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兵动皇城
赵敖见情况有变,眉头蹙起,他赶紧行礼道:“父皇,这苏仲惟的字,父皇最是识得。.”
皇上也知道苏乔这张嘴厉害,他倒也想看看,苏乔能把这证据说出什么花来。
他指道苏乔:“你说。”
苏乔道:“臣拟诰文数载,皇上也最是熟悉臣的字。只是,臣避讳,家父家母的字,鲜有不减笔画的。”
皇帝这一下有些怔住,疑视了苏乔一眼,弯腰拿过他手里的信纸。他就着微弱的光线又看了几眼,看见容字,令字,术字,皆未减笔画,他看着信纸,眼神开始出现疑色。皇上看向房敉彭第,举着信纸道:“这是苏仲惟的信?”
赵敖身侧的手几不可察地缩了一下,他也转头瞥向那伏在地上的二人,道:“二位,可要从实交代。”
房簟的头深深地伏在地上,没有人能看得清他痛苦的神色,他道:“是……是苏大人的信。”
彭第未说话,只磕了下头。
皇帝再看向苏乔,苏乔也磕头道:“皇上明察。”
皇帝再看手中的信纸,一时不知该不该信,沈无况说:“苏大人,你这么阴险,说不定,是你自己故意加的笔画,但心事情一旦败露,就能以此脱身呢?”
皇帝莫名奇妙看向沈无况,他不是苏乔这边的人么?他究竟在帮谁说话?
苏乔也不知道沈无况这是什么意思,沈无况说:“所以说,现在这封信,你说它为铁证,它也说不通了,苏大人的心思如此缜密,又怎么可能会将如此重要的信件,留在这两位大人身上,而这二位大人,又怎么可能会如此轻易,就交出罪证,这岂不是太贬低咱们苏大人的机智狡猾了么?”
沈无况觉得风头不能被苏乔一个人抢了,苏乔方才讲了这么大一段文言,他愣是一个字都没听懂,只听到苏乔说了他的名字……
惠王见皇上已有犹豫之神色,也道:“父皇,如今这信,您说不是罪证,却像是仲惟的字,您说是罪证,仲惟孝贤,难有不减笔的。我等就算有彭独山手中三千人,也抵不过这禁军一万,殿前无兵符,又怎能造反?况且仲惟之言甚是在理,儿臣如今身在储位,父皇也有退位之意,儿臣再心急,也不可能举兵造反。”
他又看了一眼赵敖:“倒是某些人,今日突然进皇城,机缘巧合就遇上这等事,一口咬定是儿臣造反,还拖累仲惟与平奚,房殿前的证据也来得蹊跷,彭将军却只字未提。.父皇!儿臣恳请父皇三思!查明真相!”
惠王磕头再三,皇帝看向赵敖:“解释。”
赵敖道:“儿臣无话可说,正巧就是机缘巧合,儿臣护下父皇,难道还能有罪不成?”
赵敖说完,整个殿台都开始沉浸在一片死寂之中,无人敢言,不敢打扰了皇上思绪。
皇帝望着台下一万禁军,与台侧被拿下的几十造反死兵,还有被押后方的叛兵,他说:“把苏仲惟拉下去,砍了。”
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苏乔闭眸,伏地行礼不能言。
此时有人来报,皇城门口有百官求见!
皇帝疑惑,抬手止住拖走苏乔的两个禁兵,禁兵又互看一眼,放开了苏乔。
皇帝说:“打开城门!”
赵敖厉目而视,看向皇城门口!
谁?究竟是谁!竟然带领百官而来坏他的好事!
赵敖赶紧行礼道:“父皇……”
皇帝抬手止住。
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听,就想看看百官竟聚合而来,究竟是为何事?他登位以来,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事情!
城门洞开,百官着各色官服,或紫或朱,展脚的幞头各长两尺,皆拢着袖子迈步而来。走在最前头的,是闫岐和苏难,二人带着百官向崇政殿走去,各列的禁军皆后退让开。
夜里寒风更甚,苏难像个小老头似地拢着袖子说:“这腊月天的,好冷啊。”
闫岐嘴角有伤,眉角也凝了血,他依旧是那般傲慢地,睨了苏难一眼说:“看好戏,还怕冷?”
苏难哈哈笑了两下说:“你打算演几幕?”
闫岐说:“一幕足矣。”
……
皇帝看着百官泱泱而来,站得更直了些,捋了捋胡子道:“看来,这是真准备造反了?”
连百官,都要来替谁说话么?
皇帝看向跪立在地的苏乔,他低着头,头发有些被弄乱了,却依旧是那副冷然的模样,似乎毫不畏惧,也并不焦灼。.
这样的苏乔,是皇帝最欣赏的,若是真冤枉了他,皇帝确实会向苏乔道歉。
他看重苏乔,可若是苏乔真叛了他,他也会毫不犹豫把他杀了,以儆效尤。
殿前所有的禁军都左右让开,百官立于殿下,苏难的手也终于从袖子里抽了出来,双手交叠高举额前,众人效仿,百官行礼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拂手,百官礼毕。
闫岐立于殿下,只能看见立于台上的皇帝,以及跪在最外头的苏乔。苏乔发髻稍乱,低头思考,神色疏离。
闫岐看不见平王阴鸷的双眼,此时犹如严霜覆盖其上,他的面色越来越僵硬,他的牙关愈发收紧,唇角的弧度渐渐向上,那是表明死亡的笑容,他的意思是:闫岐你,绝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闫岐上前行礼道:“禀圣上,臣上谏!”
