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爱未晚】(73)活这么大没被人表白过?
却见容铮按住了她的肩膀,挡在她身前,随意地笑了笑说:“我没说什么,你别幻听了。.”
“哦,那走吧。”
走出机场,容铮才回头看了一眼,熟悉的人,但愿是他看错了洽。
容铮坐在副驾驶的位置,还没等他先说话,便看到了副驾驶位上的一本翻开的杂志,不偏不倚的,他看到了那页介绍的人,青年才俊,商界贵胄。
蔚宛刚坐下来,望见容铮视线定格的位置,她面上露出了些尴尬,顺手将那本杂志抽出来直接扔到了后座,不是很在意地问着:“想吃什么?您是大少爷,这次哪怕花了我一个月工资也得请。钤”
不管从哪一方面,这么多年来容铮都帮了她很多。
蔚宛见他不说话,恰逢等红灯之时,微微扬起下巴,明眸带着笑容,“怎么,虽然我的薪水少,但是一顿饭总是请得起的。法国菜?”
他的手指点着自己的下巴,想了想然后说:“在国外待了几个月,还是怀念中餐。”他顿了顿,一双好看的桃花眼上扬,“你亲自下厨,这个诚意会好一些。”
“也可以,不要嫌廉价就行。”她微微笑,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打。
容铮又好气又好笑,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随口问她:“当时还没来得及问你,怎么号码突然之间换了,我记得你这号码可是用了有好长时间了。”
像蔚宛这样的人,比较恋旧,又可以说是比较懒,一直都是用的一个号。
“丢了呗,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有些不想联系的人删了就行。”蔚宛说的轻描淡写,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真是一点也不想去回忆。
越是这样想,就越是看不起自己。
所有平时相熟的人她都给了新的联系方式,唯独一个人,是例外。
只不过别人应该应该也不会在意这些,反倒是显得她自作多情了。
车子开了没多久就遇上了帝都的大堵车。
冬天的傍晚时分,天色已经悄然暗了下去。
等通行的时间比较长,蔚宛心中忍不住生出了些许烦闷,转过头笑着问他:“我不知道你的口味,要是有要求,现在就点菜,不过好不好吃,我不能打包票。”
言罢,蔚宛打开了车上的音悦台,悠扬的轻音乐将烦闷的心情稍微舒缓了些许。
容铮上扬的桃花眼多了几分打趣和调侃,“怎么听不出来,我是借机想去参观一下你家里呢。”
她一愣,随即却不知该如何作答。
在迟疑了一瞬之后,她大方地笑着说:“我家还是那副样子,索性顾靳原没有问我要房租,算算我在那住了好几年了……”
这话音到了后面已然低了下去。
落在别人的耳中,无端的生出了几分怅然。
片刻的沉寂。
容铮用眼角的余光看去,她的脸色其实并不怎么样。
带着些病态的苍白,一头黑长的发丝松散地绾在脑后,应该是匆匆出门来不及打理,却又在不经意间带着几分温婉,眼睛定定地望着前方,唇畔的笑容渐渐褪去,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时光很是优待蔚宛,似乎在她身上并没有看到太多岁月的痕迹。.
以前的岁月,又仿佛过了很久,久到他快不记得第一次见她到底是何时。
容铮撇开视线,转而望着窗外的车流出神。
一般这个时间点的堵车往往会持续很长时间,搞得人心里也是异常烦闷,像是堵着什么一般。
蔚宛的车技虽然很一般,为了安全还是开稳些较好。从机场到家的这一段路,竟然让她开了这么长时间。
在回家之前她去了一趟超市,买了很多种食材,而最后付钱的竟然是容铮。
她一直觉得容铮应该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少爷,家世好,脾性好,好像对谁都是温温和和,没有脾气。
他主动拎着东西走在前面,蔚宛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开始渐渐鄙视自己的故作无知。
蔚宛是个喜欢把日子过得精致些的人,又是经常的独居生活,她当然要对自己好一些。从什么都不会开始,一点点学,一手厨艺也是在这几年的时间里锻炼出来的。
“你坐一会儿,很快。”进门之后蔚宛就招呼他先坐下,倒了一杯水放在他面前。
容铮却看到了茶几上的一个药瓶,身为医生的职业病,他忍不住伸手去拿。
不过有人比他还要快,抢先一步将这药瓶握在手里,快速收了起来。
这动作颇有些欲盖弥彰的味道。
蔚宛抚了抚自己的头发,一时之间面上露出了些许尴尬,像是被人看穿了心事一般。
仿佛这被她握在手里的事后药,很烫人,几乎将她的手心灼伤。
容铮的眉微微上扬,若有所思地望着她,心知这氛围有些尴尬,随后笑了笑说:“还不快些,一直这样站在这就有晚饭吃?”
