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发如雪
后院,萧新易忙着去整理行礼和添置房屋所用的东西,就先去了他的屋子,而穆赫南则去了澡堂,脱掉衣物,一盆热水就那样从头浇到脚,热气腾腾,说不爽是假的,穆赫南叹息一声,再舀了几瓢水往头上泼,黑色愈渐褪去,逐渐呈现在面前的是满头雪白的银发,根根晶莹垂至后背,穆赫南看着这般模样的头发不知是哭还是笑了。.暗叹一声便起身往浴桶走去,这时,关闭的房门突然传来几声有节奏的敲响。
“谁?”穆赫南一顿,问道。
“是我……”萧新易的声音模糊传来,穆赫南突然松了口气,道了句进来,就走进浴桶,沉了下去,水蔓延至胸膛。
“你把染料洗掉了?”萧新易踏进来,看了一眼地上黑色的水渍,来到浴桶边。
“嗯……”穆赫南闭着眼仰躺着,两手搭在桶沿懒懒地吱了声儿。萧新易抬手抚着他的发,皱眉不语。穆赫南的手指微动,睁开眼睛侧头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将萧新易眼中还没来得及掩去的痛哭和心疼纳入眼底。连忙拍了拍他的手,安慰道:“别这样,不过就是头发白了而已,以后会长出黑色来的。”
“你倒是心胸开阔,明明才这么年轻就突然满头白发……”萧新易喃喃,撇开头不想让穆赫南瞧见他眼中的神情。
“不说这个了,进来陪我洗洗?”穆赫南摆手,招呼他进来。
“哦?你不怕干柴烈火一番?”萧新易皱皱眉,嗤笑道。
“有胆子就来……”穆赫南低沉着嗓音邪笑,雪白的发衬着蜜色白皙的肌肤,充满水泽,诱惑十足,无疑是给了萧新易巨大的动力,即将化身为狼,喉间吞咽几声,三下五除二就剥光衣物跳进浴桶内,水位涨高,他凶猛地扑向穆赫南。.
“等等……”穆赫南扣住他不再有动作,萧新易抬头有些疑惑不解,略急切地问:“干嘛?”
穆赫南眨眨眼,单手挑起对方的下巴,轻佻地打量几眼,凑上去含住了他的嘴唇。这种事,有了一次,第二次就顺理成章了,他自然还是比较喜欢做主导的,被动不是他穆赫南的风格。
萧新易含糊地抗议几下,就顺从了他的行为,深情厚意地迎合了他。
夜幕降临,在安陵这片土地上笼罩起淡淡的迷雾,朦胧惬意。澡堂的门依旧紧闭,但若有似无的**喘息始终不断。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房屋内的床榻上始终如一的棉被山丝毫没有撼动的意思,两个紧凑的脑袋半露在外面,过了好一会儿才探出一只光裸的手臂,穆赫南把手放在嘴边打了个呵欠,觉得有些冷又把手缩回了被子暖着,脑子逐渐清醒,他将视线往下移,用手抚了抚怀中人的黑棕色微卷毛。
“嗯……别闹!”萧新易皱眉缩了缩头,慵懒有些沙哑的声音小声传出。穆赫南无声地轻笑,玩心大起,继续逗弄着未清醒的某人,伸出食指,在他光滑的脸上戳来戳去,一个脸窝还没消去,另一个又被戳出来,滑稽的模样让穆赫南乐得不行。
被他折腾了一夜的萧新易本来就困,现在大清早的还来折磨他,存心是和自己过不去是吧!萧新易皱眉不爽,心头燃起万丈怒火,拍掉脸上作怪的手,睁开朦胧的眼,一道寒光直射穆赫南,咬牙切齿:“穆赫南!你个白痴存心是想在我这儿找不痛快是吧!得!我不拔了你一层皮我就不姓萧!”
“等等等等等……我错了!我真错了!”穆赫南赶紧躲避他的魔爪,还是不幸被抓住了耳朵,对方狠狠一拧,杀猪般的惨叫顿时响彻云霄!
“谋杀亲夫啊!”
“亲夫你个大头鬼!”萧新易气呼呼地怒吼,白皙的脸憋的通红,起身就要打,但动作却是一顿,脸上血色褪尽,变得苍白起来。.
