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爸爸，陪我目垂
陆塑每次任务结束都会很累，需要大量休息，并且是深层睡眠，打雷都不会醒，除非她休息够了，自动醒来。
推开门的陆龙，看到床上熟睡的女孩，轻轻把门关上。其实他即使很用力，也不会吵醒她。
陆塑睡得很安详，恬静的如失去灵魂，有些不真实。
站床边看了她一会儿的陆龙，坐她旁边，结实有力握惯军刺的大手伸向她额头，在触手一片冰凉时，又贴到她胸口上。
很微弱的心跳，如果不是仔细感受，恐怕都发现不了。
情况还是一样。陆龙收回手微微蹙眉。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正当陆龙想事情时，床上的陆塑缓缓睁开眼睛，望着床边的父亲一点不意外。
“爸爸，陪我睡。”眨着清澈无辜的眸子，陆塑天真无邪的讲。就知道爸爸一定会来，她特意浅睡的。
陆龙这下眉头皱的更紧。“你不是孩子了。”
“可你是我爸爸。”陆塑执意。“爸爸，我冷……”
她确实冷，这点陆龙知道，可陪已经成人的女儿睡觉？怎么想都是不可能的。
陆龙起身，靠近任性的陆朔。
陆朔欣喜的望着他，准备他一上床自己就扑倒再说。
“有电热毯，会有佣人随时照看温度。”打开她床头上的开关，陆龙说着起身，瞧了她眼便转身走。“晚饭你可以不参加。”
一进入深度睡眠，陆朔能睡上三天三夜，当然，这是在很累的情况下，这种事情只有一年前那次任务中，发生过一次。
瞧着如神抵的父亲，陆塑抽抽鼻子，挺失落的钻进被子里。
总有一天，她会让爸爸跟自己睡的！
陆家这次过年，回来了三个儿子，还算是比较好的结果。
也正因为如此，有陆龙在，除了几个相熟的朋友在走动，其他客人一率不见，因此有些儿冷清。
不过虽比不得乡下热闹，但比起洛青一个人在城市过年要好多了。
年初二，陆龙与陆朔，带着他们的兵率先离开，不知是回部队还是去其它地方。
临上直升机时，陆龙叫了两个弟弟走一边谈话，其他人只能远远望着。
“最近他们有些暴动，家里我已经布置好了，你们两个身边也会多人。”陆龙看着他们两人，提醒的讲。“别大意。”
“嗯。”陆城、陆将两人点头。
“大哥你放心吧，这事情上面我们帮不到你，但绝不会拖你后脚。”都知道这件事的厉害关系，陆将没有疑议。
听到陆将的话，陆龙望了陆城一眼。陆城老实的低头。
“嗯。”陆龙颔首，连句再见都没说，便转身上了武直。
武直起飞时风大，大家伙都退到走廊上，看着它越飞越高，都没有挥手道别。
“爸……”送走大哥，陆城挺精神的叫了句陆刚。
陆刚不用他说，就知道是什么事儿。“你给我在家把伤养好才能走。”
“爸，我好的都差不多了。”陆城极力为自己争取。
陆刚铁血无情。“在家呆着！”
一家之主明确发话，不管陆城再怎么磨嘴皮子，结果都是一样。
而洛青陆将他们，则应二哥的话，多陪了他们两天才回一环。
一环是京城的重点地方，过年路边都张灯结彩的，好不繁华。
回到小区的洛青跟陆将没什么感想，只是……
少爷，她的少爷不见了！
“长官，少爷可以在这里读书。”上床后，洛青占据一方，跟他认真讨论这事情。
在陆家一个是没时间，二个是他们人太多，现在她只能从长官这里突破。
陆将上床，拉了拉她手里的被子，盖住就躺下来，准备睡觉。“洛青，少爷在家里读是必然的结果。”
所以没有改变的可能？被子让他给拉去，洛青打个哆嗦钻进去。
“可是少爷还小，我会想他。”
