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旧时恩怨
老太太醒来的时候，就灵钰一个人在她身边，一双大眼睛焦急地望着她，十分担心。
“奶奶，您总算是醒了，我都快担心死了！”灵钰一看老太太终于醒了过来，心里的这块石头总算是放了下来，她真担心老太太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虽然说老太太一直以来都很眼里，但是对于这个家庭而言，老太太就是这个家的灵魂人物，若是没有了老太太，灵钰不知道这个家会变成什么样子，也许就像是一盘散沙。
“你在这里看着我有什么用？你怎么不去看看他们找到你妹妹没有？”老太太很着急，她眼睁睁那陈家公子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就把自己的外孙女给掳走了，这不仅是丢脸，更重要的是陈家公子万一要是做出什么冲动的决定，现在赶快去把她救出来才是。
“他们去了，我看着奶奶晕倒了，我总不能不管吧，再说我去了也忙不上什么忙，我相信他们两个一定可以把妹妹平平安安地带回来的。”灵钰心里也不是不担心，但是老太太也需要人照顾。
“唉，这件事情也是我的不对，其实奶奶没有告诉你们一件事情，这个陈家和我们家的关系，不是你们想的那么的简单。”老太太似乎有些懊恼，灵钰以为她说的是之前陈家来他们家里提亲的事情，觉得也没有什么大碍。
“奶奶，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可是我觉得你们当时做的决定是对的啊，那个陈家公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要不然的话，他也不会今天在人家大婚之日就做出这样的事情，就算是以前的纠葛，时间都这么久了，他还这么小肚鸡肠，婚嫁之事本来就该是你情我愿的事情，他这样也太强人所难了吧！”
“你知道？”老太太的眼睛充满了惊诧的神情，似乎十分意外。
“我当时听管家说过一次的，奶奶你说的不是当初那个陈家公子向妹妹提亲的事情么？”灵钰以为这件事情在家里是个禁忌，自己这么说出来，说不定会给管家引来新的责罚，她讪讪地问道。
“你说这个啊，不是这件事情，我要说的事情是你们这些小辈都不知道的，就连你们的爹娘都不知道，管家怎么会知道呢！”老太太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床头，眼光变的宁静下来，似乎是要给灵钰讲一个很长很久远的故事。
“奶奶，你说吧，我听着呢！”灵钰说着在她的床边上坐了下来，将她冰凉又苍老的手握在手里。
原来陈家和他们家原来一直联姻的，因为陈家当年在朝廷里的势力很大，但是他们家里是做贡品生意的，所以他们就一个借助自己的势力，一个借助自己的财力，两家人的势力在整个国家可谓是数一数二，几乎没有结果大家大户能够和他们相抗衡。
说到这个，灵钰就想到了叶家，他们的四大家族也是如此，不管在什么地方，都会存在这些和别的家庭完全不一样的人家，她知道这样的人家虽然表面看起来光鲜，但是他们也承受着别人不知道的痛苦，有多少的人会葬送自己的幸福，又有多少人将自己的人生都当做了给权势的献礼。他们被迫无奈地做着自己也许不是很喜欢的那个人，也许被迫和自己不喜欢的人生活在一起。
“所以我们家历代的当家主母都是陈家的小姐。”老太太的目光似乎也跟着自己的记忆回到了遥远的以前，回到了那段她一直不愿意提及的回忆，今天是因为又一次看见了和自己年轻的时候那样相似的一幕，她心里的回忆就被人揪着，假如她今天不把这些话说出来，她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可是，奶奶你好像不是陈家的人？”灵钰也发现了这一点，他们家现在和陈家的关系并不好，似乎也不是因为陈家的衰落，倒是像是老死不相往来一样，没有利益纠纷。
“是啊，我就是那第一个例外。”老太太说起这个来，似乎很是自豪，但是又带着一些后悔。
“我当年就是咱们家的一个小小的仆人，我就在厨房里帮忙，可是当时的大少爷，也就是你们的爷爷，喜欢美食，所以他经常来厨房和我们一起，看着我们干活，我们和大少爷的关系都很好，当初那些丫鬟们，没有一个不想着靠着大少爷，都盘算着等着大少爷娶了陈家的小姐，她们就可以凭借着大少爷对自己的喜爱，变成一个姨娘，虽然说只是个姨娘，但是比给人当一个下人要好的太多。”
