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小产
三日后，慈宁宫
太后还未来得及梳洗，就听到外面有些吵闹。
“碧珠，是谁在外喧哗？”太后起身，隔着帘子问道。
“回太后娘娘，是楚妃宫内的一个侍女，说是楚妃娘娘早上见红了！”
“什么？”太后疑惑，慌忙站起身来道：“快……快给哀家梳洗更衣！”
子楚怎么见红了呢？太后心里疑虑，若是子楚没了这孩子，到也真真是一件好事。
“既然事关皇嗣，那哀家必须去瞧瞧了！”
楚妃宫
李妈妈刚刚处理完太医院送过来的温补的汤药，伺候子楚吃了张太医送来的药丸，就听到宫外有人高喊：“太后娘娘驾到！”
两个满是困惑，为何太后今日会来楚妃宫？
正在疑惑之时，便见太后已在碧珠的搀扶下走进了宫内。
“臣妾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娘娘万福！”子楚赶紧上前行礼，不管自己是如何的嚣张跋扈，在太后面前她必须维持恭敬有礼。
“碧珠，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楚妃见红了吗？”太后满脸怒意！
“回太后，是……是楚妃的丫鬟来报说……说楚妃娘娘见红……”碧珠出了一身冷汗，看来这次是自己失误了，现在那丫鬟怕是不知去向了。
“臣妾身体一直很好，宫内怎么会有丫鬟向您禀报说臣妾见红？”子楚凝眉，更是不解，在如何的大胆，自己宫内的侍女怎么会偷跑到慈宁宫说这样的话！
太后内心本就布满疑虑，不禁暗暗想到：“莫不是有人故意为之？”
随即，她上下打量子楚，见她脸色很好，一点都不像是有病的样子，自从楚妃宫传出楚妃怀有身孕之后，自己还未亲自证实。
现在既然来了，证实一下也好。
“碧珠，哀家不放心，你去宣赵太医，给楚妃娘娘请平安脉。”
“太后娘娘，臣妾昨天刚刚请的平安脉！”子楚心里甚是着急，虽然对眼前的情景很是疑惑。
“前三个月原本就是需要格外留意，你这是头一次，自然不懂，平安脉应该天天都要请的”太后已经在宫中修炼了多年了，哪怕子楚现在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她仍然可以看得出来，自然知道这其中定是有些蹊跷。
“天后娘娘，臣妾一直都是让张太医请的平安脉！”子楚努力挤出一个笑容。
“张太医的医术一向不错，但是这个赵太医更加擅长妇科一脉，多一个人，也多一份安心！”太后手里的念珠不断的发出轻微的响声，这声音一声声的直接穿透子楚的内心。
子楚看着碧珠亲自去请赵太医，自己的心跳都已经失去了规律了，这到底要怎么办才好！
子楚感到自己手心里的汗液不断的往外冒，她不停的瞟着李妈妈，希望她此时可以帮助自己，可是面对太后，李妈妈能有什么办法呢？
整个楚妃宫鸦雀无声，太后等着揭开谜底，子楚内心害怕极了。
可是明明刚才碧珠说是自己宫里的丫头去了太后那里报了自己小产！
“楚妃，你平时一定要注意自己身体，现在身体里怀着皇嗣，饮食更加的注意一些！”
“是……，臣妾紧遵太后娘娘教诲！”子楚颤颤巍巍，额头上已经渗出豆大的汗珠。
正说话的时候，便见碧珠带着赵太医来到了宫内。
子楚差点没有晕厥过去，身体不停的颤抖，如果不是李妈妈在她身后用手轻抚她的后背，怕是现在她已经倒在了地上。
“赵太医在妇科中，最为拿手，现在楚妃有了身孕，赵太医，你可一定要好好把脉！”太后对着花白胡子的赵太医说道。
她分明就在暗示什么。
“臣遵旨！”
正在这时，内室却发出轻微的响声，像是什么东西被撞到了。
“碧珠，去看看！”太后更加疑惑。
“是！”碧珠应声，朝着内室走去，只见里面地毯上满是污渍，还有一股浓浓的药味。
碧珠只觉得很是诧异，上前查看，见地上掉落了几颗药丸，便拿着这些药丸，出了内室，满脸疑虑的对太后说道：“太后娘娘……”
太后挥手让碧珠将药丸放在赵太医的面前，“劳烦赵太医看看这药丸是做什么用的！”
子楚和李妈妈看着熟悉的东西呈现在大庭广众之下，并且已经到了赵太医的手中。更加的面如死灰。
赵太医接过药丸，先是闻了闻，不觉得皱紧了眉头，随后又用小刀将药丸从中间刮了一小片放在嘴里细细的嚼。
子楚斯斯的掐着墩布，右手像是在摸索什么东西，全身的血液几乎已经凝固在一起了。