“爷爷跟爸爸也会想他。洛青，他们比你更需要陆炽。”陆将撑着侧脸瞧她。“你工作一忙就忘了时间，下午你不能准时去接他放学，早上也不能送他去。”
“我可以倒出时间来。”洛青强辩。
“话别说的太满。”陆将把她圈怀里，搂着她闭上眼睛。
好吧，这种事情她确实不可能做得面面具到。但是她真的很舍不得少爷。
想到许久都会见不到他，洛青现在就有点想他了。
“明天就跟我去公司，免得你胡思乱想。”
“嗯。”
洛青轻轻的应着，动了动身，找了个舒服位置睡着。
*
公司里积累了许多事情，尽管还不到年初八，可洛青能做的事情还是有许多，除去必要的应酬，更有年前该归当的案子，还有易水、萧二的邀请，总之一大堆事情。
洛青花了些时间把资料整理完，外面刚好天黑，又敲接到洛蕊的电话，便答应了出去陪她吃饭。
“陆董，洛蕊在阁订了桌，要不要一起去？”洛青跑上三十五层，问还在埋头写什么的长官。
陆将抬头看了她一下，摇头。“你去吧，我等下要跟程总去吃个饭，本来想带上你的。”
洛青耸耸肩。“所以我们谁也别带谁，各去各的。”
“嗯。”只能这样。
“少喝点酒，还有……”洛青准备走时叮嘱他。
“还有什么？”
“早点回来。”洛青说完咧嘴笑。“不然我也晚回去。”
陆将扬扬眉。“十点，谁没准时回来，就惩罚谁。”
“没问题。”洛青往外走时扬了扬手，答应的爽快。
自己是去跟洛蕊吃饭，自家人，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他可是去应酬，不是想走就能走的，所以洛青一点不担心。
可她想错了！
“姐姐，这里。”隔老远，洛蕊就跳着朝洛青招手。
洛青一身深色大衣，围着浅色长围巾，收腿裤与小皮鞋，十分时尚与大方。
她的出现本来就引起观注，现在被洛蕊这一喊，更是多了大波视线。
洛青微笑着大步走向妹妹，将别人的目光抛在脑后。
“首长，你现在是越来越有范了。”洛蕊笑嘻嘻的抱着她手臂，走向包厢里。
“你也是越来越漂亮了，可以嫁人了。”洛青调侃，看着永远都长不大的妹妹，现在只愁她什么时候嫁个好人家。
洛蕊噘噘嘴。“谁要嫁人！我的人生正是风华时，才不要结婚生孝。”
洛青摇头，宠溺的没说什么。
“嗨，洛青。”包厢里还坐着两个人，看到她们进来的陈上轩，迅速起身向洛青打招呼，小心翼翼地看她，怕她不想见自己调头走。
另一个萧二，也争着起来跟洛青套近乎。“着名的首席设计师，这个新年过的还好吗？”
洛青嘴角抽了抽。“新年快乐，萧总、陈公子。”
放下包，洛青坐椅子上。“别站着，都坐啊。”这顿饭也不知是谁请，总之洛青瞬间就是老大了。
在这里，她确实是最大的一个。
看她一脸和气的笑，萧二跟陈上轩才忐忑的坐下来。
洛蕊也笑嘻嘻的就位，让洛青点菜。
“萧总，你点。”洛青翻了下菜单，把它给旁边的萧二。
“大设计师，你来，你来。”萧二难得还学会了礼貌，推拒的让洛青来点。
两个拉锯一翻，最后还是洛青来点。
这点菜也是有讲究的，像萧二这样的财团大总裁，叫自己点，是给自己面子。但她又不知道这顿饭到底谁请，如果是洛蕊请的话，她当然可以挑好的来点，但如果是萧二或是陈上轩，就不能乱来了。
点太少，对方会觉得自己不给他面子，给他省钱做什么？点多了，对方又会觉得自己太轻浮，认为不是自己出钱，即使吃不完也要多叫些。
“着名的首席设计师，你随便点随便点，别给我省着。”看她把菜单翻来覆去的，被老头子教过些东西的萧二，连忙出声给她打预防针，让她别拘束这些小节。