“噢,知道了,不会太长时间的。”蔚宛突然的像是送了口气,将那药瓶紧紧地捏在手里,转身走进了厨房。
气恼地将手中的药瓶扔进了一个角落,要早知道会把容铮带回来,肯定把这些东西先藏藏好。
不知为何,她不愿意让容铮看到这些。
说她自欺欺人也好,有些东西是她自己暂时没办法承受的,也知道自己没资格这样心安理得的接受人家的好……
容铮自从在沙发上坐下之后就开始打量着她住的这个地方。
这些年他不是没有来过,每一次带她去见完心理医师之后就会在这里坐上一会儿。
地方并不是很大,却每一年都会在某些小地方有些改变,布置的很温馨。
看得出来,她自己一个人也能生活的很好,是在努力让自己过得开心。
想到在她车子上的杂志,刚才的药瓶,容铮有一瞬间的闪神。
其实这么多年她过的到底是什么样的生活,谁都知道。
最早的时候见到她,他那时的感觉只停留在她十来岁的时候,只是简单地想对这姑娘好一点。
爷爷以前和他说过,顾家那叫蔚宛的女孩子,两家长辈其实还挺看好他们在一起,没准说说就成了。
那时候他心里是什么想法?
应该是暗自窃喜了一会儿。
可事情终究是不如人愿,那时候他的想法很简单,那现在呢?
他可能自己也说不明白。.
不一会儿,厨房里面果然就传来了饭菜的香味,他转眼望去,在半敞开的厨房内看到了她忙碌的身影。
此时的蔚宛将头绑成了一个利落的马尾,在暖暖的灯光下,温婉娴静。
随后他移开视线,目光转而在客厅里面徘徊,用麻绳串起的照片墙上挂着的都是她这么多年走过的地方。
只有风景,没有一张有她自己的照片。
他翻看着这些照片,桌子上还散落着厚厚一叠,还没全部翻完,蔚宛就已经将最后一道菜盛了出来。
“怎么样?”蔚宛挑着眉问他,语气里面的有几分期待以及讨好的意味。
“嗯,可以给九分。”他浅浅地笑。
蔚宛开玩笑地说:“容医生,一百分制?”
“很聪明。”
她又好笑又好气,心情在不知不觉间好了起来,笑问道:“真的不夸我两句?以前我可是什么都不会的,不管是以前在自己家还是后来,都被家里惯得比较多。”
“那应该夸一下你的**学习能力?”他调侃着回答。
蔚宛不在意地说:“那当然啊,我都快一把年纪了,以后还不知道能不能把自己推销出去,当然得对自己好些。”
晚饭之后蔚宛很利索的将餐桌上收拾干净,想起来他的行李箱还在自己的车上,收拾完之后,她转身问:“吃饱喝足,那现在我送你回去?”
容铮摇摇头,将客厅阳台上开了一会儿的窗户关上。
然后一步步向她走来,静静地看着她,低声说:“你离婚吧,要是没人接手,可以考虑一下我。”
平日里穿着医生袍的他总是一丝不苟的样子,但在不工作的时候又常常有些风流的雅痞,让人看不清楚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相处久了蔚宛就知道,他这个人严肃起来的时候,也是很固执的一个人。
蔚宛在愣住了几秒之后,想装作开玩笑的样子将这个话题扯过去,笑了笑说:“阿铮,你的眼光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差,一个已婚妇女,即将是失婚妇女,你说这些,是不是自降身份了?”
“你知道的,不是。”容铮抿着唇,又向她走近了几步,一贯温和的眸光此时带着些灼人的温度。
她张了张嘴,还未来得及反驳解释什么,又听得他继续说:“你以为我不知道有段时间你自己偷偷吃安眠药?受了这么多年的折磨,也该是到头了吧,你说你自己过得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真的值得吗?”
容铮并不想提及她和顾靳城之间的过往,过去的事情应该没人能说清楚的。
但这仅仅是曾经。
没有人可以守着曾经过一辈子,就算是偿还,那也够了。
蔚宛从没在他这里听到过这样的语气,有些她自己刻意回避的伤疤在此刻又像是再次被人揭开,她有些生气,却仍是低声地说:“不值得。”
确实是不值得,她自己也知道。
但这语气中却是透着万般无奈。
容铮走近她,一双桃花眼在灯光下温润黑沉,凝着她逐渐苍白起来的脸颊,毫不留情地直言:“你到底是不能离婚,还是不想离婚?如果是后者,那就是作践你自己。”
有些话从没被人这样直截了当的说出来,也许谁都可以说她,但是此刻说这番话的人,是容铮。
似是戳中了她心里的某个鲜血淋漓的伤口,本来带着恼怒的眼中逐渐起了一层雾气,好几次欲张嘴解释,“我……我也很看不起现在的自己。”
明明想让自己过得好一些,或是不去和那人又牵扯,可今天早上,很讽刺的她和顾靳城又在同一张床上醒来。
腰间突如其然地被他勾住,清冽而又温暖的气息迫近,唇上传来的柔软触感让她倏地睁大了眼眸。
不敢置信,震惊,心虚,害怕……
蔚宛几乎是下意识地将他推开,往后退了一大步,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几分,不敢置信地望着他,“阿铮,我当做没发生过。”
容铮静静地望着她,在她眼睛里看到了闪躲,他的神色之间划过一丝失落。
却依旧上前一步,凝着她的脸颊,一字一顿说:“宛宛,不管是折磨谁,也够了吧?还是说,你到现在还忘不了他?”
