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又是蛊虫
“师兄,师兄,你没事吧?”
女子一脸急切,急忙将他撑在怀中。
“清儿……”
他伸长手臂,看着她嘴中喷出一口血雾般朦胧的鲜血,向断翅的燕一般,向地上倒去。
……
全身如同散架一般,似乎是她多会透支了体力。心内一阵剧痛,明明她什么都没有干,可却还是无法抑制的叫出声来。
“王妃,你醒了?”
她迷茫的睁开双眼,眼前是她熟悉的床惟,还有巧儿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我怎么了?”
她疑惑的问道,称起手肘,本想要起身,可……
“哗啦啦!”
一阵刺耳的响声,冰冷的锁链与他的肌肤发生碰撞,娇嫩的皮肤被锁链一层层的磨破。
“嘶!”
手腕处一阵发热,火辣辣的疼痛。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将她锁住的铁链,动了动脚,情况怕是与手腕处无二差别。
“怎么回事儿?”
她抬起头来,脸色渐渐沉了下来,眼中一片阴霾,满是质问。
“王妃问您自己吧!”
巧儿依然冷漠的站在一旁,但说出来的话却很是不屑。
昨晚,当她踏进屋中时,那副场景,她今生都无法忘记。
皇甫擎睿被容凝烟抱在怀中,他的心口鲜血淋漓,他嘴角不时冒出鲜血,他的眼睛几近灰蒙。但他的眼神,他伸出去的双眼,却是眷恋的朝着那个方向,那个女子倒地的方向。
那一刻,她惊慌了,她恨不得立即杀了这个女人。可是,他却阻止了她,他用他最后的力气,他艰难的张开自己被鲜血覆盖的嘴唇,交代她,好生照顾舒清。
她咬着牙,泪眼婆娑,却狠狠的点了点头。
如今,看着这个女人娇弱的容颜,看着她质问的眼神,她恨不得一把捏死她。
她舒清凭什么?自影风阁成立之初,她便跟在皇甫擎睿身边。她默默的喜欢着他,拼劲全力完成他交代的每一个任务。她从那么多优秀的女孩中脱颖而出,只为让他注意她一眼。
后来,他是注意到了她,他让她在他身边贴身侍候,他将自己的生命安全交给她。她心中喜悦,她也彷徨,她发誓,除非她死,否则绝不会让他受任何伤害。
可,她最终还是高估了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他喜欢她、他欣赏她,可那仅仅是因为她的能力,她的忠诚。
他将她派到他最爱的女人面前,她沉默着点头,她跪地下拜。为了他,她奉一个女人为主。
原来,在他心中,自己终归只是一把利器,她只是一个能守护主人安全的冰冷杀手。
是,她所有的付出都不要回报,因为她是属下,他是主人。可她却不允许他受伤,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更加不能允许这个伤害了他的人如今还能安然无恙的躺在床上。
“告诉我!”
床上的女子,那么无辜。哼!她舒清何必如此虚伪?
她大睁着双眼,仇恨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她:
“你怎么不去死?”
她咬着牙,一俯身,对着她的脖颈一把掐了过去。
“住手!”
是那个男子虚弱的低呵声,巧儿遗憾的收回了手。
她多想大声的质问着面前的这个男人,为什么?为什么?她那么伤害你,你竟还如此宠她,一点儿委屈也不让她受?
可她不敢,她怕她问了,连最后守在他身边的机会都没有了。
她爱的太过卑微,可却永远得不到回应。
“锁链是怎么回事?”
他被容凝烟搀扶着,卧到了旁边的软榻上。目光却直直的看着贴在女子身上的锁链上,眼中满是疼惜。
他虽然虚弱,声音也比平时低了好几倍。可他多年在巧儿她们心中形成的威势,却是让他们不敢回答,全都默默的低下了头。
“巧儿?”
一声质疑,巧儿悄悄抬起了头,可在对上他的目光后,急忙惊得低下了头。
“胆子都肥了嘛!”
他手指在光洁的软榻上摩擦,嘴角溢出一抹笑容,巧儿心神一颤,知道他已经生气。
她踏前一步,正想认下此罪,却见有人比他更快一步:
“此事是属下所为,王妃昨晚伤及到主子,属下担心她再做出什么伤及到大家的事情,所以才会用锁链来将她捆绑起来。属下以下犯上,罪大恶极,求主子责罚。”
慕鸿达跪与地上,嘴上虽说着认罪的话,可语气却满是不在乎。
而舒清,自从看到他白色里衣外渗透出来的鲜血后,便早已呆若木鸡,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不,不是我……我什么都没有干……’
血红的鲜血涌入她的眼中,刺激着她的神经。
她头一阵剧烈的疼痛,一幅幅场景穿刺到脑海中。
“不……不……”
她手捂住脑袋,如同一个溺水中的人一般,大叫着摇着头。
“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
红色的血海在她脑中翻腾,那诡异的笑声,那锋利的匕首。
“啊!不,不是真的……”
“清儿,清儿……”
耳边是他的急切的低呵声,她不知道她在哪儿,她不知道她是谁。
“你是谁?”
