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远灯湖畔
“雪凝的事情暂且先搁一搁,估计她现在没什么危险。现在主要是你,阿苏,你怎么得到灾兽的?我可是要说你那灾兽属于灭绝的巨獣,我也只是在仙书上看见过它的样子,你召唤出它的时候,我可是一眼就认出了!”冰然拿过茶盏,抿了一口:“它是会带来祸端的灾难,你可要离它远点。”
“狩西不是灾星!”苏浅倔强地看着冰然:“如果它是灾星的话,那被骂成灾星的我也是会带来祸端的,所以我和狩西是同一类的,也不会离开它。”是南绪将狩西托付给我的,所以我要负责。
冰然见苏浅的倔脾气都冒上来了,也只能无奈了,他提醒了一句:“好吧,我就不多说了,可是我再说一句,狩西对有些人有很大帮助,尽可能不要让它露面。”
苏浅默默地点头:“我知道了,师父,那个关于这次灵力测试,我可否弃权?”
冰然定神,看着不愿的苏浅,才笑道:“你这孩子,懒性子还是没改掉,应该说你懒还是与世无争呢!那如果我说夺冠的人可以有离开齐天国的权利,随人去看看外边的世界呢?”
冰然本就了解苏浅好奇的性子,穿越至今,估计猜到她还未出去游历一番,她本来就喜欢探究外界,现在冰然靠着这个诱惑去引诱她,实在是高明之举。
果不其然,苏浅有些动摇了,她顿了顿,慢慢说:“真的?”
“那是自然,对了,最近听说俗称天堂的轮海漫境将要再次出现,虽然不知道具体位置,但我已估侧出它的大概,现今也没有人能找到那片神域,怎么样?要和为师去吗?”冰然贼眯眯地看着她,一脸讨笑。
“那我就试试看吧!依我之见,先赢了这次冠军再说。不过师父,”苏浅顿时阴着脸看他:“说好的要去轮海漫境,说好的!知道不?”
“这是自然,只要你能赢了比赛,我就带你去。”
“这是当然,但在这之前,师父,”苏浅担忧地看着他,眼里没了方才的高兴颜色,她说了:“师父,我想先找到雪凝再说,我很担心她。”
看着她,最后回答:“好!为师陪你一起找她。”
“谈话完了没?我都在屋顶上睡了一觉了。”窗外传来慢悠悠的声音,南宫弈似还未睡醒,挂在外面一动不动,眼睛半开半不开,眼里却透着星点似地朦胧感。
“嗯,都差不多了。”冰然看着南宫弈的睡相,无奈地摇了摇头:“看你那样子,将来还有谁敢嫁给你。”
“别看我这样,想嫁给我的还挺多的,可不是我自恋啊,着名的闲谈阁里有齐天国美男排名呢,我可是第一。”
苏浅靠近冰然的耳朵,极其密切地烁着,嫌弃的眼睛却看着外面的南宫弈:“师父,你是怎么认识这个自恋狂的?”
“这个,说来话长了。”冰然低眼看着她嫌弃南宫弈的神情,不禁笑了下:“以后再与你说吧!”
“都说了我不是自恋,是事实就是如此,沐苏浅,说话能不能光明正大地,别让我以为你是胆小鬼。”现在,南宫弈依旧在睡。
苏浅恶寒,抄起茶杯就向他砸去,抓狂的样子是冰然从未见到的,冰然剑眉挑着,一笑:这倒有点新奇。
南宫弈却轻然躲过,微微叹气:“我说你能不能扔东西扔准点,看来你还需要好好锻炼嘛!”
其实苏浅把这句话翻译成:没脑子的人就是扔不到我。然后她看见了南宫弈窃笑的样子,但事实是南宫弈啥也没干,就说了几句话。
苏浅黑着脸一手拿起四只杯子,抓起就扔到外边,奈何南宫弈身手太好,就算闭着眼也躲了过去:“沐苏浅,你在干什么?”一股无辜的声音,简直苏浅是欺负弱小的犯人了。
这时一楼传来了比地狱还惨的惨叫:“啊!我前些天刚进的流花玉盘!是谁啊!就算是顾客也不能这样啊!赔!一定,绝对要赔!哎呀!我的玉盘啊C几十金子呢!就这么没了,哎呦,偶的命啊!”
苏浅顿住:十几金子,完了,这次回去又得听训了!
“我就说你不要冲动嘛!”讨厌的南宫弈现在又适时地说话。
苏浅气炸乎:淡定,要淡定,苏浅,自己虽没遇到过这种人,但等自己提升修为,一定要好好教训他的!
“南宫弈,别闹了,进来吧!”冰然要是再不阻止,恐怕这酒楼都得倒了,这自己可赔不起。
“还是一如既往地热闹啊!”一袭白凉云鹤衣衫,修长的手指翻过锦枫幕帐,一如既往的温和之笑,暖如春风的声音,不是夏司涒末还能是谁。
“涒末。”苏浅哭丧着脸看向他,手上还残余着那几个剩余的珍贵杯子:“你怎么来了?”
