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他喜欢你，几乎病态（2）
郁欢的举动实在过于出人意料，咖啡厅里开始有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都在谈论这是上演的哪一出。
阮苏站在原地，伸出一只手给她，平静地开口道：“起来。”
郁欢目光涣散地望着她，有些干燥发白的嘴唇蠕动了一下：“你答应我……”
阮苏头疼地闭了闭眼，放下手，“我不会去见他的，他有你就够了，我不想再和他纠葛不清，我也要对我爱的人负责。”
言罢，她甩开郁欢的手，绝尘而去。
身后郁欢在叫她的名字，她以为还有什么事，转过身去，冷不防地就挨了她一耳光。“啪”得一声，在安静的咖啡厅里异常响亮清脆，如同午夜里的一记响雷。
“阮苏，你凭什么得到他的喜欢？”
左脸颊逐渐变得滚烫，灼烧似的，阮苏将额前散落下的碎发一股脑地撂到脑后，很是干脆利落。
“这巴掌算是偿还你跪我的，我们两清。”
郁欢似乎是被她平平的口气激怒了，纤细的手臂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葱白的手指像是抽搐一般在颤抖。
她还想再给阮苏一巴掌，却被阮苏在半空中活生生地握住了。
“郁欢，你找过我那么多次麻烦，我没有任何一次回击，不是我大度，而是我念着我们还有那么一点血缘关系。我脾气不好，麻烦你自重。”
郁欢咬着唇，全身上下都愤怒得直抖，双眼里聚满了恼恨，目眦欲裂，一字一句都像是在牙缝里挤出来一般：
“阮苏，你没有良心！”
阮苏挑挑眉，好笑于她的指控：“洗耳恭听。”
“竹西他喜欢你，从小就喜欢你，就连和我交往，他想的念的都是你……”郁欢无力地扯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他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会不经意揉我的头发叫我苏苏，接吻到忘我的时候，叫的也是苏苏，喝醉了叫你的名字，连睡着了都……”
“阮苏，你不知道吧，江宇只是和你告了次白，就无缘无故挨了他一顿揍，BBS上所有中伤你的帖子，他天天追着版主删。”顿了顿，郁欢的口气近乎嘲讽，“哦，你还不知道吧，那些不堪入目的短信都是他自己发的，他拿着你的手机自己给自己发短信，简直就像中蛊了一样在自我催眠。他甚至问过我，他能不能学着推理小说写的那样，神不知鬼不觉地让沈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你发烧的时候，他淋着大雨偷偷把药放在你家门口；你生日那天，他专门逃了几天的课去挑礼物；知道你生物成绩一直很低迷，他专门给你做了一本复习笔记，却一直没敢送给你……”
郁欢几番哽咽，早已泣不成声。她捂着脸，眼圈微红，瘦弱的肩膀不住地轻颤，像是凉风中不稳的枝蔓
阮苏蜷了蜷有些冰凉的指尖，淡漠地看着痛哭流涕的郁欢，问道：“说完了？我可以走了？”
“你！”郁欢瞪大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转而变为了自嘲，“阮苏，我有时真嫉妒你。我对他那么好，为什么他却连看都没有看过我一眼。”
阮苏蓦地感觉眼睛有些酸涩。
她抬了抬下巴，声音很轻：“你嫉妒我什么呢？郁欢。如果你非要嫉妒，也不过是我和他那过去七八载的光阴，但它们都回不来了，不是吗？自从他和你交往了，他哪点对你不好了？天凉了他会给你添衣服，下雨了他会给你打伞，你哭了他就安慰你。你生病了他难道没有给你买药吗？他有忘记过你的生日吗？我摔倒在一边的时候，他没有想过扶过我，反而是去给刚起床的你加衣服。他对你还不够好吗？你说他喜欢我，就是因为他会须臾之间喊出我的名字，然后变本加厉地伤害我？”
她讲的很慢，直直地望着跟前憔悴的女人，轻轻地抹过她滑落到嘴角的泪水，一字一句字正腔圆：“郁欢，我是俗人，我对爱的理解只有他一心一意地对我好，从生活上的层层面面去关心我，照顾我，疼爱我，而不是变着法子去伤害我，尔后又在背后疯了一样念我。那不是爱，说得难听些，那根本就是精神病。”
“他对你好，所以你也要对他好，而我没有这个责任。”
郁欢怔怔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目光间逐渐失去了焦距。
这一次，她没有追上去。
*
阮苏没有去看穆竹西。
只要沈慕不喜欢，她就尽可能地不去和穆竹西扯上半丝半毫的关系。
直到班长亲自约她。
阮苏的表态很明确：“我不会去见他的。安慰他的人可以是你，也可以是郁欢，又不是非我不可，少了一个我他就会死吗？”
班长亏得是班长，坐如龙钟，沉着淡定得很，只说了四个字：“非你不可。”
阮苏垂眸摆弄着自己的头发，抬头匆匆望了他一眼，接着又低下了头。
“班长，这不是在演偶像剧，没必要说得那么绝对又煽情。”
“阮苏，他想自杀。”
阮苏失笑：“我怎么不记得他那么脆弱？”
班长却把话题引向了一个方向：“我也是头一次发现你那么绝情。”
“还行，和我妈学多了。”
班长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阮苏以为他在故作深沉，也没打算和他消磨太久：“班长，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先走了。”
“阮苏，你是从来都没有发觉过他的懦弱。”
闻言，阮苏怔在原地，地板里像是钻出了一只手，将她的后脚跟死死地握着，跟不上前脚掌的步伐。
班长还是坐在原位上，远没有郁欢的义愤填膺，他很缓和，成年男人的嗓音沉稳而又有耐性。
他没有看她，却是将目光投向了窗外，“我对你了解不多，但我可以感觉到，你一直都是很粗心的一个人。”
阮苏听见自己的声音空空的：“是，你说得很对。”就如同她从来没有都发觉过沈慕心里的那道杠。
“阮苏，坐下吧，我们聊聊穆竹西。”
*
9。9完结，【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