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男人三个半
02
清晨，帝都。
孔萱跑了一夜高速，终于到了帝都，但还是赶不上开会了。
孔萱从她那辆无比耀眼的红色法拉利跑车里下来，裹紧身上的大衣，理了理及腰的黑色长卷发。
她熟练地夹着香烟，靠在车上，真是搞不懂人类。
华夏地方这么大，为什么都要挤到这个PM2.5过200比十八层地狱还灰暗，每天限号通行还堵车到寸步难行，房价高到够得着须弥山神殿，医疗事故隔三差五的帝都来呢！
西藏拉萨城阳光那么好，敦煌人文气息那么浓厚......何必待在帝都这样生活艰难的地方。
又把她堵在二环！真是够了！
孔萱看见警车和救护车呼啸而过，出车祸了啊，哦，对了，每天都有人因为车祸魂归地狱，千万不要小看这个问题，说不定下一个就是你。
孔萱掐了烟，无可奈何地摇头，人类的思维没办法理解。
她正想着，手包里忽然传来一阵铃声，她等着手机响了半晌，才划开接听键。
果然那边传来一个暴怒的声音，她把手机拿的远了一点，“老三，你赶紧给我过来，不知道今天军委派人过来开会啊！”
孔萱回忆了一下，她正在敦煌莫高窟，就忽然被叫回来，好像就是因为军委的事情。
“老周，我不是故意的，我现在还在二环堵着，前面出车祸了。”孔萱说着，又从包里拿出一根烟。
“行了，麻溜儿过来，这都什么时候了，谁那么大本事能把你堵在二环！”周正国吼道。
周正国坐在会议室，满脸沧桑，三十四五的男人，被个女人闹得只觉得脑仁疼，这姑奶奶真是......没事开什么车，你飞过来谁敢堵你！
“周处长，没有跟你开玩笑，真的堵了。”孔萱靠在车上道。
周正国气的要命，道，“姑奶奶，你能先过来吗，我派人给你守着你的法拉利。”
“哎呀，法拉利算什么，周处长你一句话，我马上就到，等着。”孔萱非常官方地说道。
周正国听着那边电话挂了的声音，脑仁又疼了一次。
他看着下面坐着的两个半男人，从口袋里拿出一盒特供，他这是做的什么孽，怎么就到这里来当个头子了９不如回家种地呢！
不是人的不是人，是人的比人还不是人。这就是外面对国安九处的评价，简单粗暴明快准确。
“哎，周老大，你怎么也跟萱姐一样，她抽烟又不怕死，大不了重新长个肾啊，肺啊的，你行？” 四组长左棠从他手里把烟拿走，声音软乎乎的带着些许妖气。
这就是那半个男人，黑色长发，狭长妖魅的双眼，肤白胜雪，美貌非常，一身蓝色广袖长袍，美得不似人类，正好他确实不是人。
之所以说半个男人，是因为基本上第一次见他的人都把他当女的，没办法，长的太美，九处的第二门面。
“军委的人到底什么时候来？”一组长元微沉声问道，他已经有些不耐。
这是另一个男人，一身白袍，腰间一把长剑。这位也是匆忙赶回来为了开军委的会。
他是蜀山上下来的，人称元微道长，事实上他不像道士，更像一个儒雅博学的大学教授。
“来不了了，”二组长李子铭放下手里的书，拿出手机，道，“今天的头条，帝都边上的一条高速边发现四个人，一个穿着迷彩服的，三个毒贩，穿迷彩服的那个叫白朔，是军委重要成员白家的长子，人没死，身上还捂着一个毯子。”
周正国随即接到一个电话，半分钟后回来，证实了二组长的话。
“哪儿呢，我怎么找不到。”左棠翻着手机道，仰头去看周正国的。
“老四，你翻的是今日头条！八卦新闻！”周正国只觉得额角直抽。
李子铭把自己的手机扔给他，那是国安局的内网。
“哦......哎......”左棠看了半天，“这个毯子有点眼熟，这不是......”
