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1章 弄巧成拙
日上三更，林小曦懒洋洋起床，慢吞吞吃完午饭，百无聊赖地躺在沙发上和天花板谈恋爱。
保姆的生活不错。除了吃，几乎没她什么事。夏纾语好几次担忧地发问：你确定了吗？真的只是保姆？
可一看到冰箱上的合同，林小曦始终不踏实。思来想去，她决定好好做保姆，望某人念在她一片苦心的份上，网开一面。
看了看陈彬送来的食材，林小曦按照难易程度搜索一遍，决定了最简单的菜谱：山药排骨汤、炖蛋。
“讨厌！哧溜哧溜的。”山药一直滑出手，林小曦微微皱眉。等处理完两大块山药，她双手已经红红痒痒，顾不得各种工序，把菜和配料一次性扔到锅里了事。
趁着煲汤的时间，她一手拎着半桶水，一手到处抹抹擦擦。
她倒没打算认真打扫卫生，1801和1802各自上下两层楼，清洁一遍准累成狗。她拣了江皓辰可能看到的地方下功夫。
“完蛋了。”她有气无力地念叨着，像打了霜的茄子，蔫在地上。
刚刚站在椅子上擦书柜时，她一不留神，整个人摔了下去。林小曦赶紧找到几块干布，在地毯处胡乱拭擦一番。可越擦越大祸。
喷嚏一个接着一个，她身上全都湿透了，闷闷不乐地回1802洗澡。
一直心不在焉，直到伸手够衣服，一摸空，她心跟着一慌，急忙四周搜寻。衣服竟然在地上。大概在她苦苦思索如何解决这突发的状况时，不小心碰落地，已然湿成一团。
怎么办！她裹着浴巾溜出，手忙脚乱地找了一遍行李，除了一套内衣，再也没找到别的衣物。
她来的带的衣物不多，为了轻装上阵，身上只带了换洗的衣服，剩下的本打算让刘默思帮忙邮寄回家。
四点三刻，她看了眼时间。对门的汤大概要烧干了。她深吸一口气，跑到阳台把半干的衣服拿进来穿好，飞奔到对门厨房。
还好，汤水还不少，林小曦悬在空中的心，砰的一声掉回地面。
定下神来才发现身上一直透心凉，她狠一狠心，走进衣帽间，随手扯一件江皓辰的衬衫，换下身上黏糊糊的衣服晾出去。
她匆忙瞄了眼时间，五点整。忙乎了一个下午不能半途而废，林小曦手忙脚忙地看菜谱、打鸡蛋。
“10克盐是多少？真不靠谱。”她皱眉，迫不及待拨了陈晴电话。
“妈妈，蒸蛋羹要放多少盐？”
“甜宝，你会自己烧饭？”陈晴大吃一惊。
“先别管了，快点告诉我。”林小曦娇气地嚷嚷。要让陈晴知道她给一个男人做饭，说不定会兴奋得马上过来一探究竟。
“一个鸡蛋放胶囊大小。妈妈的同事介绍了一个酗——”
“知道了，先这样。”林小曦没好气地挂掉电话。从家里回到江城后，陈晴又开始不断给林小曦物色相亲对象。
叮！繁忙的时候，门铃声更让人烦躁。
“不理他，自己明明能进来还故意敲门。”林小曦轻声嗔怪。
可好一会，门铃声还锲而不舍，林小曦只好放下手中活，忿忿地开门。
“阿姨，您找哪位？”林小曦迟疑片刻，礼貌问道。门口不是江皓辰，是一面容淳厚的中年妇女。
“请问，你是这家的主人吗？”妇人瞪大眼睛，上下打量林小曦。
“不是，我是保姆。”林小曦如实回答，“请问有什么事吗？”
“我走错楼层了。”妇人往后退去，眼神却还留在林小曦身上。
林小曦疑惑不解地关上门，千辛万苦捣鼓好鸡蛋。正要去把衣服吹干换好，不早不晚，正好碰上刚进屋的江皓辰。
“你……”江皓辰一怔，喉咙干哑，没想到等他下班的这幅景象。
他的衬衫在只能勉强盖到她大腿一半，修长的双腿几乎全部落在外面，白嫩的脚丫光踩在地毯上。她头发随意地挽在肩膀一侧，发梢的水滴沿着脖子渗下来，半湿的衬衫紧紧地贴在胸前。
“那个，我衣服湿了，我……我没带够衣服，先……先借你的穿一下。”林小曦结结巴巴的解释连自己听着都尴尬，低着头冲进房间。
江皓辰跟着进了卧室。咔嚓的关门声在安静的房间里异常诡异刺耳，娇小的身体抖了抖，僵硬地回过身来，“你，你跟着我干什么？”
“你说呢？这是我的房间。”江皓辰理直气壮说道，嘴角微微扬起，若有若无地浅笑。
林小曦暗暗自责，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拉着坐到床上。他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块毛巾，慢慢拭擦她头发上水滴。
“我自己来。”