灵钰在她的言语里听出了一丝丝的鄙夷，也许这就是老太太和别人的不同之处，她应该是在嘲笑那些丫鬟燕雀不知鸿鹄之志的那个人吧。
“可是有一个人从未这样想过，那个人就是我。”老太太笑了笑，接住说道，“我当时就想着当一个厨娘，我根本就不想当什么姨太太。”
灵钰听她说这个，自己也跟着笑了起来，她竟然猜错了，她就像当个简简单单的厨娘，根本就没有什么鸿鹄之志。
“可是你要知道，命运有的时候是不会让你好过的，尽管你胸无大志，你命中注定要做的事情，还是要做。当时我的厨艺很好，所以大少爷就经常会让我给他开小灶，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丫鬟，我只有听命的份儿，可是时间长了，我也知道了大少爷的意思，我们自然而然的……”老太太说起这些事情来，尤其是在小辈的面前，自然也不会明说了，不过灵钰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两个年轻人，兴趣相和，在一起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后来，大少爷当然也逃不过自己的命运，当时的老爷都已经替你爷爷个陈家的小姐提亲了，可是我除生气和着急，一句话也不敢说。后来，他自己和老太爷说了我们的事情 ，想不到换来的却是一顿毒打，他被关了起来，我也被家里轰了出去，当时我认识的人都嘲笑我，有的人说我原来一直在暗中使劲，其实我不过是,唉，不相信你的人，不管你说什么，都不会信你。”
“奶奶，但是你并没有放弃，对吧？你是怎么回到家里的？”灵钰一直都以为老太太是个大家小姐，她的气势实在不是一个小丫鬟可以有的气场，她没有想到老太太的人生竟然也会这样的曲折。
“我当初是想要放弃的，想要离开这里，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永远不要再见你爷爷，可是他设法逃了出来，来找我，我当时一看见他就哭得死去活来，我当时明白了一件事情，我永远都不可能不见他。”老太太说的时候，眼睛里都充满了温柔，灵钰可以想象的到，她的心情是怎样的，她甚至可以还原当初的画面。
“他告诉我，他大婚的时候，让我在码头等他，到时候，他就带着我离开这里。我听了之后很激动，当天的晚上都没有睡着，我似乎已经看见了我们的未来，我们会到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然后过只有我们两人的生活。”
可是事实并不是这样的，不然的话，她也不可能会变成现在的老太太了。
“他结婚的当天，是个晴朗的日子，一路的吹吹打打，他先去接了陈家的小姐，想要让所有看着他的人放松警惕，等到拜了堂之后，他就趁着人多的时候，悄悄地逃了出来，来到了码头，我看见他一身的新郎服，心里很是激动，我现在还记得那红色啊！真是耀眼！”
老太太咳嗽了几声，身体好像有些吃不消了。
“奶奶，你要不要先休息一下，等你休息好了再讲吧，我会一直在这里等着的。”灵钰感觉到她手上的温度越来越低，语音也似乎越来越微弱了，她有些不放心。
“不，我要讲完，我的时间不多了，若是今天燕子可以平安回来，你要代替奶奶和她说一句，对不起。”老太太提及吴绣，似乎越发伤心了，灵钰不知道他们这些旧恩怨，和今天的事情到底又有什么联系。
“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告诉她的。”灵钰只好先答应下来。
“当时人们很快就发现了我们的私奔计划，可是我没有想到当时的陈家小姐竟然会那样刚烈，她听说了之后，竟然不顾自己的颜面，就自己跑了出来，一身红妆出现在我们的面前，所有的人都在斥责我，他们都在骂我们，可是你爷爷紧紧地抱着我，不愿意松手。”
“他在我耳边说，要是逼急了，我们就跳河里，一起淹死，做一对苦命鸳鸯！”
“可是，后来，我们谁都没死，这都是我们的错，当年是我们太冲动了，所以现在的一切都是报应！报应啊！老爷！你带我走吧，这么多年来，我也受够了！我该赎的罪过，应该已经赎了！”老太太突然变得凄婉，她的声音让灵钰感到害怕，像是那个死去多年的老爷就在自己的身边一样。
到底后面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