“砰”地一声，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孔萱还是那一身，踩着高跟鞋施施然走进来，道，“老周，老二，四美人，我好想你们。”
她在元微旁边坐下，连一个正眼都没给，这俩人不对付已经很久了。
周正国的脾气早没了，道，“来了。 ”
“来了，军委的人呢？”孔萱问道。
“不来了。”周正国道。
“不来......”孔萱一拍桌子，瞪着周正国，不来让她这么投胎一样赶回来！玩儿谁呢！
左棠坐在孔萱对面，他起来把手机推到孔萱面前，道，“萱姐，这不是你的毯子吗？”
她的东西很好认，九处的人基本上都能认出来，上面有特殊的标志，是孔雀印记。
孔萱拿过去，道，“哎......上头条了啊。”
孔萱看着照片，顺带看了一眼下面的字，原来是白委员家的......早知道就扛回来，还能换一笔钱。
周正国奇怪，道，“怎么回事？”
孔萱也不隐瞒，把事情交代了一遍。
“怎么样，九处总是经费不够，要不要我去换钱呢，这个白公子还是个美人儿，我很喜欢。”孔萱笑嘻嘻地道。
元微道长皱眉，很明显对这件事情不感兴趣。李子铭认真地看着手里的书，好像是法语推理小说。
“老三，你能靠谱点儿吗！”周正国揉着眉心，拿出烟。
但他手里的烟还是被四美人拿走了。
“我们还开会吗？”老二放下书，举手问道。
“当然不开了，晚上我请喝酒，谁要去。”孔萱看着几个人道。
“我要去！”四美人率先道。
“还有我......”老二也道，他还是很合群的。
元微不满道，“老三，你注意身份！”对于孔萱身为天道神界正统，却在人界喝酒抽烟找美人的习惯，元微颇为不屑。
“怕什么，” 孔萱混不在意地瞥他一眼，“谁还能把我怎么样了。”
孔萱嫣然一笑，对于道士她可没有好感。就是天界的道祖见了她，也得尊一声尊者，元微嘛，实在管不到她的头上。
“我就不去了。”周正国拎着文件起来道，他家里一大摊子事情等着解决。
“去吧，”孔萱道，“反正嫂子也不要你了，说不定冷静一下更好。”周处长家里最近闹离婚，非常热闹。
周正国的瞪了她一眼，这跟他两口子闹离婚有什么关系！
“你放心，嫂子和你离婚也算好事了......”孔萱道。
周正国拿起文件扭头就走，淡定地点了根烟，真是......九处都是些什么人......不，生物。
“哎 ......怎么走了！”孔萱道。
“老三，你干嘛非揭周处的短，你没看他头发都快白了吗？”李子铭边翻书边道，周正国和他老婆七年之痒，陷入离婚危机，正想着挽回呢。
“你不懂，早死早超生，长痛不如短痛，我看嫂子铁了心要离婚，拖着也没办法，还不如放手算了，人生得意须径，天涯何处无芳草嘛，何必在这儿玩情深似海，非卿不可呢。”孔萱摸出一根烟，这次从四美人那里拿了一个打火机点燃。
“萱姐说的对，”四美人拉了把椅子坐在孔萱旁边，“我昨天还找到一个小美人.......”
“你丫的又和谁睡了，别把人弄死了！”孔萱怒视左棠，一脚把四美人踹到旁边，恨不得一把掐死他。
这货男女通吃，但是自己出身妖界，身上的阴气重的不得了，前几年还闹过人命，让孔萱专门从下面把魂捞上来。
“没事，一夜而已，死不了......”四美人依旧漫不经心。
“妖孽！”元微道，道士和妖物果然是天生的仇敌。
“你说什么！说谁呢！谁妖孽啊！”四美人拍案而起，朝元微吼道。
老二险险躲过一阵阴风，立刻站在孔萱身旁，以求这二位的战争不要波及到他一个小小的人类。
“走走走，老二，姐姐请你去吃早饭。”孔萱和老二两个人一前一后走了，留下四美人又被元微道长狠狠收拾一顿不提。
清洁工阿姨习以为常地拉了一把椅子坐在门口，等着里面两个人打完，她进去收拾。
仙妖不两立，阿姨已经习惯了。
一时间，九处一阵鬼哭狼嚎传遍上下十六层。孔萱走进电梯，道，“哎呀，真是可怜啊，又被揍了。”
“是啊，隔三差五的热闹一回。”老二一脸认同，但是真不觉得他俩哪里同情左棠了，两个人跟着去吃饭了。
此时的高速路，交警找了一遍都没找到这辆近千万的红色法拉利的主人，只好打电话道，“总部，这是有一辆无主车，请求拖走。”
孔萱眼皮跳了一下，拿出手机，发短信给自己的小弟。
“怎么了，老三？”李子铭道。
“哦，车还在二环，让小英子给我开回来，”孔萱回道，“走吧，去吃饭，我都好几天没吃了，从敦煌回来就要了我的老命。”
李子铭抽抽嘴角，果然不是人啊！
与此同时，帝都军区医院，白朔幽幽想来，脑海中还残留着昨天的残影，还有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觉。
要不是那种痛觉实在太真实，他都不敢相信昨晚的事情是真的。
这件事情，实在颠覆了白朔的遵从多年的唯物主义价值观和无神论。
可偏偏是他亲身经历，根本不可能是假的，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