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徐义如愿以偿
“今天让大家来,是有件事要和大家商量。”陈孝风庄严的说。
“孝哥有什么事,你做主就是,我们都听你的。”齐四爷一向唯陈孝风马首是瞻。
“怎么说中兴也是大家的,这么大的事怎么都要大家同意才行。”陈孝风听了齐四爷的话,面露得色,只是他为人一向摆出一副亲近属下的姿态,所以才说出这番话。
“孝哥,到底是什么事?让你劳师动众的把大家都请了来。”三爷曾伟权有点等不及了。
“是这样的,阿坤的头七已过,按理说是应该等过了尾七再说的,但是阿坤的事情大家都心里有数,再说他生前在帮里的位置举足轻重,不止下面有很多兄弟靠他吃饭,中兴社的很大一部分收入也是靠阿坤手下的生意来的,正所谓蛇无头不行,所以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找一个合适的人选来替代阿坤的位子。”陈孝风的一席话让在座的各位面面相觑,各自心下打着主意。
“其实,孝哥,阿坤之前夜总会的生意,因为从大陆偷渡来的小姐被警察抓了,场子被封了不少,加上这次被抄了的毒品,不但没给中兴赚钱,反而成了警察的眼中钉。我看现在要找一个能够胜任的人,来处理宋坤留下的这个烂摊子着实不易,还不如把宋坤剩下的这些生意平分给大家,这样由各个堂主分别善后,不是更好?”曾老三胃口本来就不小,难得有这个机会扩展地盘,他又怎么会放过。
几个没有主见的堂主也不由得赞成曾老三的提议,纷纷附和。
陈孝风没说话看着大家议论,岑永伦不失时机的开口说,“宋坤之前虽然有意陷害我,但是他对中兴这些年来的贡献大家有目共睹,不能只因为这段时间来的事情就全部否定了他的功劳,再说宋坤手下的兄弟都跟了他多年,不止出生入死,而且也多得宋坤,才过了不少好日子,如果就这样把他的兄弟分配给其他堂主的话,恐怕会落人口实,说我们中兴背信弃义,难以服众,到时不但不能处理好宋坤留下的生意,反而会在内部引起纷争,让其他社团有机可乘。”
陈孝风满意的点着头,伸手捋了捋嘴边的胡子。
“阿伦说的很有道理。”齐四爷一向支持岑永伦。
“那你说该怎么办?”曾三爷倒想看看他能有什么好提议。
“我看不如这样,从宋坤的手下挑一个即有能力又能服众的人出来,坐宋坤的位置,继续打理宋坤的生意,这样不止外人会觉得老大仁义,相信宋坤手下的兄弟也不会有什么微词。”岑永伦果不食言的履行自己和徐义之间的约定。
“上哪去找这么一个人出来?你说的倒容易。”曾老三还是不服。
岑永伦看着陈孝风,“老大,经过我这段时间的观察,心里倒是有一个合适的人选。”
“哦?”陈孝风有点动容,“是谁?”
“这个人就是—徐义。”岑永伦此话一出,立即引来一屋子的人窃窃私语。
“这怎么能行呢?他加入我们中兴才几天,怎么能担此大任?”
“他什么贡献都没有,如果贸贸然让他上位的话,我怕我手下的兄弟们会不服啊。”
“这件事还是从长计议的好。”
听着大家一致的不赞同,徐义暗暗的咬紧牙关握紧了拳头,“老爷子,徐义自知不够资格胜任,多谢伦哥的提拔,但是徐义不想让大家不合,老爷子为难,还请老爷子另严适的人才。”徐义在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早已调整好心态,让此话听来诚诚恳恳。
“好了,都别说了。”陈孝风稍一轻斥,就让大家都安静了下来,“阿伦,你说说你的看法,为什么你会选徐义接替阿坤?”
