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一．审讯之前
“没有上级的指令我不能放你进去。”守在门口的人毅然拦住了宋圻的闯入。
“这总行了吧。”宋圻随手一扬手里的信件，守门的小警员明显愣了一下，“麻烦你再出示一次，我需要仔细核对清楚。”因为宋圻随手一晃，速度实在太快，所以小警员根本就没有看清楚。
宋圻不快的长吸一口气，但还是耐着性子递了过去。小警员看了看那张探视证明上的印章和签名，虽然心里仍有疑惑，但眼见的确实属实，他只能打开了身后的铁门。
宋圻白了他一眼，收回了那份指令信，快步向里面走去，铁门在他身后应声关了起来。
“看你的样子死不了了。”宋圻对着面前病床上那张令人恶心的嘴脸嘲讽道。
“这还要谢谢宋老板啊！”说话的人竟然就是被文标灭口不成的冯仁刀，“哦，不对，应该是谢谢许sir。”
“废话少说，我救你不是白救的，今天我就是来跟你讲条件的。”宋圻懒得跟他逞口舌之快，单刀直入的说。
冯仁刀做了个不以为然的表情，宋圻不顾他那令人生厌的样子，扭头看着旁边说，“把你和岑永伦之间所有的见不得人的交易都说出来，我救你的时候没有从你身上搜出任何有价值的东西，但是我敢肯定你既然敢跟岑永伦合作、又跟他翻脸，那么你手上一定有他的把柄，把证据交给警方。”
“哼！”冯仁刀翘起了二郎腿，手放在膝盖上手指有规律的空弹着，“我为什么要跟警方合作，这么做对我有什么好处？”
“呵，你现在还敢跟我谈好处？！”宋圻不可思议的看着那张贪得无厌的脸，“如果我现在把你还活着的消息传出去，如果你没有了警方的保护，你猜，你的下翅是什么？”
“嘿嘿，反正我现在是烂命一条，如果我对你们没有用处，当初你又何必费那么大力气救我，既然你们救了我，就肯定有你们的目的，没有达到目的之前你们不会让我那么轻易死的。”冯仁刀一副死皮赖脸的样子，看起来谈笑风生一点都不在乎。
“你怎么才肯交出证据、指证岑永伦？”宋圻竟然很快妥协了下来。
“就是嘛！你都说了是谈条件，我的条件还没开出来呢！”冯仁刀呲牙笑着。
宋圻尽量忍住怒火说，“什么条件说来听听。”
“我的条件也很简单，证据我有，交出来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要转作污点证人，同时赦免我所有的罪行，案子结束之后给我一个新的身份，送我去其他国家，当然我还要一笔证人费。”冯仁刀以上说的这每一条都是过分的要求，但他却说得理直气壮，脸皮委实够厚。
宋圻的脸果然垮了下来，“你的要求似乎太过分了。”
“许sir，岑永伦可是重犯，能抓住他可是大功一件，像我这种小鱼小虾不足为患，你们又何必为难我呢？！”冯仁刀嬉皮笑脸的讨好说，“我坐不坐牢倒是无所谓，可是如果这次你们放过了岑永伦，以后要想找他的证据可没这么简单！”说完他乜斜着眼偷瞄着宋圻的反应。
宋圻紧锁着眉头，握成拳头的手插在裤兜里，在病床前来回踱着步，看起来也颇有为难，“好！我答应你！”最终他还是一咬牙同意了他全部的要求。
“不行！警方是不会同意你的要求的。”突然从门外响起了另外一个洪亮的声音，一个头顶开始有点秃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钟sir！”宋圻一看走进来的人，情急之下叫了起来。
“你什么都不用再说了！”那个中年男人一伸手制止了宋圻接下来的话，“冯仁刀，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在这里你也是重犯，你的案子随后会交给律政处，到时候会对你正式提起诉讼，到时候你可以自己找律师，或者申请法律援助处的律师。”
“你们可不要后悔，到时候你不但得不到岑永伦的证据，也未必能入我的罪。”冯仁刀这才紧张的从床上跳了起来，可只跳了一半，人就被窗栏上的镣铐拽了回去。
“哼！”钟sir冷笑了一下，“这个就不牢你费心了，搜集证据本来就是我们警察的工作。”说着他就不在看冯仁刀那呀呲欲裂的表情，转脸看着宋圻，“你！跟我出来！”
宋圻又看了一眼冯仁刀，心中虽然不舍弃，但无奈只能跟了出来。
