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所有的等待，都会不期而遇
翌日，阿灼一大清早的就吃了早饭准备老太太屋里请安。
阿灼路过后院，看着府里一拨拨的丫鬟周身都萦绕着一丝喜气，想着年关将至，心里也存着点点向往，前世她在宫中，逢年过节的时候还要注意着贵女的仪态，人前也不能显露出丝毫的渴望，后来，她出了宫，也并未过着个正经的年夜。这辈子，在这个并不显赫的家里，虽说情味不是那么浓烈，但她也十分向往普通的家里那般的年夜。
进了惠竹苑内，阿灼见老太太的院中的丫鬟都在各忙各的，差不多的都在为过年做准备。
一晃神的时间，阿灼就到了房门口，门口的小丫鬟见了大小姐过来了，忙福了福身子，打着帘子让阿灼带着丫鬟进去了。
阿灼一进内室，见屋子里祖母与杨嬷嬷都在那软榻旁的桌子旁比对着什么，她走近了唤道：“祖母，这是在做什么呢？”
老夫人回头看了阿灼一眼，笑了笑道：“阿灼，来了啊，快来看看祖母选的几个花样子？”
阿灼凑近了一看，原来是几个帕子上花样子，有鸳鸯戏水、鸾凤和鸣、比翼双飞、蟾宫折桂等等好几个图样，心里存着几分诧异，也不知如何开口，这些个图样不都是新婚之人才用的吗？
老夫人等了半天，见阿灼瞪着眼睛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心中也差不多明了她这会儿在想什么，嘴角勾了勾，笑着道：“你这个丫头，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快看看哪一个好看些？”
阿灼心里直范嘀咕，老太太这是要闹哪般，问她这个既未出阁又未婚配的姑娘是做什么意思？看着老太太直视的目光，她随便挑了两个花样子指了指，道：“这两个都还挺好看的，祖母这是哪般？”
老太太笑眯眯的，一副慈祥的样子坐在软榻上，拉着阿灼的手，和蔼可亲道：“阿灼啊，来，过来坐在祖母身边，我的小阿灼现在也长大了，再也不是小时候在祖母身边那个牙牙学语的那个不懂事的小丫头，真是女大十八变，阿灼现在生的可真是花容月貌、聘聘婷婷啊！”
阿灼听着这话，老脸一红，她虽自认这张脸蛋长的还不错，额，好吧，是非常不错，但也禁不起别人这般直巴巴的夸奖啊。
一张脸都溢着止不住的热度，阿灼满脸羞意，不好意思的朝着老太太道：“祖母，......”
“我的小阿灼也晓得不好意思了，好了，好了，祖母好好的问问你，你今年也约摸十三岁了，再得两年时间就要及了，你也知道我们大周这的规矩，大多数女儿家十三四岁就要说亲了，要不是你娘亲走的早，这事你娘亲早该做主给你操办了，你现在也跟祖母说说看，你较喜欢什么样的男子，祖母也能给你好好的挑挑，祖母现在啊，也就只想着你们几个小辈能早点成家立业，我的小阿灼也早日可以觅得良人，这样的话，祖母将来也有脸去见你娘啊！”
老夫人想起阿灼的娘亲，也就是她的侄女，便满心痛意，都怪她啊，若不是她执意将馨心娶进门，馨心也许不会离开这世间啊，也许会在别的地方幸福的生活着！想起这些，她一脸愧疚，道：“祖母，阿灼还小嘛，阿灼唯愿一辈子陪在祖母身边，替母亲在祖母身边尽孝。”
老太太似还是未从旧日的情感中脱离出来，又听到阿灼这一袭孝意的话道：“阿灼，祖母现在这老身子骨也不知可以撑到什么时候，若是哪天说去就去了，真的是无脸去见你母亲啊！”
阿灼听着老夫人这伤人的话语，只觉得心底涌出一股热意，眼角通红，嗓子也带着些热意，语气激动道：“祖母可不能再这般说了，再这样阿灼可要生气了，婚姻大事，阿灼都听祖母的。”
老太太听着阿灼这话，也觉得有些过分了，现如今，自己那大孙子整日里忙的看不见影子，也只能操心着阿灼这事，她这会儿也明白了阿灼这大姑娘的羞意，脸上扬起笑意，欣慰道：“好，祖母不问了，祖母以后定会多选几个优秀的少年儿郎，让阿灼自己来挑选。”
老太太当初配错了一桩婚事，害的如今她侄女与孙阳相隔，现在可断不敢再做出那般果决之事，她又不相信柳氏那个妇人，现在阿灼这事她也只能多费些心了，等到过些时日，她唤人去叫她那外甥女，如今的礼部侍书董靖的夫人陈青青，她可知道她那个外甥女说媒可是一流的，到时候她去约着来府里坐一坐，让她把这全京城的优秀男儿都数落数落，她再给她家阿灼选一选，这次，她定会寻一个阿灼与他两厢情愿的姻缘。
这边阿灼听着老太太讲着她的婚事，心里也起了些沉思，她曾求而不得过，自然也知道那份痛苦是谁也承受不来的，这会儿的她，不，应该说上辈子临终前的她，就已经想通了，若再有一次机会，她定会找一个相知相通的人。
她知道，这世上所有的等待，最后都会不期而遇，现在的她也只要等待就好了。
在老太太的院子里待了将近一上午，临近午时的时候阿灼才出了这惠竹苑。
年关将至，入夜后，又下了场大雪，天气越发寒冷，阿灼整日里都觉得腿脚冰冷，索性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日日窝在这地龙烧的正旺的屋子里。
大年三十的那天下午，侯府里大房二房三房的人都聚了起来，阿灼听清欢讲是这要每年一次的开祠堂祭祖，觉得些许好奇，这日里，也不觉得天冷了，穿的厚厚的便跟着众人在人群中站着。
这会儿，祠堂门口已站满了人，阿灼和康夏几个女孩子都在人群后面站着。
最前面，康明城这个一家之主作为主祭人，正目色庄重的做些行礼之事，祭祀开始的时候，最先洗手焚香，后焚帛奠酒，最后带着众人向列祖列宗磕头行礼，这才祭祀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