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病入膏肓的娘亲
“你,跟我走!”唐宁一把揪住王慈云的头发拽着他朝门外走去,身后倒地呻吟的家丁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追了出去,“你们给我滚回去,在跟着,我就要了他的命!”不知道什么时候唐宁的手上竟然多了一把切药刀,此刻正抵在王慈云的裆部,狼狈不堪的王慈云只好冲着他的家队挥手,命令道:“你们回去,回去!”
众人再也不敢上前一步,慈云药馆的门口刚好拴着一辆马车,唐宁拉着王慈云上了马车,然后甩动绳鞭,马车扬长而去,约莫一炷香的时间,马车拐上了一条山路,被乌云遮住的弯月稀稀疏疏的投下几缕冷光,照的摇曳的树枝在地面上投向鬼魅一般晃动的影子,这,莫非是去黄泉之路,而这个少女,就是地狱索命的罗刹?
沿着曲径,又行走了一炷香的时间,一个破败的茅草屋呈现在众人的视线,连日下了几天的雨,建屋的茅草发出腐烂的恶臭味道,迎面扑来,让人作呕,这还是人呆的地方吗?
唐宁蹙着眉头,茅草屋的里面,传来一阵急促的咳嗽声,一声接着一声,声嘶力竭,简直要将五脏六腑都刻出来似的,如此严重的咳嗽,只怕是肺痨!
听到这咳嗽声,王慈云脸上露出惊悚表情,连忙摆手说道:“这病,我治不了,治不了!”肺痨,那可是不治之症,而且,还是会传染的,王慈云的脸色当即就惨白了,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唐宁可不由他分说,拽着他的身体将他强行拉进了茅草屋,屋内的陈设很简单,一张桌子一张床,一盏捻到很小的油灯闪烁着微光,床上蜷缩着一个身影,骨肉如柴的身体因为剧烈咳嗽而蜷缩成了一团,这就是本尊的娘亲。
“宁儿,我都说了,那些大夫不会跟你上山的,你非不信!”他们没有钱,怎么能请得动那些大夫呢?林氏的声音听起来波澜不惊,只是在那背后,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辛酸和无奈,她慢悠悠的转身,目光触及到站在唐宁身后背着药箱的王慈云,空洞无神的瞳眸之中当即飞过一道神采,她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她竟然真的请到了大夫?
“愣什么,还不赶紧治病?”唐宁狠狠的瞪了一眼王慈云,眼神之中透着警告,王慈云打了一个激灵,上前一步,在自己的手指勉强能够够到夫人脉搏的地方止步,一副生怕被传染的样子。
见此,唐宁抬起脚就朝着他的屁股狠狠的踹了一脚,道:“有你这样把脉的吗?”
王慈云向前一趴,整个身体都撞上了妇人,当即面呈死灰之色,他伸出手指产颤颤栗栗的为林氏把脉,手指才刚刚碰到,他立即缩回,张嘴就说:“没,没救了,准备,准备后事吧!”
王慈云的话引来林氏一阵剧烈咳嗽,嘴里吐出一口黑血,溅了王慈云一脸,“啊”王慈云发出一声惊悚的叫声,然后他就猛的用力将林氏推了出去,林氏后背撞在墙上,本就不堪的身体哪里禁得起这样的猛烈撞击,当即两眼一翻就昏厥了过去。
“你找死!”唐宁气的肺都炸了,他还没有细加诊断就直接说命不久矣,准备后事这样极度打击病人的话也就算了,竟然还那么用力的狠狠推一把,这不简直就是要她的命吗?上前一步就拎住王慈云的衣襟,“庸医!”
“给我滚!”
王慈云求之不得了,连滚带爬的离开了茅草屋,唐宁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环顾一贫如洗的茅草屋,本尊的日子看来是过得十分艰苦。
打开王慈云遗留在此的药箱,里面有一些常用药材,还有几个颜色不同的瓷瓶,唐宁一一从里面倒出了几粒,放在鼻尖凭味道分辨它们的成分,其中一味闻起来成分的配置和现代的藿香正气丸差不多,唐宁从那个瓷瓶中又倒出了几颗,然后塞进了妇人的嘴巴里,又从水缸里面舀了一点凉水用手蘸着扑在她的脸上,几分钟之后,昏厥过去的妇人幽幽的睁开了眼睛。
唐宁见她毫无生气的两眼只是盯着屋顶,安静的流着眼泪知道她是被王慈云的话给刺激到了,连忙生涩的叫了一声:“娘”安慰道:“你别听那个江湖大夫胡说,你不会有事的!”
“江湖大夫?那不也是你请过来的吗?”林氏苍白的脸上绽开一道虚弱的笑意,细看之下,她浅浅一笑的时候脸部的线条十分优美,五官生的也很匀称,很秀气,可以看得出来,如果不是长期被病魔折磨的面黄肌瘦,她一定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儿。
“娘不怕死,只是舍不得宁儿你!”林氏抚摸着唐宁的脑袋,辛酸的泪水再次滚滚而下,连带着唐宁的心也酸酸的。
北风呼哧呼哧的拍打着破落的窗棂,咯吱咯吱让人根本无法入眠,唐宁就这样睁着眼睛一直到天明,好在,林氏在她独特的手法按摩下难得睡了一个安稳觉,许是这些日子饱受病魔折磨,以至于唐宁轻轻的带上门熟睡的林氏竟然浑然不知。
这古代天然无污染的空气吸起来就是让人觉得耳目一新,唐宁深深的吸了几口气,一扫胸腔内的抑郁,登高远眺,峦峰叠嶂,沟壑纵横,白雪覆盖的绵延不绝的山脉显得神秘而又悠远,冷冽的山风吹的唐宁略显大的外袍猎猎作响,放眼望去,东方破晓,遥远的天际曙光渐露,天边云峰峥嵘,唐宁第一次看到如此壮观的日出,一道朝霞划破一道云隙,那金色长剑般的光辉,刹那之间射中了唐宁的眼睛。
旭日东升,光芒万丈,持续了多日的雨雪天气,终于落下帷幕,唐宁张开双臂,整个人沐浴在一片金色之中。
活动了一下筋骨,唐宁便整装待发,林氏的命要治,得需要上山采一些药材,隆冬腊月,正是一年之中最冷的日子,越往林中深处走去,越觉得山路难走,在小的风吹在脸上都感觉像是一把快刀,刮的皮肤刺痛不已,唐宁拉了拉身上用来遮寒的蓑衣,依然感到风寒刺骨,便在雪中小跑了起来,打算走出些汗来,抵御在雪地冰天的寒冷.
就这样走了三五里路,忽然,在面前白雪覆盖的一片旷野之中,一个格外醒目的火红身影映入唐宁的眼帘,她顿住了脚步,在看清楚那火红身影的模样时,心中顿时欣喜若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