这次吃饭，他跟陈上轩串通，特意找洛蕊做媒界呢，心虚着。
“萧总都这么说了，那我可随便点了。”洛青抬起头，眯着眼睛朝他一笑。你有钱是吧，你有钱也不关她们的事儿。
“随便随便，怎么喜欢怎么来。”
在应酬上，谁说的话都只能听半句，洛青听到他的话，也没真随意，叫来服务员算着点了几个菜。
“洛总，怎么就点这几个？不行不行，服务……”萧二听到菜名，立马摆手，叫来服务员要再添菜。
“萧总，不用浪费了，够吃就行。”洛青叫住准备大动手脚的萧二。“有什么事儿你们就说吧，别浪费粮食。”说着瞧了眼妹妹。
洛蕊缩缩头，瞧桌面，把自己当成透明的存在。
她都明人说明事了，萧二也不好拐弯抹角，让服务员去上菜就望着她。
洛青现在已经练就一身神功，由着他们去看，自己悠闲的给他们倒茶。
看到她拿着茶壶起身，萧二跟陈上轩连忙拿杯子去接，可见他们是有多受宠若惊。
才懒得管他惊不惊，洛青倒完他们的就给妹妹和自己添了杯，边喝边瞧他们。
“洛青，过年你都忙什么去了？都不见人影的。”押了口茶，陈上轩试探的问。
“没些事儿，请假了。”
陈上轩酝酿了许久才问出的话，被她轻轻松松回答了，顿时有些不敢接话，怕她生气。
洛青哪会生他的气？那她不是要经常被庄晓气死？
“咳，着名的……”
“萧总，你可以叫我洛青。”洛青微笑的提醒他。不就个名字，何必搞这么多花样？
开口不顺的萧二，咳嗽声。“洛青，我听说你过年跟陆董回去了？”
“嗯。”
嗯？她这声嗯，让萧二和陈上轩都呆愣半天。
两人看了看洛蕊，原本希冀的脸有些萎缩。
“所以说，外面传言的不假？”萧二不死心。现在陈上轩在他手下当区域经理呢，哥们的事就是他的事，当然想为哥们问个明白。
洛青挑帘瞧了他们眼。“什么传言？”
“就是你跟陆董四月五号大婚。”
“哦，还是听说啊？我以为大家都知道了。”相当平静而淡然。
伤心欲绝的陈上轩低头，而萧二则是一脸可惜的拍着哥们肩膀。“上轩，我看你是要失恋了。”“别跟哥说真爱，你斗不过陆四少的。”
陈上轩勉强的笑了笑。“嗯，我明白。”说着转向洛青。“洛青，我不会对你说恭喜的。”
洛青无所谓的把茶喝完，就准备动刚上的菜。
恭喜什么的，到时多的是人说，不差他这句。
可陈上轩见她这表情，更加难过了。他根本都没恋过，何来的失恋？自己在她心里，恐怕只是想欺负她妹妹的纨绔子弟吧？
“都吃饭，你们不饿吗？”洛青拿筷子，叫他们开动。她忙了一天，早饿着呢。
“吃吃，洛蕊，夹菜，喜欢吃什么夹什么。”萧总吆喝着，把一瓶白干放他面前。“上轩，别伤心了，来，一醉方休。”
“你们悠着点，那不是香槟。”
“没事的洛青，这点上轩能行。”萧二帮他开了，满上。
被BOSS赶鸭子上架的陈上轩，一仰头把它干完。
萧二可没打算放过他，等他喝完就满上，后面干脆把整瓶塞他手里。
有些儿借酒烧愁的陈上轩，也没多推拒，爽快自斟自酌。
洛青摇头，由着他去。萧二把他打发了，想必是有什么事要跟自己说，反正这点白干喝不死人。
“洛青，听说夜未央设计公司，现在快要不行了，你怎么看？”
果然，不等陈上轩喝趴下，萧二就望着洛青随意的讲。“听说肖董最近不怎么如意。”
“夜未央怎么了？”洛青听到这个，放下筷子认真起来。
萧看了看她的筷子，笑得没什么所谓的道。“好像是白总走了，肖董也没去管理，现在就她几个忠实职员在撑，我看是撑不了多久。”“对了，那个白总是叫白宾吧？他跟肖灿肖董以前都是秦汉的。”
这个萧二，看来不是真二。洛青笑得风轻云淡。“确实是的，萧总你这么问，是想知道什么呢？”