蔚宛心乱如麻,此时正被戳中了痛处,有些气的口不择言:“阿铮,我忘不忘的了是我自己的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
气话之所以被说成气话,就是在说完之后才会开始后悔,恨不得立刻将这话收回。
容铮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渐渐收回了放在她腰间的手。
那些失落的神色在他脸上也仅仅只是出现过一瞬,很快就烟消云散。
眸色再次恢复成那温润的模样,面上的神情逐渐平静,看了眼自己腕表上的时间,“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
他的声音不轻不重,却仿佛在这空荡荡的客厅里停留了好久。
直到关门声音响起的时候,蔚宛的脑子里面还是一片空白。
她说了些什么?
怎么能说出这种伤人的话?和他没关系……
这个人在她最失落的时候一次次出现在她身边,每年记得她的生日,不管是在什么地方都给她带礼物,从最开始的每周带她去见心理医生,逐渐变成半个月,一个月……一直絮絮叨叨让她记着固定的时间检查身体……都是他。
她自己拥有失败的爱情和婚姻,不知从何时开始,给她温暖的一直都是这个人。
想起容铮转身之时背影的落寞,她咬了咬唇,抹了一把眼角的潮湿,快步跑了出去。
在小区楼下,蔚宛才看到了他,在原地怯懦地犹豫了一瞬之后,她不管不顾的走上去从身后抱着他,声音带着一阵哽咽:“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这么说的……”
覆水难收,有些话说出去了就收不回来。
就像有些事情说开之后,谁都不能在用故作无知的态度,用着友情的名义继续暧昧下去。
容铮听出了她在哭,叹了一口气后才握住她的手想让将她带到自己面前。
她不松手,固执地维持着这个姿势。
“没有什么对不起的,感情这东西勉强不来。”容铮叹了口气,将她的手掌包裹在自己掌心里,听得出来声音里有些无奈。
“不是的……”蔚宛低声地解释,想说什么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容铮转过身,扶着她的肩膀,腾出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抹去了她脸颊上的眼泪,轻声说:“傻姑娘,这是活这么大没被人表白过?至于吓成这个样子?”
蔚宛自认为自己的心理素质还算可以,能受得了冷言冷语,可最是受不了这样的温声细语。
感觉真的像是白活了这么大的岁数。
抽噎了一会儿,她才缓了缓自己的情绪,眼睛里面依旧带着雾气,哽咽着说:“阿铮,我结过婚,也不是……干干净净的,明明是我配不上你,却还一直理所应当的享受你给的一切,我是不是很坏?”
“宛宛,你情我愿的事情,没有什么配不上配不上。”他凝望着她的眼睛,言语之间一派坦然。
她愣住,好像唯一能做点事情就是定定地望着眼前的男人,望进他眼底的一片温情。
和另外一人深沉难测的眸子截然不同,她能看到自己的身影。
良久,蔚宛紧咬着自己的唇终于松开,“阿铮,我心里有别人,对你来说不公平。给我一点儿时间,这次,我一定……”
无论她怎么自欺欺人,都无法掩饰一个事实。
在她心里依旧有顾靳城的位置存在。
就像是心底最深的一个伤口,久久未曾愈合,一旦触碰,依旧能尝到当时的那般撕心裂肺的痛。
容铮握着她的肩膀,随后轻抚着她的后背,修长的手指在她面颊上摩挲,声音轻缓:“别勉强自己,我只希望你不要再折磨自己了,有些事情过去就过去了,人总是要向前看的。”
她重重地点头,却知道自己压根承诺不了他什么。
“我会努力……”
努力彻底从过去的事情中走出来,努力忘记某个人,忘记曾经的一切一切。
容铮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安安静静地陪着她。
见她身上只穿着单薄的毛衣,眉心一拧,这才后知后觉地说:“回去吧,别着凉了。”
被他这么一说,蔚宛才发觉真的有些冷,从他怀中退出来,深呼吸了一口气,摇头,“我送你回去,你的行李箱还在我车里。”
容铮揉了揉她的脑袋,眼神之中多了几分宠溺。
“好了,你别跑这么一趟,女司机总是容易出事情。你把车钥匙给我,我直接开回去,改天再来接你上班。”
蔚宛这一时之间又不知该怎么回答,哭笑不得。
脸上还挂着狼狈的泪痕,后知后觉地反应了好一会儿才说:“那你等一等啊,我现在上去拿钥匙,五分钟!”
“你可以慢一点。”容铮浅笑地说着,让她不用这么着急。
蔚宛说完这话就匆匆忙忙走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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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停着的黑色车子像是与夜色融为了一体,车上的男人目光深邃冷沉,望着不远处发生的一幕。
看了到底有多久,他自己也不记得了。
清隽的眉眼沾染着夜色,说不出的寂寥深沉。---题外话---
深夜说一个鬼故事,明天大川开学,,,可能不更,可能不更,可能不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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