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岑永伦再次要求跟陈得喜合作
中兴社社堂,陈孝风和几位老叔父俱面色凝重的坐等宋坤和三叔的消息。
宋坤和三叔疾步而入,“老大,”“孝哥,”宋坤和三叔分别开口。
“怎么样?事情属实吗?”陈孝风不怒自威。
宋坤和三叔互望了一眼,还是三叔开了口,“孝哥,是真的,这是证据。”说着递过了照片。
“砰,”陈孝风因为愤怒一掌拍在桌子上震惊四座。
“没想到阿伦那个臭小子会做出这种事,枉费孝哥对他这么器重。”一个须发花白的老叔父开声谴责道。
“我平时看阿伦不像这种人,会不会是其中有什么误会。”另一人还有点疑虑。
“误会?我在房间里偷装了监控器,有照片和视频为证怎么会是误会,况且方子琪那个贱妇也亲口承认了。”宋坤这次是非置岑永伦于死地不可。
“哎。”那个心存疑虑的老叔父也不说话了。
“人呢?抓住了没有?”陈孝风问。
“方子琪当场被抓,不过,我们去迟了一步被岑永伦给跑了。”宋坤解释。
“带那个贱人来见我。”陈孝风吩咐。
“孝哥,方子琪知道被抓回来必死无疑所以当时奋力反抗,阿坤被她挟持,要挟我们放了她。阿坤不顾自己的危险不肯答应,还要我一定要抓住她。但是好歹是自家兄弟我实在下不了手,便放她走,谁知这个女人根本没想放过阿坤,混乱中被开枪打死了。”这套说辞早已提前拟好,三叔说的很是顺畅。
“老大,这事不怪三叔,都是我不好,一时大意才着了那个女人的道。”宋坤满面的愧疚,“老大你要罚就罚我吧,不关三叔的事。”说着便跪在了地上。
“哎,起来,”陈孝风亲自扶起了宋坤,“这怎么能是你的错,你一心为我,这次的事还多亏了你,否则我还不知要被这个女人欺瞒多久。”
“多谢老大,我一定尽快把岑永伦抓回来。”宋坤入戏三分声情并茂的说。
“恩,传出话去,谁敢收留岑永伦就是跟我们中兴跟我陈孝风过不去,务必要给我把人找出来,”陈孝风厉声说道,“还有给我留着他的命,我要亲自问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知道了,大哥。”
众人都离开了中兴社,三叔和宋坤走在最后,看看前后无人,三叔才压低了声音说,“尽快找到岑永伦,决不能让他再见到孝哥。”
“放心吧,三叔,我已经吩咐下去了,一找到岑永伦格杀勿论,也找人盯着其他的人,就算是他们先找到也一定不让人被送到老大那里。”宋坤很自信的说。
“那就好。”
说着各自上车离去。
“大消息,”洪爷一边大步走了进来一边大声宣布,所有人都循声望去,“madam,许sir,刚刚最新的消息,中兴的岑永伦失势。”
“啊?真的假的?为什么?”浩文一出口就是三个问题。
“听说是勾引陈孝风的二太太方子琪,被捉奸在床,方子琪当场被抓,岑永伦跑了,现在中兴所有人马满世界的在找岑永伦。”洪爷进一步详解。
“什么?”大家无不惊奇。
陈得喜初听到这个消息,不觉心头一震,有股难以察觉的情绪快速蔓延全身,许子明注意到她细微的变化,一阵失落感迅速袭来,“消息确不确切?”
“许sir,消息应该不假,现在外面黑道所有的人都知道了,而且岑永伦也已经从昨晚失踪到现在了。”
“好,”陈得喜突然出声,“我们必须要先一步找到岑永伦,说服他做警方的污点证人指正陈孝风等一众中兴的核心人物。”
“没错,现在他已经是过街老鼠,不靠我们就只有死路一条,坐牢总好过送命。”包国威同意陈得喜的观点。
“那个方子琪呢?不是说她被捉奸在床吗?”许子明问。
“不知道,被人带走之后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洪爷也不清楚。
“这还用说肯定被陈孝风给做掉了,这么大顶绿帽子扣下来,身为中兴的老大多没面子,怎么可能放过她。”高义这次说的倒是合情合理。
“不管怎么样,大家尽力去查,任何一个线索都不能放过,要尽快把这两个人找出来,就算方子琪可能已经遇害也要找到尸体。”许子明果断的说。
“yes,sir。”大家各自忙碌起来。
“坤哥,还是没找到岑永伦的下落。”永泰低着头已经准备好了挨骂。
“真没用,这么多人连一个人都找不到,不管怎么样,只要一见到他人立刻干掉,绝对不能让他见到陈孝风。”宋坤这次必须一击即中。
“知道了,坤哥。”永泰还没来得及离开,风行就慌慌忙忙的闯了进来,“不好了,坤哥。”
“什么事这么慌张?我教过你们这么多次永远都学不会。”宋坤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么蠢的手下。
“坤哥,严飞雨被人救走了。”风行小心的回报。
“什么?”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宋坤肺都要气炸了,“我养你们这帮废物有什么用,连个女人都看不住。到底是怎么回事?”宋坤挥起一拳把风行重重的打倒在沙发上。
风行擦着嘴角渗出的血迹,勉强站起来,“看着严飞雨的兄弟被人打晕了,人被救走了,他们醒了之后才通知我,我也是刚刚才得到消息。”
“谁干的?查到没有?”