她睁着血红色的双眼,疑惑的问着。
“清儿,你醒醒,你醒醒,是我啊!”
他心口的伤是那么的痛,可都不及她如今的样子带给他的伤害。
“巧儿!”
皇甫擎睿一声厉喝,巧儿不敢怠慢,急忙将手覆在了她的手腕处:
“脉象紊乱,体内似乎有好几道力量在冲击着她的神经,不像中毒,应是突然受了什么刺激。只是,到底什么是刺激她的源头呢?”
她皱着眉头,自问自答。
前几日便察觉出她脉象不正常,可当时看她身体并无二样也就没有在乎,只是如今这种情况,似乎她在哪儿碰到过。
“到底该如何治疗?”
皇甫擎睿看着她再次充血的眼睛,心口仿佛撕裂一般。
昨晚当大夫替他将匕首拔出来以后,他便虚脱了,陷入了昏迷。今早醒来,他不顾众人的阻拦,就是要挪动身躯来这儿看她。
可他刚到,便看到巧儿想将她掐死的场景,又看到她手腕上刺眼的锁链。
他呵斥众人,思绪不稳,本就牵扯到伤口,如今又看到舒清这样,他急忙捂着心口,额头上更是冒出豆粒般的汗珠。
“我,我……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巧儿手撑着额头,急的全身冒汗,她嘴咬着手指,到底在哪儿碰到过这种情况呢?在哪儿?在哪儿?
她急的团团转,屋内众人也都一脸急切的看着她。
就在众人耐心都要消退之时,在皇甫擎睿要找其他大夫看看时,巧儿突然眼前一亮:
“蛊虫!蛊虫,是蛊虫!”
她想起来了,上次舒清身中蛊毒之时,也是脉象紊乱,与今日的情况有些相仿。
只是上次她能肯定是因为她见过上次舒清的那种病症,可这次这种,两眼充血,莫名发疯的症状,她却是从来没有遇到过。
又想起当初为舒清诊脉时那一道强劲的脉搏,当时只想着她身上手什么异物,现在却是一切都说的通了,是蛊虫。她体内的那个东西,是蛊虫。
蛊虫能控制人的思绪,能让人发疯,向中毒一般。
只是,上次她中蛊是秀儿所投,这次呢?
对了,秀儿!
她猛然抬起头来,便见皇甫擎睿也是一脸惊喜的看着她。显然,两人想到了一起。
不用皇甫擎睿吩咐,她一个闪冲,便向浣秀阁奔去。慕鸿达也突然醒悟,紧跟她之后,匆匆离去。
“主子,逃了,秀儿逃了。’
一刻钟后,慕鸿达气喘吁吁的跑回清水苑中,对上众人希冀的目光,他愧疚的低下了头,垂头丧气。
“找,就算挖地三尺也要给本王将她找出来……咳”
皇甫擎睿一声大喝,却是不小心牵动了伤口,他如大虾一般缩着身子,大喘着粗气,不时还会咳嗽几声。
容凝烟急忙走到他的身旁,一边替他抚着心口,一边接过秋落递过来的水,递给他。
“谢……谢谢……”
容凝烟替他抚着心口,满脸尽是担忧。
她看着床上呆呆靠在墙角的女子,心中长叹一口气。
为什么要在我决定离开的时候让我再次看到你受伤,你让我如何再放心,如何还舍得?
“鸿达,你传信给灵儿,先将王妃最近的状况告诉她,先判定她到底是中了什么蛊毒。还有,将秀儿的身份再给本王查一遍,本王必须清楚,她为什么懂得这些巫蛊之术!”
当巧儿回来重新将皇甫擎睿伤口包扎后,他再次侧躺到一旁的软榻上,擦着冷汗,有条不紊的开始吩咐。
“还有,向朝廷告假。将本王的所有东西都搬到清水苑来,并将王妃手脚上的锁链解开。”
“王爷!”
包括慕鸿达、容凝烟、巧儿,几人急忙开口阻止。
却见皇甫擎睿疲累的抬起手来,冷声说道:
“本王这次不追究你们的责任,是看在你们还算衷心的份上。即刻照本王所说的话去做,否则别怪本王不念主仆之情。”
此话一出口,几人都默默的闭上了嘴,只是低着的脑袋下,却是满满的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