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一朝发难
在朱悦儿搞定这些土匪的时候,二狗子那却出了事,不,应该说是居住在山洞那一带的人都出了事。因为老大忽然翻脸,说是不再为他们提供庇护,要他们以最快速度离开,晚了,就等着给他下酒吧。刚听得老大这么说的时候,众人都没当回事,他喜怒无常也不是第一次了,怕是又喝醉了酒说胡话吧。但就在众人打算该怎么着还怎么着的时候,却被老大轰了出去,还没反应过来就到了别处。
揉揉摔得生疼的屁股,有幸掉到一起的人互相搀扶着站了起来,看着不远处的入口,脸上满是迷茫,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了。有人面露惶恐,有人面露不安,有人怒火大燃,也有人无助哭泣,怎么好好的就不让他们继续住了呢?不等这些人做出反应,老大就把他们的东西全都扔了出来,虽然说也没什么好东西,但有总好过没有。捡起自己的包袱,看着曾经熟悉的一切,有人咬了咬牙,第一个走。
有人抱着包袱蹲在原地,似乎还是不甘心,想要留下,期盼那一丝丝可能。
“哇哇哇……”三娃子靠在二狗子身上哭得稀里哗啦的,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二狗子却是咬住了嘴唇一声不吭,半晌,道:“别哭了,俺们有手有脚,还怕养不活自己吗,俺听说城里好做活,只要有力气,就能挣口饭吃,不比在这里强?再不济,俺们也可以去讨饭,那些有钱人嘴里漏一点,就够俺们吃了。”
话音刚落,二狗子就被人拍了一巴掌,却是三娃子卧病在床腿脚并不利索的娘打的,只见她怒道:“做什么都不能做乞丐,何况你们是男丁,可不能做出这般糟蹋自己的事。大娘再不济,也不会让你们去做乞丐,趁早打消了这念头!”
二狗子老实听训,却在想起姝悯时,面色一苦,如果跟着姝悯一起离开就好了。但三娃子和大娘不能没有他,他们一个傻一个病,没人照顾,可怎么活?
摇摇头,二狗子拍了拍三娃子,和他扶着大娘走了,得在天黑前寻到落脚的地方。回头看了一眼,二狗子却有点担心老大,总觉得这是要发生什么事了,才会逼得老大这般翻脸无情。可他又能做什么,他连姝悯都打不过,还怎么帮老大?
二狗子他们离开后,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的离开了,就是一开始打算赖在这里不走了的人也慢吞吞的动身了,因为他们还真怕老大会把他们做成下酒菜。而在这些人都离开后,一直盘腿坐在山洞里的老大睁开了眼睛,看着前方,轻声道:“既然来了,那就现身吧,还是说多年不见,你也学得那人藏头露尾的怪癖了?”
话落,一个穿着白色道服的男人凭空出现在老大面前,眉眼带笑的看着他。
“你还是一点都没变,仁慈得近乎愚蠢。”白色道服男人散出神识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后,轻笑一声,走到老大面前,摸了摸他的脸,道:“啧啧啧,亏你舍得,竟将自己藏在这副皮囊下,若是让他看了,指不定会是怎样的心疼呢。”
老大不闪不避,任由这人轻薄他,半晌,道:“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些废话吗?”
白色道服男人似乎摸上了瘾,还亲了亲老大的脸,道:“自然不是,不过是想请你回去罢了,须知道这么多年来,念着你的人不止他一个,还有我们啊!”
“你该知道我的选择。”老大终于动了,却是偏开头,避开了白色道服男人的再一次亲吻,一吻落空的男人也不生气,只摩挲着老大的脸,面露可惜道:“兰依,你又何必如此执着呢?为着一个周身酒气的醉汉,抛下师门不说,还把自己弄成这个德性,可真是一点都不像那个曾经冰冷得谁也无法靠近的有无仙人啊。”
“有无仙人已死,死于数万年前,现在在这里的只是一个闲游散人罢了。”兰依起身,推开了白色道服男,做出送客的手势,在出手救朱悦儿和姝悯的时候,他就做好了暴露的准备,却不想会是这人先一步找到他,或许那人已经忘了他的存在。毕竟仙路漫漫,一心痴迷于修道的他,又怎么会有工夫关注一个“死人”。
白色道服男人轻挑眉头,带着一丝戏谑的笑意说道:“兰依,我们门派的特殊性众所周知,死亡不过是又一个开端罢了,不代表着终结,也不代表着前缘尽灭。无论轮回转世多久,你都还是原来的你,我们也还是原来的我们,便是日夜逆转,海水倒流,变化的都不过是这尘世间的风景,不变的是我们共有的记忆。”
兰依摇摇头,看着男人,道:“真正执着于过去的人是你,便是记忆不变,便是死亡不灭,轮回的那一刻就已是新的开始,我已经放下,愿意在这尘世间轮回。你又要到何时才肯放弃当初的恩怨,追求心中之道,完成师父的遗愿呢?”
“不要跟我提师父!”白色道服男人忽的沉下脸色,面色不善的看着兰依。
“那我和你就没什么好谈的了,且去吧。”兰依神色淡淡,一点都不像面对姝悯时的那般鲜活,白色道服男忽的一笑,伸手掐住了兰依的脖子,道:“你说得对,有无仙人的确死了,和他有关的一切都已经结束,比如他令人惊惧的修为。你说,现在的你对上我,能有几分胜算呢,而把你带回去后,我们又能对你如何?”
兰依微微蹙眉,道:“你何必如此?我已经放下,又为何非要我重新拿起?”
“因为我想让你回到我的身边,横竖那个蠢人怎么都找不到你的踪迹,不如就让他一直寻找下去,而你却陪在我身边,弥补这么多年来,你欠我的情!”白色道服男人说着,亲了亲兰依的脸,在他有所反应之前,手腕一转,就带着他离开了。兰依只感到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觉,也没有反抗的迹象,似乎是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