“许子明，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两人直到出了肌瘤病房，进了一个单独的办公室，钟sir才质问道。
“我只是让他交出证据。”宋圻低着头随口说道。
“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钟sir手指着脚下站着的这一方之地，“你现在是中兴的宋圻，突然出现在警方羁押嫌犯的羁留病房，万一被可疑的人发现你的身份传了出去，你知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那我把人交给你这么久了，到现在你们什么都没问出来，岑永伦依然还是逍遥法外、为祸不浅，我等不及了。”宋圻嘶吼道，“早知道如此，我还不如把他带回中兴亲自审问，估计他早就把什么都说了。”
“许子明！”钟sir也厉声叫了起来，“你不要忘记你的身份，即使你现在身在中兴，但你也要时刻记住自己是个警察。”
此时两人都面红耳赤的仰面相向，气氛剑拔弩张，就像随时要兵戎相见一样。
“你现在这么着急，恐怕不全是为了案子吧？！”钟sir终于换了一副和缓的口吻，“你是为了反黑组的madam陈吧？！”
宋圻刚刚那满腔的怒气顿时消散了一大半，他转过头背对着钟sir，“以前反黑组和情报科合作的时候，你们俩的事我就听说了，后来发生了这么多事，你们两人拉拉扯扯的分不清楚，我就知道你心里肯定还放不下以前的事。直到最近律政处对madam陈发出了正式的诉讼，这件事闹得整个警局都沸沸扬扬的，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坐视不理。”
“钟sir，既然你都知道了，你就不应该拦着我。”宋圻终于说话了。
“不拦着你？难道由着你伪造文件、冒充我的签名，混进羁留病房，到时候冯仁刀再出点什么意外，你怎么跟上面解释？万一你的卧底身份再泄露出去，你还要命不要？中兴的那帮人是不会放过你的。”钟sir一连串的数落和指责他说。
“无所谓。”宋圻又摆出了他最拿手的随意不羁，“只要她能没事，我怎样都不重要。”
“子明，这件事你不要再管了，你也管不了。”钟sir一只手拍在他的肩膀上，“madam陈的上线梁sir已经把这件事跟上面的大sir请示过了，而且也已经一致通过了她的决定，现在要认罪坐牢的是madam陈本人，没有人逼她，也没有人能让她改变主意。”
“她已经疯了，但我不能不管她。”宋圻还是一味的坚持。
“所以你就陪着她一起疯？！”钟sir对于他的固执真想教训他一顿，“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冯仁刀那边我不会让你乱来的，这一次你借我的名义胡来，我可以不追究，但我绝不会让这种事再发生一次。”
“钟sir……”宋圻不得不恳求道。
“子明，你和madam陈的身份现在都是一样的，请你尊重一个卧底的选择。”
“伦哥，上庭的日子定在下周三。”文标作为被告之一，刚刚收到于律师的通知。
岑永伦忙碌写字的手陡然停了下来，“有进展吗？”
文标摇了摇头，“听于律师说，那个新请的大律师也说不乐观。”
岑永伦扔掉了手里的笔，仰靠在椅子上，一只手不停的捶着额头，眼睛则闭了起来，“她会出庭吗？”
“看样子，应该会。”文标犹豫了一下才又说道，“伦哥，你还在怀疑Linda姐吗？如果这次法庭真的判她有罪，是不是才可以证明她不是警方的卧底？”
“你觉得呢？”岑永伦还是捶着额头。
“我觉得如果Linda姐真的是卧底，那就一定不会有事，但如果真的…真的定了罪，那应该就是我们误会她了。”文标实话实说，“伦哥，万一是你误解她了，到时候补救会不会太迟了？”
“事已至此，就算我现在补救也已经晚了，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猜来猜去只能浪费时间，还是老实等结果吧。”岑永伦收起所有的疲惫，咬紧了牙继续做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