“知道我家木头在酒楼,所以就来了,没想到现在连见你都难了,明明以前出去都只呆在我的医馆里。”涒末进门便来到苏浅边上,优雅地拿掉她手上的杯子,笑道:“今晚有灯远节,可以陪我去看灯花吗?”
“嗯?”苏浅还没反应过来便傻傻地点了头,立在那里不动,神情有些呆木,不自觉地就答应了他的要求:“好啊。”
南宫弈终究还是睁开了眼,睡意惺忪的他看着夏司涒末,眸中的一丝光闪着,暗涌流动,垂下的手紧紧地握着,隐藏着不知意义的情感:终是要开始了吗!
冰然沉默着,不语。
感受到突然沉寂下来的气氛,苏浅有些乍舌,一双眼睛睁得老大老大地:“怎么冷场了?说话呀。”
“临时有事,我先走了。”南宫弈摆了摆手,明明是轻佻的声音,明明是高大的背影,为何苏浅自己感受到了他的丝丝落寞和渺小。
轻轻地说着:“南宫弈,无心?”她还记得他的话,他的无心之话。她还记得,他抱着她飞跃出残云的时候,很怀念,很满足。
“久闻冰然上仙的大名。”涒末行微礼:“木头被景秀等人诬陷,有劳你替木头解围了。”
冰然摆摆手,才道:“我也没做什么,都是南宫弈自己解的围,阿苏才洗脱妖怪之名。”
“妖怪?”涒末默默地念了一遍,眼里闪过一丝寒光,捕捉不到的冷。
“涒末也不用这么拘束,其实冰然是我师父,你是我朋友,根本不用什么礼节的,知道不?”苏浅轻摇着他的手,明明是在劝说,到了别人眼里却在撒娇似地样子。
冰然用宽袖掩着嘴,偷偷地笑着,其实这么说吧:孝子的苏浅还是挺萌的,那个苏浅竟然在撒娇。冰然的泪都快憋出来了。
苏浅木讷地看着冰然抽动的双肩,就知道他在偷笑,眼皮子一捶,冷声一出:“师父,你在干嘛!”
“没,没什么。”冰然马上就此打住,生怕苏浅发起火来。
“噗,”涒末不觉得笑了起来,摸了摸苏浅的头,有宠溺,也有无奈:“高傲的木头我还从未见过。”
“这哪只有高傲啊,负面情绪多了去了。”冰然感叹了一句,回想当年自己一世英勇,何等潇洒,却被苏浅的乱入搅乱了。
苏浅斜眼瞥过去,冰然就眼看天边的自然样,又忽地想到什么,惊乍道:“对了,我还有事情,我先告辞。”匆匆忙忙地走了,却忘了自己的玉酒瓶。
苏浅盯着酒瓶,能肯定师父是在逃,刚刚他绝对说了什么。
“涒末,走吧,去看灯花!”那一晚,她笑颜如花,牵着他的大手,不住地跑,夏司涒末永远记得以前的她,现在的她,还有,未知的她。他想就这样:她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没错,命中如此,他自己也已沉溺。
两人站在湖畔旁,月光娇羞地躲在云朵后面,灯光放开地照亮了整个星空,数不清的万万灯花漂流着,散发着,却不孤独。
“涒末,你说那个沐苏浅去了哪儿呢?我是不是该把她找回来。”苏浅拿着散满烂光的灯花,蹲在河畔旁。
涒末在她身后,昏暗的视角看不清他的容颜:“她,自有她的去处,自有她的命运,我们无力去找她,也无力为她做什么。”
“那她过得好吗?”
“嗯,很好。”或许他在骗她,或许不在骗她,不管怎样,也许这都是为了她好。
“来,我和木头一起放灯花。”涒末蹲下捧着灯花的另一端,光璀璨的映入两人的眸子,除了一点光,却只剩余一点光。
灯花慢慢地驶向远方,与重叠的彩灯融合,直至看不见踪影,点点光印在水岸处,双蝶般的岸口,衬托着渺茫。
“抱歉,木头,是我没用,我没有帮到你。”涒末抱着她,将她的头埋入深怀,很温柔,他却在自责。
“不是的涒末,你不需要自责。”她回抱着他的温柔,他的痛楚。
“那根本不一样!木头,原本我有这个能力救你的,那次你被鬼女摔下悬崖我没能救你,只能看着。你被红刖擒住我不能,我还是只能看着。”
“不对哦,涒末,不管你在不在我身边,你都是我的朋友,我的依靠,若是你自责,我也会自责的,那是因为,我太弱了,弱到不能保护,只能被你们保护。所以,我会随师父离开此处,这是我的决定。”慢慢诉说着自己的心里话,也许,只有这一次了。
“你还是要离开吗?”他问她,她依然点头,他却抱得她更紧:“我知道想拦也拦不住你,但我还是希望你留下来。”他放开她,她离开他怀抱,呆呆地看着他。
最后,他说了:“再次见到你时,多希望你还是你,再见了,木头。”
涒末用了秘睡香,随着烟香的诱惑,睡意的催促,昏跌在他的怀里。
“再见了,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