“还不知道,我已经叫人去查了。”风行说着退了两步,生怕宋坤再不满意自己的回答。
“坤哥,会不会是岑永伦干的?”永泰问。
“不会,他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宋坤也在想是谁。
“也许是岑永伦的手下做的呢?他的手下对岑永伦一向忠心。”永泰还是觉得岑永伦的嫌疑最大,否则那样的一个女人谁会有兴趣冒这么大的风险从宋坤手底下劫人。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不管怎样先监视起文标和何熙,就算找不到严飞雨,岑永伦也很可能和他们联络,只要找到了岑永伦那个女人就没有利用的价值了。”宋坤老谋深算的说。
“是,坤哥。”
岑永伦呆在这个像地下室一样暗无天日的房子里已经两天了,他其实并不介意这种环境,相比之前那些艰难的日子这不算什么。这反而给了他时间,好好整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宋坤想扳倒自己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两人你来我往的较量也已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了,但始终都没能彻底胜出,这次严飞雨的出现却成了自己最大的软肋,让宋坤有机可乘,不过事情还没去到最坏的程度,起码他还活着。他必须和文标取得联系,但是他知道文标现在一定被盯得很紧—警方和宋坤的人肯定都在找他,只要自己一出现就会成为网中鱼,但是如果自己不和文标接头就不可能拿到证据,自己就无法翻身,尽管徐义答应帮他,但是他们只是交易,换句话说,如果成功对大家都有益,但是万一失败,就只有岑永伦一人付出代价而已,徐义可以继续做宋坤的义弟,等待下一个机会。所以他不能坐以待毙,他必须自救,他想到了一个人,不管成功与否他都要试一试,他准备晚一点行动。
时针已经过了十一点,陈得喜才拖着疲惫的身体走进了公寓大厦的电梯,岑永伦失踪的消息无疑是一个重磅炸弹,不单在黑道,连警局也差不多全体出动搜索他的踪迹,两天的明察暗访始终没有消息,看着大家顶着疲累硬撑着工作,陈得喜知道事情再急也不能不眠不休,否则只会事倍功半,所以她和许子明都让大家回去好好的休息一下,明早再继续。
陈得喜掏出钥匙打开门,一进门,她便习惯性的伸手去摸索门边的开关,刚要开灯,便觉得身前有异,陈得喜迅速反应,将提包随手甩出,同时人向侧边闪开。黑暗中一个人影突至,伸手便袭向陈得喜。陈得喜人虽疲惫,但仍然反应迅速双臂横在胸前架开了袭来的一拳,“你是什么人?”
那人并不说话随手抄起旁边的一把直柄雨伞,用伞把勾住了她的肩膀,陈得喜整个人向前倾去,那人借机一步向前,一手揽住她的脖子,一手捂住了她的嘴。“嘘,别嚷,是我。”
此话一出,陈得喜便知道是岑永伦,心下虽然吃惊,但是情绪却稳定了下来。
“我有事找你,现在我松开手,但是你不要喊。”岑永伦现在必须小心翼翼步步为营。
陈得喜口不能言只好点了点头,岑永伦这才放开她,陈得喜调整了一下呼吸,才开口说,“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的事你应该都知道了?”
