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你眼睛有毛病
苏苓揪着浴袍冲出来，看见苏暖被秦慎扛着，脸一下子变得煞白。
秦慎抬眼看过来，那冰冷的眸子连疑问都没有，只有凛冽的警告，苏苓身体椅着后退两步，眼底很快蓄满泪水。
他知道了，三年前的事，他全都知道了，她该怎么办？
苏苓只觉得浑身浸在冰窖一般，浓郁的不甘几乎要灼痛她的胸腔：“苏暖有什么好！？她刁蛮任性，逼爱求婚，秦慎，她到底有什么好！”
苏苓不顾一切的怒吼，被扛着的苏暖有些想笑。
是啊！不懂分寸、不知廉耻的苏暖在秦慎眼里的确没有任何可取之处。
苏暖想，秦慎只是想把她扛着扔出去而已，毕竟她三年前的确劣迹斑斑。
秦慎没回答苏苓，直接扛着苏暖往外走去，从两人的力量悬殊看，苏暖没想要不自量力的和秦慎对抗，她吃过亏，学会了自知之明。
秦慎的确是把苏暖扔下去了，不过不是扔到地上，而是扔进了车后座。
苏暖被摔得发懵，刚扯着缩到腿根的裙边坐起来，旁边的车座便塌陷下去，男人不容忽视的存在感逼来。
苏暖身体僵住，她知道这次回来和秦慎之间也该做个了断，但没想要这么快和他对上。
“秦先生，我……”
“什么时候回来的？”
男人低缓沉稳的声音打断苏暖明显底气不足的话。
苏暖一哽，这男人语气还是这么理所当然，好像她从来就没有离开，好像无论发生什么她都会一直赖在他身边。
“听说要回来分家产，就赶紧买了机票回来了。”
“C市所有的国际航班我都查过，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
苏暖只觉得车上的空气越来越诡异，她应该没义务向他交待自己的行踪吧？这男人就算不待见自己也不用这么随时防备着，不过他查国际航班做什么？
苏暖定了定神，双手枕在脑后靠在椅背上，漫不经心的回答：“谁说我出国了，当初又不是我的错，凭什么我要背井离乡？”
“你去了Z市。”
男人金属般的声音敲打在苏暖心口，眼框有些发涩。
苏暖，你在期待些什么？明知道以他的手段想找一个人是轻而易举，现在亲耳从他嘴里听到也该死心了吧。
他一直知道你在哪里，却没有来解释，你在他心里果然一点分量都没有。
苏暖闭上眼，真相这种东西其实并不重要，只是要求得一个人的在乎真的好累。
“嗯，我在Z市，一直都在。”就像过去的那么多年不依不饶的跟在你身后一样，等着你能破一次例回头看我一眼。
后面的话苏暖没说，在秦慎面前，她把倔强当作与生俱来的天性。
秦慎不再说话，车里沉默得让人窒息，驾驶座上的司机李姜回头看了好几次，还是苏暖先败下阵来：“如果没什么事，我想回去休息了。”
“住哪儿？”
“我自己可以……”
“苏暖，今天有本事下车试试！”
“……”
我去，这男人三年不见，威胁人的本事见长啊！试试怎么了！
“时代广场园晴公寓。”
“你还住在那里？”
男人语气里似乎带了丝笑，苏暖心头无端冒起火，扭身一拳砸在秦慎头旁：“我乐意住那里怎么了！？”
“李姜，开车。”
苏暖一拳打在棉花上，心口堵得越发厉害，咬唇收回手不再说话。
李姜欲言又止的看着后视镜，挤眉弄眼的给苏暖递眼色，苏暖干脆扭头看向窗外。
李姜跟着秦慎时间不短，苏暖当初没少威逼利诱他帮自己忙，他大概还觉得自己这次回来是要缠着秦慎不放吧。
一直沉默的秦慎突然开口：“你眼睛有毛病吗？”
李姜：“……”
哎哟我的老板唉，我这是在帮你好不好，这三年可不就是为了这位主玩命似的跨国发展企业么，还想方设法的查各市国际航班信息，这人好容易回来了，你跟人说明白不行吗？
当然这些话是不能这么直白的说出来的，李姜尴尬的咳了两声，老老实实的开车。
车里一下子陷入沉寂，苏暖紧靠着车门，恨不得在秦慎中间隔出一条河来，秦慎则坐得笔直，目不斜视，好像刚刚扛人下来的根本就不是他。
一路沉默着开到小区楼下，苏暖迫不及待的下车，一抬头，男人已静静的站在车边，目光深沉的看着她。
苏暖准备甩车门的手一顿，情绪翻涌得让她几乎无法思考，却还是强装镇定的开口：“谢谢秦总，再见。”
转身，身后传来男人低哑的回答：“嗯，再见。”
带着些许惑人心魄的磁性，苏暖差点以为这是他难得的温柔呢喃，却又不觉苦笑，他的温柔从来都不是给她的不是吗？
一进电梯，苏暖便直接脱了鞋提在手里，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好久没有穿这么高的鞋走路了，脚有些发疼。
打开门，屋里不出意外的是一片漆黑，苏暖不觉蹙眉。
“怎么又不开灯？我说过多少次了，一个人在家里如果没有睡觉就把灯打开，坐在黑漆漆的屋子里不觉得害怕吗？”
唠叨着打开灯，坐在沙发上的男人顿时暴露在光亮中，漂亮的眼眸因为不适应光线而微微眯起，眼神却黏在苏暖身上。
“很晚了，怎么不去睡觉？”
打开热水器烧水，苏暖坐到化妆台开始卸妆，卸妆棉擦去厚厚的妆，露出原本细腻白嫩的肌肤。
“等你。”
男人执拗的吐出两个字，语气明显有些不高兴，丰润的嘴唇孩子气的微微嘟起，苏暖哭笑不得的转身看向他：“陆少，你多大了？我今晚要是不回来你就不打算睡了？”
陆舰没有说话，只是眼神更加执着的看着她，意思很明确，他的确是这么打算的。
苏暖心头一滞，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固执的守候她了。想到这里，苏暖不由放柔语气：“好了，我以后尽量不这么晚回来，去睡吧。”
“对了，明天陪我去见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