苏乔似乎才回神,他听见是闫岐的声音。他转头看向台下,是闫岐!真是他!
闫岐也望向他一眼,不知袖里拢着什么,他提着衣摆,缓缓踩着阶梯上前。
皇帝冷目望着他,等待他的谏文。
闫岐从袖中取出谏文一本,附上信笺两封。平王抬头见他,几不可闻地冷笑了一声,皇帝还未将谏文看完,平王就说话了:“闫大人,许久不见?”
闫岐见跪在后头的平王,他赶紧行礼道:“平王殿下,是许久不见了,晌午您还告诉我,您要举兵造反了。”
闫岐话音一落,百官纷纷惊恐交头接耳。
不是说是来为苏大人作证的么?这……怎么会……
众官又看向周围的禁卫军,心下惶然!
皇帝看完了谏文,已经没有心情看这剩下的两封信了。闫岐现在呈递的,似乎才是真正的证据。闫岐知晓一切,却被赵敖以郑南芫威胁,要他告诉苏乔虚假信息,可是苏乔居然替他救出了郑南芫,那么,即使是赴汤蹈火,他闫岐,也绝不能再受赵敖的摆布!
这参上的谏文,是赵敖历年来所有的罪证,闫岐全都一字不落地写上了,而皇上还未启封的两封信,才是赵敖和房簟彭第谋乱的证据!
可是房敉彭第是被胁迫的,真正要与赵敖联合造反的,是右金吾卫上将军,肖奉!
“尔等深夜入宫,所为何事?”
苏难在下行礼道:“为仲惟作证!”
皇帝:“哦?作何证?”
有一官上前道:“今日酉时百官出城,那禁军头领拦人去路不说,嚣张跋扈,定要苏仲惟大人留下!”
此官话语刚落,后头百官们也个个附议道:“是笆上,我等为官数十载,不曾见过这等队领,岂非没把咱们放在眼里?!”
皇帝看向禁军队领,正好就是那个让人把苏乔押上来的禁军的队领。队领惶恐立刻跪下行礼道:“皇上!臣……臣冤枉啊!”
“还说你冤枉!”皇上怒不可遏的把信和谏砸在队领的头上!
“还说你冤枉!”他指着队领和那些禁军:“你们!你们全都要造朕的反!竟然敢骗朕!敢骗朕!!!”
皇帝太怒!他胸口不断起伏,突然想起什么,终于看向赵敖,指着他:“你!”
皇帝正要朝赵敖走过去!赵敖却突然笑了一下,施然站了起来,皇帝神色荒谬……
他如今老了,早没了当年风华正茂的模样,赵敖傲然站立在他身前,比他都高上了半个头。
“你还敢站起来!你给朕跪下!”皇帝咆哮着指着地面!
“呵,跪下?”赵敖也凶厉喝道:“我要你们全都给我跪下!”
他不知从何处得来的兵符,从袖中取出,高举过头!
所有人都惶恐地抬头看向他手中的兵符!那是皇帝收在手中的兵符N时落在了他的手里J城禁军,可是有一万啊!
“大逆不道!”皇帝飞唾斥骂赵敖!
赵敖一把推开了皇帝,幸好闫岐扶住了他!赵敖道:“闫岐,你既然想死,本王就不得不成全你!”
闫岐还未反应过来,台下百官皆惊呼!
“闫岐!”苏乔瞠目惊喊道!
闫岐突然好生疼痛!他紧皱着眉都不能呼吸,他低头,看着腰上刺穿的刀……
身后的队领正握着那把刀,捅穿了闫岐……
闫岐嘴角流出血,就要倒下,苏乔趔趄站起来扶住他!
百官终于慌动!苏难道:“平王赵敖造反!”
百官哗然!
沈无况一手劈开左边的禁军,在右边的禁军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他就已经被沈无况撂倒拧头而死!
沈无况趁队领还未拔刀,两步上前将队领飞踢出去!队领直接翻滚下殿!沈无况护下皇帝:“众军听令!平王赵敖谋反!全都给我护驾!”
沈无况被禁军阻拦在外的士兵终于骚动起来,纷纷举枪向外冲去!
一瞬间所有的人都开始骚动起来!赵敖高举兵符道:“众军听令!屠众臣!杀无赦!”
皇上大喊:“谁敢动朕!”
一万禁军不知如何是好!究竟是听兵符的,还是听皇帝的!可是殿侧的禁军已经和沈无况的兵队打起来了!此事右金吾卫上将军肖奉终于现身,高举长枪骑马令兵而来!百官瞬间惶然,苏难道:“快上殿!”
众人全往殿上跑,禁军们面面相觑,肖奉骑马飞驰而来!身后禁军上千!肖奉喝道:“杀!!!”
“杀——!!!”身后上千禁军高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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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么哒~~~么么!)(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