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星璇的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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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仇?报仇有意义吗?报仇就可以让我的星璇活过来吗?”我在辰骁的怀中奋力的挣扎着,他红色的瞳孔中带着一丝心痛之意。.
我知道辰骁已经对我失望了,可现在的我哪有心情顾惜别人的感受,我只想死,我只想陪星璇而去。
“难道你都不在乎肚子里孩子了吗?他是你们的骨血,是你们生命的延续。”辰骁恨铁不成钢一般,冲我大声的吼叫。
他的瞳孔因为愤怒变得猩红,俊秀的脸上写满了对我的失望。
我抚摸着肚子,低头看着河边的石子。
我,已经感觉不到小东西的存在,心里好空……
星璇,他不会怪我的,他了我要我怎么活?
我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坚强,没有他在身边,只有他死后的灵守着,我活不下去、活不下去、活不下去……
“如果你可以救星璇呢,如果他可以复生,你可还愿意鼓起勇气活下来?”空中传来一声绵长有力的声音,缓缓的天空中就垂下来几缕白色的拂尘的丝线,“抓住它,为师拉你回来。”
“我真的可以救星璇?星璇着的可以活过来吗?”我举头对着幽冷昏暗的天空不确定的喊道。.
他没有回答,只是那拂尘的白色丝线正在慢慢往回收,辰骁看了我一眼,慢慢的消失了。
那一瞬间,我的心中响起的是星璇消失之后对我说的话:“我的灵会守护着你。”
星璇虽然消失了,可他的灵还在我的身边,也许世间真的有某种办法可以聚合星璇的灵,就在白色的拂尘快要退到我够不着的地上的时候。
我双足点地,奋力的向上一跳,抱住了白色的拂尘。
眼前是一片白光笼罩,拂尘慢慢的往上飘去,一直一直持续了很长时间,这里只有白光,没有其他任何的景物。
这里是幽冥和人界的分界线,只要我松手,就会重新跌入永无止境的幽冥深渊中。
恍然睁开眼睛,我躺在师父观中的榻上。
师父手中举着一只拂尘,正慈祥的看着我,“乖徒儿,你终于醒了。”
摸了摸小腹,小腹一片冰凉,我感觉不到宝宝的胎动,心中陷入恐慌:“师父,我的宝宝,我的宝宝……”
“哇——”一声我吐出一口血在地上,身上的力气就像被抽干了一样。
“徒儿,师父正在想办法治好你的伤,至于为师的徒孙……他……为师修行尚浅,恐怕保不住。.2yt.la哎,要是为师的师父,你的太师父在就好了。”师父叹了一口气,拍了拍我的肩膀,有些无奈的说道。
我的……我的宝宝保不住了吗?
眼泪在脸上纵横交错,我的心就像是再次被撕碎了一样,腹腔里的血不受控制的从嘴角溢出来。
痛苦折磨的魂灵,可偏偏我选择了活下去,为了复活星璇苟延残喘的活下去,我失去了我们的宝宝。
宝宝……
妈妈真的很对不起你。
妈妈……
是这个世界上最不称职的母亲,妈妈真的很爱很爱你……
我崩溃了,整个人因为失去宝宝,歇斯底里的大吼:“宝宝,不要离开妈妈,宝宝,妈妈就只剩下你了。”
师父无奈的摇头,手掌掩面,似乎是被我的哀伤所感染了。
辰骁背过身躯,仰着头,似乎是要让泪水不那么容易从眼眶里跌落。
我身边忽然有无数个白色的光点起起浮浮,它们给我的感觉,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亲切。
它们聚拢在一起,轻轻的落在我的小腹上,小腹中流过一丝暖流,缓缓的我竟能够慢慢感觉到轻微的胎动声。
我用手去碰它们,聚拢的光点一下又散了开来,围绕着我的周身飘动着。
摊开掌心,一只光点落在我的掌中,是那般的温柔。
我捂着唇,泫然而泪,是星璇回来了!
是星璇的灵在陪着我!
“星璇,是你吗?是你回来了吗?”我大喊着星璇的名字,那白色的光点贴近了我的侧脸,就像浅浅的一个吻。
就好像星璇给了我一个回答,“是我,苏紫,我的灵会守护着你。”
一旁的师父和辰骁看的瞠目结舌,师父沉默了良久,才缓缓的道出一句元好问的词:“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
星璇的灵围绕着我的周身飞舞,就像是无数的萤火虫将我包围,他的灵治好了我内伤,救醒了我的宝宝。
我能感觉到,宝宝在腹中眼角还带着一丝未干的泪迹,一边在梦中咂嘴,一边轻轻的低唤着:“爸爸。”
“师父,你真的会救星璇吗?他是鬼界中人,您没有道理救他,不是吗?”我擦了擦眼泪,凝视着师父。
鬼、道不两立,当初师父收我为徒,恐怕也是为了能够处处掣肘星璇。
现在,他肯出手救星璇,说实话,我不怎么信。
“能救星璇的只有你。”师父极有深意的看着我,然后看了一眼辰骁,说道:“辰骁,此事和你的身世有些关联,师父觉得你现在还没有到知道的时候,你先退下吧。”
“是,师父。”辰骁并不好奇自己的身份一样,低头拜过,就离开了。
“乖徒儿,你可知为何为师会帮你?”师父问我。
我摇头,我怎么会知道,他这般问我,想必是想故弄玄虚,自问自答一番。
果真,师父摸了摸自己胡子拉碴的下巴,忧郁的说道:“那黑衣的少年名为凤雏乃是鬼王之子,自幼便受属下拥戴惯了,不喜任何人忤逆。星璇为汉室之后,被兄害死于战场,入鬼界而不堕人格,被鬼王收为开山大徒弟,鬼王已去仙界,鬼界只剩这两人,两人相争已有千年。星璇来自人界,自会对人界有所庇佑,平衡人鬼两界关系。如今星璇一死,若无星璇庇佑,人界……危矣。”
“既然星璇如此重要,师父,你一定会想到办法帮我的对不对?”我睁大了眼睛,仿佛看到了希望,从床榻上下来。
膝盖一弯,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