靠!起床气还真不小,穆赫南嘀咕着,翻身偷偷看他一眼,这一看不得了,立刻发现萧新易皱眉脸色不对地缩在原地。他连忙问怎么了。
“怎么了9不是你干的好事……”萧新易嘶气一声,有气无力地说,白他一眼。
穆赫南尴尬,自己在这种事情上依旧凶狠,萧新易又怕疼,所以就造就了现在这种局面了。
“好了好了 是我不对,弄疼你了。我给你揉揉……”说着,穆赫南就伸手过去,刚一触碰到那光滑紧致的皮肤,他的手一哆嗦,看向萧新易的目光变得火热深邃起来。
“干嘛呢?”萧新易气还没消,按住他乱动的手,嗔怒地瞪他。
“……给你揉。”穆赫南看着他一愣,干巴巴地说。
“揉就好好揉,别想些有的没的。”萧新易白他一眼,告诫地说。穆赫南忙说好好好,哭笑不得,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看来自己也有当色狼的潜质啊。他感叹道,认命地给萧新易揉起了腰。
“都怪你,害我腰又疼又麻的。”萧新易把头埋在穆赫南颈窝,传出的声音像是在撒娇,“腿也麻了,一会儿也给揉揉。”
“知道了,大少爷。”穆赫南噗嗤一笑,溺爱地看着他,在他脖子上啃了几口。萧新易抗议地嘟嘴不满,脖子上被穆赫南种上几颗草莓才罢休。这样一来二去的,二人待到正午才匆匆爬起来,大堂里帮忙干活儿的小二盯着他家老板不自然的走路姿势,不由奇怪起来。
“老张,借我点儿墨汁用用……”忙活了几个时辰,把客栈上上下下通通整理了一番,又了解了最近客栈的营业情况和账簿。终于解放的萧新易突然想起了某件事,忙对整理账目的账房先生说道。
老张应了声儿,把砚台挪给他,见他把墨汁倒进瓷碗,疑惑间又问起了穆赫南。萧新易只说他赶路太累了在休息,就端着碗走了。
“扣扣扣……”
“进来。”靠窗翻着书的穆赫南头也不抬地说,待人走到他面前才抽空看了一眼对方。见他端着一托盘的瓶瓶罐罐杂七杂八的东西,穆赫南猛然狂汗,收起书册忙问,“你这是做什么?”
“当然是给你染染头发了,还能做什么。”
“其实这样也还好,不用你每天都忙活。”穆赫南摸了摸自己柔顺的头发,耸肩。
“你想一直呆在屋子里不出去吗?”萧新易皱眉,责怪地说,转过身去捣鼓他的染发剂。穆赫南淡淡一笑,从后面环住他,下巴轻磕在他的肩上,轻声道:“我有说一直呆在屋子不出去吗?其实不染也可以的,最多别人看见了多说几句闲话罢了。”
“唉……我又何尝不是如此,但是,我不想有人说你什么,哪怕一句……”
“亲爱的,你真好。”穆赫南忙不矣补上一句。
“肉麻……”萧新易嗤笑,揪着他的手背肉骂他不正经,又看了一眼他的满头雪白,叹了口气继续调配染剂。
“都说了你怎么还捣鼓这个?”
“现在暂时先掩盖一下吧,以后再说。”
“得,我觉得干脆剪了算了,免得你每次弄那么久。”穆赫南无所谓地捋捋头发。
“不许剪C不容易长长……”萧新易皱眉。
“头发都不许剪?”穆赫南膛目结舌,指着他无语至极:“你别给我来那套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鬼话啊~”
萧新易鄙夷地翻了个白眼,拖着他坐下,在他肩上垫了块黑布,用梳子把头发往脑后梳顺,便开始沾着染剂往穆赫南头上抹去。半个时辰之后,白发变黑发,穆赫南瞪着镜子里的自己,看着萧新易的杰作,认同地点头:“还不错,酗子手艺见长啊。”
“没个正形儿!”萧新易笑骂,看着又恢复原来样子的穆赫南,神情一阵恍惚,不自觉地抓住对方的肩膀,太过用力都不知道。穆赫南眉头一皱,问他突然这是怎么了。萧新易惊讶地松开手,略带歉意地抚着被他抓过的肩头,神情有些忧郁。
“南,我……问你件事儿。”
“问就问呗,干嘛吞吞吐吐的,一点都不像你。”穆赫南对着镜子顺了顺额发,突然想起了什么,忙在怀里掏了掏,摸出一条深蓝色的发带,把披肩的长发绑起来。然后转身将黑了半边脸的萧新易拉到腿上坐下,笑嘻嘻地看着他。
萧新易冷哼一声,又盯着他头上的发带看了看,俊逸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你……还留着啊,那个……”
“哪个?”穆赫南顿时有些疑惑,见他盯着头上的发带,猛然一笑,朗声道:“当然了!那可是你送我的东……”
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穆赫南狐疑地抬头就见萧新易嘴角露出一抹得逞的笑,他顿时恍然,“好啊你!居然敢套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