“是,老大。”岑永伦站了起来,一边沿着桌子慢慢的走着,一边徐徐开口,“徐义加入我们中兴是没有很长时间,也没有立过大功,但是大家应该都知道,徐义和宋坤,早在宋坤成为堂主之前就是结拜兄弟,而且还为宋坤做了八年牢,这才让宋坤有了今时今日的地位,如果当年不是徐义一力承担,那就不可能有后来的宋坤。既然大家都认同宋坤对中兴的贡献,那么归根结底怎么也有徐义的一份功劳。”
岑永伦停在了曾老三身后,躬下身来伏在他耳边问,“三叔,你说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曾伟权反感的转向另一侧,岑永伦也不介意继续说,“再者,自从宋坤出事以来,除了徐义还有谁敢站出来为他说上一句话,且不说宋坤做的有多错,只看这份兄弟情义,恐怕在座也很难找出第二个人来。老大向来是‘义’字当先,难得徐义重情重义,如果由他来担此重任,一定会不负众望。”岑永伦说完坐回椅子上。
“恩,阿伦果然胸襟宽广,可以不计前嫌,推举宋坤的兄弟。”齐四爷相当赞赏刚才岑永伦的一番话。
“恩,阿伦说的很有道理,我倒也赞同,”陈孝风也很欣赏地说,“不知在座的还有谁有其他的意见?”
众人听了陈孝风的话,哪还会有人反对,直如墙头草随风倒,纷纷点头,“孝哥说得对,我们都听孝哥的。”
“可是,老爷子,我……”徐义还假意推脱道。
“好了,你就别再谦虚了,这个位置你受之无愧,就听老大的安排吧。”岑永伦陪他演完最后一出戏。
“恩,就这么定了,阿义,以后宋坤的生意就全部由你打理,跟其他堂主一样,不分彼此,以后你要尽心尽力为中兴效力。”陈孝风最后宣布。
徐义感激的看了看陈孝风和周围的一圈老大,重重的磕了个头,“谢谢孝哥,徐义定当不负孝哥的期望。”
岑永伦坐在那里满意的看完徐义做的这最后一场戏,少了个宋坤,多了个徐义,看来以后自己要打醒十二分精神了。
当晚,岑永伦和徐义在‘一池春水’洗澡按摩,“人人都说伦哥为人最讲信用,徐义今天总算是见识了,谢了。”徐义闭着眼睛享受着小姐的按摩说。
“你救了我,我帮过你,这下我们之间算是扯平了,从今天开始我们就不再是同一条战线上的朋友了。”岑永伦也闭着眼睛梦呓般的说。
“好,从今往后你我各凭本事,”徐义坐了起来,按摩的小姐随即退了出去,“我还有事,先走了,伦哥,慢慢享受。”徐义穿上浴袍,笑嘻嘻的走了出去。
徐义一走出去,岑永伦就睁开了眼睛,文标走了进来,挥了挥手,给岑永伦按摩的小姐也退了出去,“伦哥,”文标看没有其他人了,才继续说,“今天的事,伦哥你为何不来个顺水推舟,赞同三爷的话,分了宋坤的地盘,这样不止便宜了徐义,以后我们还多了一个劲敌。”
岑永伦慢慢的坐了起来,文标继续说,“伦哥,你是不是怕不答应徐义的要求,他会把你们合作的事抖出来?宋坤死都已经死了,死无对证,老爷子不会相信他的一面之辞的。”
“文标,你想的太简单了。”岑永伦终于开口解答他的疑问了。
“三叔之前提议瓜分宋坤的生意的时候,我没有出声,但是同样老大也没说话,跟了主子这么久还不知道主子心里想什么吗?如果他是同意的,就不用大张旗鼓的召大家来了,再看他对三叔那番话的反应,我就知道他心里肯定另有想法。让我顺水推舟的卖三叔一个人情,还不如卖两个人情,一个给老大另一个给徐义。”岑永伦往外走去,“再说,不另推一个人出来,那中兴岂不是我一个人独大,那帮老叔父早已没有了争雄之心,只有那个三叔贼心不死,但是无勇无谋凭什么跟我斗。以陈孝风的老谋深算,一定会找个人出来牵制我,这样他才能坐的安安稳稳,直到收山。”
“伦哥,你为人处世一向低调,而且向来谦逊忠心,老爷子还不放心?”文标问。
“树大招风,功高盖主,况且他现在仍然在位,我们还是不要锋芒太露的好。”岑永伦提醒着文标。
“知道了,伦哥。”文标想了想又说,“那,那个徐义怎么办?”