江皓辰微微一闪，轻易躲过她的手，顺势搂过她的肩膀，揽入怀里，低声嗔怒道，“别动！”
挣脱不开，林小曦直愣愣地坐着，抿紧嘴唇，大气不敢出。时间似乎突然停下来，周围一片死寂，她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砰砰心跳声。
从头发、脸颊到颈脖，他轻轻拭干她身上的水滴。然后……他突然伸手到她锁骨处，一颗一颗地解开扣子。修长的手指蜻蜓点水般轻触过她颈脖、胸前。
林小曦紧张得用力闭紧双眼，鼻梁上方皱成一片小疙瘩，发抖得双手紧紧抓住衣襟。
“衣服湿了，容易着凉。”江皓辰的低沉悦耳的声音徘徊在她耳边，温热的气息让她浑身汗毛竖起，紧张之下，她更加用力地攥紧手中的衣襟。
他轻浅一笑，手往下移，转而解开最下面一颗扣子。
“不要……”林小曦用力把手肘夹在一起，阻止一点一点往上的手。
“完了！”林小曦一声尖叫，猛地睁开眼睛，成功让对方动作一滞。
林小曦小心翼翼地窥了他一眼，轻拽他衣服，哀怨央求着，“厨房，你去看看嘛……”
等她换好衣服，一股脑冲到厨房，排骨山药汤早就面目全非，黑乎乎的一片粘着锅底。至于蒸蛋，她忘记加水拌了，青黑硬硬的一小块缩在盘里，更要命的是，因为干烧太久，蒸锅被烧穿了。
她怯怯地探看江皓辰的反应。他若无其事地倚着沙发靠背，只冷冷瞟了她一眼，便继续和手机交心。
小公举生气了？林小曦心想不好，垂头缓缓踱到沙发边上，闷声说道，“对不起。”
半响没反应，她又慢慢地挪到他身边，拉着他衣袖，“对不起。”
江皓辰余光轻轻扫过她。林小曦看到他态度软了不少，咽了咽口水提提胆，小声道，“对不起，我还弄坏了地毯。”
“那你准备怎么赔罪？”他清俊漠然眸底，潺潺流动着笑意。
“我以后不干活了。”林小曦一本正经说道，心里却愤愤不平，明明是他非要签她这个祸害，现在倒矫情起来了。
对方锋利的视线让她再次怯怯地低下头，“那我今晚不吃饭，帮你省点钱。”
“你倒是想啊！”
林小曦抿抿嘴，怯怯望着他。
江皓辰托着下巴，幽幽说道：“履行合同义务。”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她沮丧地垂下头，双手不停地互相挠痒。
“手怎么了？”他蹙眉，目光落到在红肿的双手上，
“烧饭弄的。”林小曦故作委屈道。
他轻轻拉她坐下，语气温和，似乎在安慰她：“厨房，待会陈彬来处理。”
不敢相信，她居然蒙混过关了。
可下一秒，她已经陷入结实的怀抱。他的唇轻轻扫过她脸颊，头深深埋进她的秀发，温热的气息不停挑拨着她。
真的只是保姆？夏纾语缥缈的声音像从遥远的时空传来，不停地鞭笞她慢慢沦陷的理智。
夕阳斜下，室内晕开一片昏黄。
甜甜的阳光，大概是这个味道？他紧闭着眼，双手更用力抱紧她。
贴在门外的妇人，看不到门内的暧昧飘忽，却硬是凭着想象，自顾着笑起来，亟不可待地回到雪园。
雪园。
“你说的是真的？”江老太太放下茶杯，惊喜地看着李妈。
“千真万确，老太太、太太。”李妈刚回到江家府邸，水还没喝上一口，就迫不及待把看到的一五一十说出来。
“小姑娘什么模样？”秦慕青往前探了探身子，下弯的双眸溢着笑意。这些年，儿子的事没少让家里操心。她曾经一度放宽心到，只要儿子愿领回来，哪怕是个酗子，也接受了。
“太太，女孩长得可水灵了，眼睛一闪一闪，比少爷之前处的漂亮多了。”李妈发自肺腑地赞叹道。
秦慕青眼中掠过一丝不悦，李妈立即意识自己说错话，忙静退到老太太身后。
“好！”老太太开怀大笑，打破刚露出端倪的沉重气氛，“我要亲自去会一会这位准孙媳。”
“妈，这还说不准呢，真是保姆也说不定。小辰不跟家里提起就罢了，连在三叔那也没提到过。”秦慕青连着几次拿起茶杯又放下。
“你就别患得患失了，他三叔也说了，小辰的住所除了陈彬、一凡他们，其他人一律拒之门外。这个小姑娘不一样。”
“是啊，太太。我跟物业打听过，女孩住进去后，少爷每天都准时回家。而且那女孩出门都是少爷亲自接送，保护得妥妥的。”
秦慕青脸色慢慢缓和下来，笑意渐浓，“也行，先别让小辰知道，私下探探小姑娘的口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