“我什么都不想知道。”萧二摊手，嗞啦一声喝了口汤，十分无礼。
洛青皱了皱眉，没接话。
“洛青，我只是想告诉你，肖灿她不是个简单的女人，你得小心她。”
“萧总担心了，我想肖灿再怎么极端，也不可能不管公司，她是个有能力的女人。”所以知道该在什么方面嬴过自己，而不是抛下一切。
萧二摇头，把汤喝完擦了擦嘴。“洛青，你还太天真了。”
洛青：……
“萧总，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比你虚长几岁。”
“这跟年龄没关系。”
“这么说起来，萧总你懂的似乎很多？”这话有些儿得罪人，可洛青是被他气到了，顾不得这么多。
萧二没怪罪，相反承认的大方。“我懂得不多，可我看过太多你不知道的肮脏事情。”
你倒挺有自知之明的。洛青暗想。
“萧总的话我记住了，做为报答，这顿饭我请。”
看她这神情，就知道她没把这事上心，或是根本不知道这其中的严重性。归根结底，是她生活的环境太美好，不知人心险恶。不过有陆董在一边看着，肖灿就算再大能耐，恐怕也掀不起多大的风浪。
“这顿饭顶多五百，洛青，你太小气了。”萧二扫了眼桌面，说的实话。
洛青没一点儿不自在，脸皮老厚。“排场这么大做什么？我们要节约食物，你看上轩多容易满足。”
她话一说，几人全看向趴桌上喃喃自语的陈上轩。
“上轩是挺容易满足的人，我认识他时，还是只知道玩的公子哥，几年不见，我都差点认不出他。”看着趴倒的邻居，萧二挺感叹的。“洛青，你说你是好人呢，还是坏人？”
这个只能说是孽缘吧？洛青笑的无奈。
当时自己火急火燎的赶去救妹妹，没想到被脑袋抽了的他看上，还扬言要娶自己，真不知他那根纤细的神经，是怎么搭的。
吃完饭，洛青跟萧二合力架着醉倒的陈上轩出去，塞进萧二的车里，由他这个邻居把他捎回去。
“洛青，这个世界没你想的那么干净。”要走时，萧二又转过身看她，慎重告诫的讲。
洛青抿了抿嘴，望着他。她知道这世界肮脏的很，在家乡，在城市，严谨的事就够自己看清这个世界的，但是她相信人性本善。
“嗯。你路上开车小心点。”
“你们也是。”萧二张了张嘴，最后也叮嘱她一句，驱车离开。
等他们走掉，洛青看向洛蕊。
洛蕊后怕的退了步，惶恐的瞧着突然变脸的首长。
“说，他们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就这么把我卖了？”洛青眯起眼睛盯她，想让她知道，自己不是能被她随便卖的。
洛蕊低着头看鞋面，吞吞吐吐，不敢把真像说出来。
“说！”
“萧二那傻逼答应明天请华煜出来吃饭！”洛蕊被她一吼，唰一下全盘抖出。
洛青额上青筋暴露。“就为了见华煜？你就把我卖了？我看你才傻逼。”戳着她额头，洛青恨铁不成钢。
“姐，我这是没办法的办法，华煜那个笨蛋说什么都不见我。”洛蕊抱住头，挺委屈地。
“人家不见就不见，你硬贴上去做什么？笨蛋吗？”
“不准你用我骂别人的话骂我！”
“你就是欠骂。”洛青说完把她塞进车。
被押上车的洛蕊看窗外。“姐，你带我去哪里？你现在不是跟陆大哥一起住吗？”
洛青瞟了她眼。“你不是住在东风那里？送你回去。”
听到东风的名字，洛蕊瞬间萎了，只能老实的遵从首长指令。
看她这要，洛青也不再说她什么，把她扔给东风后，一看车上的时间惊醒，立马加速一路飙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