“事已至此,急不得,好在离下届的选举还有时间,再说,”岑永伦目中精光一现,“我早有安排。”
风行把宋坤先前的生意逐一的汇报给徐义听,包括账目,都一一拿给徐义过目,“义哥,所有的东西都在这了,夜总会的生意最近不太好,毒品被警察抄了,让我们损失惨重,而且得罪了泰国那边,以后再要合作恐怕很难了。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把手上现有的生意恢复昔日的兴旺才行。”
“恩,我知道了,这些放在这里我慢慢看。”徐义站了起来,拍拍风行的肩膀,“这次我能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全亏有你,你放心,我是不会忘记的,只要你忠心不二,我一定不会亏待你。”
“义哥放心,我一定会忠心耿耿为义哥效命。”风行信誓旦旦的说。
“好,我相信你。好了,没事了,你出去吧。”
“伦哥,”风行离开徐义的办公室,就去了岑永伦约定的地点。
“来了。”岑永伦口气很和蔼的说,“最近发生了很多事,你那边没事吧?”
“没事,徐义对我没起疑心。”风行很肯定的说。
“那就好,你以后行事一定要万分小心,没有特别的事我们还是不要联系,要是有事,我自然会找你。”岑永伦谨慎的说。
“我知道了,”风行顿了一下,又问,“那之前伦哥答应我的事……”
“你放心,我都已经办妥了,这两本护照是给你老婆孩子的,他们拿着新身份去了国外之后,你就可以放心了,不会有人找到他们的,这张支票够他们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了。”岑永伦说着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了风行。
“谢谢伦哥。”风行接过东西,心情却分外沉重。
“没事了,你先走吧,我再呆一会儿。”
风行点了点头走了。
风行憋着一股劲驱车下山直奔回家,直到车子开进地下停车场他才打开纸袋,看着里面的东西,这才放下心来。之前的事,又慢慢的浮现了出来。
当年鳄鱼,永泰,风行三个好兄弟一条心,跟了宋坤,到今天他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没错,跟了宋坤之后,一时风头无两,吃香的喝辣的,手下有一大帮兄弟对自己惟命是从,可是也是因为跟了宋坤,这个脾气火爆,对他们动辄非打即骂,人前风光,人后受罪,只有他自己知道。自从看到鳄鱼的下场之后,让他更加胆战心惊,害怕将来的自己会和鳄鱼同样的下场。
他不得不为自己打算,为老婆和孩子打算,可是一旦被宋坤知道,他知道他的下场将会更惨,他必须心狠手辣一定不能让宋坤活着,所以他答应了岑永伦的要求,他不后悔所做的一切,唯一让他不安的就只有永泰,那个把他当成是好兄弟的人,但他却利用了他。“对不起,阿泰。”
风行没得选,靠着宋坤这个活火山随时有被活埋的危险,他不得不靠向岑永伦这个大码头,不止对属下亲切,更有大将之风,他相信下届的龙头非他莫属。
现在对他来说,最重要的是安排好家人,好让自己无后顾之忧。虽然跟了徐义只是短短的几天而已,但是他看得出来徐义的手段不下宋坤,比宋坤更可怕的地方在于他能屈能伸,喜怒不形于色,是一个深藏不露的人物,气势直逼岑永伦。他已接受了岑永伦的好处,就没得选择,必须为他做事,但是待在这样一个可怕的人身边,随时都有暴露的可能,为了让自己日后不受人要挟,他必须安顿好妻儿,即使那一天真的来了,他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想到这,他不再犹豫,明天就送他们远远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