大约半炷香的功夫，赵太医才把嘴里的东西吐在了手绢之上，然后一脸严肃的对着太后说道：“回禀太后，这药丸里，大多数是属于寒性的药物如陈皮等，目的是为了推迟月信，还可以改变脉象，容易让大夫误诊……”
赵太医说道最后，不敢在往下说了，恐怕这件事情跟楚妃怀孕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误诊什么！”太后的脸色早就变了，她狠狠的剜了一眼子楚。
“误诊病人怀孕……”
“大胆”太后拍案而起，惊得这屋内所有的人都跪倒在地。
子楚脸色煞白，向在寒风中的落叶一般，直直的倒了下去。只是此时一片暗红从自己的裙子处蔓延下来。
“娘娘……”李妈妈赶紧扶着已经晕厥的子楚。
“赵太医，快去给楚妃诊治，这是怎么了！”太后也被突如其来的状况弄的晕头转向。
“是。”赵太医也慌忙站起身来去为子楚诊治。
李妈妈心里更是七上八下，子楚原本就没有身孕，只是现在出了血是怎么回事？看着也不像是来了月信！
子楚几乎变成了木偶，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天花板，她觉得自己已经踏上了黄泉路了，欺君之罪，最该当死！
只是求皇上不要灭她九族！
大约半柱香的时间，赵太医复命太后。
“太后娘娘，楚妃有小产的迹象，微臣从脉象来看，应该是吃了太多寒性药物所致”赵太医颤抖着说道。
这句话让子楚顿时睁开了双眼，自己是真的有了身孕了？不过接下来赵太医所说的话，又让她陷入了绝望，痛苦到连呼吸都不能自已 。
“那孩子呢……孩子还能保住吗？”太后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她原本以为楚妃是假怀孕。
“微臣只能尽力而为了，太后娘娘，微臣还有一事要禀告！”赵太医斟酌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告诉太后。
“讲！”
“就算是微臣现在能保住这个孩子，但是不能保证他能够熬到生产，就算是熬到了生产，怕是这个孩子生出来，也不会健全……”赵太医跪倒在地，声音不大，但是整个房间里的人依旧能够听到。
“什么？哀家一定要保住这个孩子！赵太医，你若报不了这个孩子，你也别在皇宫里待了！”太后威胁着看着赵太医道。
“是……是，微臣一定会想办法，一定尽力而为！”赵太医的额头上已经渗出豆大的汗珠。
“哀家不是让你尽力，你一定要给哀家保住这个孩子！”
赵太医慌慌张张的扣头领旨，然后赶紧下去研究方子。
“碧珠，去请张太医过来，哀家到底要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太后稳稳的坐着，斜斜的看了一眼内室，既然楚妃怀孕，怎么还会在她这里发现推迟月信的药丸？
太后手中的念珠轻轻的转动，子楚去透过这层层的月影纱听见，那一声声再次直击自己的心。
孩子，自己真的是怀有龙嗣了，可是却是现在才知道，有小产的迹象？自己竟然害了自己的孩子！
子楚心神不宁，内心充满了悲伤。
正在此时，太后却在碧珠的陪伴下，来到了内室，现在内室里只有碧珠、李妈妈和太后、楚妃四人。
“楚妃，你为何要杀害你腹中的孩子？你明明知道你怀有身孕，如何还敢吃那些东西？”虽然太后极不情愿要楚妃生下这个孩子，但是还要装出一副很是怜爱和可惜的模样。
“太后娘娘……”子楚激动的从床榻之上翻了下来，跪倒在地上，脸色苍白如纸，“太后娘娘，臣妾怎么会亲手杀害自己的孩子呢？怎么会舍得伤害我腹中的孩子！”
她一边说着，一边嘤嘤的抽泣起来。
此时的悲伤，还真的是发自内心的悲伤。
“那，这些药丸你怎么解释？”
“臣妾不知，臣妾以为那药丸只是一些温补的药丸，竟不知道这些药丸竟然害死了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子楚哭的歇斯底里，几乎与疯癫。
“有一件事，哀家必须要给你说，赵太医说了，这孩子就算生下来，恐怕也不会完整，皇上现在还没有子嗣，哀家不希望他的第一个孩子是个有缺陷的孩子！这事情是有关皇室的尊严！”
“太后娘娘，太后娘娘，求求您，求求您，一定要保住这个孩子，一定要！！”子楚扑倒在地，惊恐的大眼睛里布满了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