“你做出这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想不知道也难了。”陈得喜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点酸酸的。
岑永伦走近她,陈得喜感觉到他在注视着自己,“我没做过,我是被人设计陷害的。”
“谁陷害你?”岑永伦还没来得及回答陈得喜问出的话,电话就响了,手机的光亮顿时映照出近在咫尺相对而视的两个人,岑永伦灼热的目光让陈得喜不自然的转过身去接起了电话,“喂,哦,许sir,我已经到家了,有事吗?”陈得喜讲电话的空挡,岑永伦去打开了客厅的灯。
“恩,我知道,明早回去再说。”陈得喜挂了电话,但却一时尴尬不知怎样转身去看岑永伦,就僵在那里没有动。
“你怎么不告诉许子明说我在这里?”不知是不是岑永伦看出她的不自在,才有此一问打破尴尬。
陈得喜借机转过身自然的坐在了沙发上,“你不要以为我不说是要放过你,我只是想知道整件事情的真相。”
“小雨被人绑架了,”岑永伦开始讲述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小雨?”陈得喜脑子飞快的转着,“严飞雨?”那个楚楚动人的女子。
“是,当时我并不知道是谁绑架了她,有人打电话给我,让我晚上八点去富豪酒店4103号房,我去了。”
“就你一个人?”
“是,他们指明只让我一个人去,我知道有人在监视着我,所以我只能照做。去到之后那里一个人也没有,但是房间里有监控,桌上有红酒,我一边喝酒一边等他们老大来谈条件,之后我觉得有点累就靠在沙发上睡着了,醒来的时候,方子琪就睡在我旁边了。”
“方子琪?陈孝风的情妇?”陈得喜记得在陈孝风寿宴那晚见过一次。
“是。后来我才知道这是宋坤事先设计好的,陷害我勾引嫂子,其实真正和方子琪有染的是宋坤。”
“你怎么知道的?”
“呵,我和宋坤斗了这么多年,无非都是为了龙头的位置,他接近方子琪也是为了这个目的,我这个人比较小心,凡事都会给自己留条后路,我一早就让私家侦探查他了,希望能抓到他什么把柄以备不时之需,结果就被我发现这个秘密。”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陈孝风,那岂不是立即就能除去这个劲敌?”陈得喜知道他城府极深,不这么做肯定有原因。
“如果我一早就把这件事情爆出来,离选龙头的时间尚早,除去了一个宋坤,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宋坤冒出来跟我争,到时候也许比他还难对付十倍,况且他倒了,他的地盘就算分到我头上也只是个零头,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我怎么会做。倒不如保留这些证据,在紧要关头一击即中。”
陈得喜不觉有点心寒,眼前这个之前还让她心有所动的男人竟如此工于心计,玩弄他人的性命于股掌之间,“可惜你千算万算怎么也没算到宋坤会先下手为强。”
“小雨出现的太突然,成了我受制于人的筹码,也是我大意,以为她不在香港就不会有事。”岑永伦脸上流露出愧疚的心痛之情。
陈得喜故意不去看他的脸,“所以你现在想我怎么帮你?”
“我要拿到那些证据,需要你帮忙。”
“我是警察,你说的我帮不上忙。但是我有一个方法可以帮你。”
“什么方法?”
“和警方合作,作为污点证人指证陈孝风,宋坤等一班中兴的核心人物,如果他们能够入罪你就不用再躲了,在这之前我会派人保护你,之后我也会向法官求情给你减刑,这是我唯一能帮你的。”陈得喜不能违背一个做警察的原则。
“你想的太简单了,就算我有命能活到出庭指证陈孝风他们,我也没命活到出狱,你以为在里面就没有他们的人?你知不知道黑道最痛恨的就是内奸,到时候整个黑道的人都知道我是内奸,你以为我还能立足吗?”岑永伦说的是实话。
“既然你不肯和警方合作,我也帮不了你。”陈得喜知道他所言非虚,但是她没办法越界。
“我不会让你白白帮我的,我虽然不能做内奸,但是我可以做警察在中兴的眼线,帮你们从内部瓦解中兴,到时候没人知道是我做的,你们的目的又可以达到,两全其美。”岑永伦来这里之前早已做好打算。
“你是让我帮你洗清嫌疑重回中兴,然后帮我瓦解中兴?”
“是,我会逐一的帮你解决掉中兴的核心成员,将来不会再有中兴社。”岑永伦的条件很丰厚。
陈得喜知道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可以将中兴一网打尽,但是她不能不按规矩办事,“好,我会跟上面申请,如果许可的话,我会通知你,我怎么才能找到你?”
“我会找你的,我等你的好消息。”岑永伦说着站了起来,他已经出来很长时间了。
岑永伦打开门往外看了看,没有人,“你最好小心点,不要在我们合作之前就送了命。”陈得喜虽然将一句关心的话说得如此冷酷,但是岑永伦还是充满情谊地看了她一眼,“谢谢。”
之后就消失在了走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