这个。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一夏其实很惜命,准确的说,是在进入陈家以后更惜命,只不过在精心保护之下的这个女孩子表现出来的并不是那么明显,直到在她知道,原来除了自己旁人亦是无法给予自己该有的温暖之后,那种不安就会一点一点渗透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