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重查旧事
就在符摇光与邵离商议着如何说服符卓元之时,在数万里之外,凡人界中梁国境内。
金葛正站在天牢之中。这里关着的都是罪大恶极之人,通常进入天牢用不了多久便要被问斩,而少数得以活命的幸运儿也会立刻被免罪离开天牢。因此这里的囚犯们通常不会在天牢中关得太久,但金葛眼前的这对夫妇却是例外。
他们乃是梁王钦命打入天牢的罪犯,但梁王却不曾下令将他们斩首。不但如此,据说梁王还亲自吩咐,说要让这对夫妇在天牢里受尽折磨,但却务必不能要了他们夫妇的性命,否则便拿狱卒是问。
这对夫妇不是别人,正是曾经的左相夫妇吴仲与金氏。当年吴仲停妻再娶,而他后娶之妻金氏更是心狠手辣,直接对符摇光养母洪氏下毒手。
而后符摇光阴差阳错,成为国师府大小姐,也没忘记这夫妇二人,若非吴仲薄幸寡义,金氏蛇蝎心肠,洪氏也未必会死。符摇光当时已成修士,不能直接杀戮凡人,便在梁王派人前来国师府询问吴氏夫妇是否得罪了仙师之时,直言他们之前的行为令仙师十分不悦。
梁王本想直接处置了吴氏夫妇二人,但考虑到如今吴氏夫妇得罪的仙师不在凡人界,若是他杀死吴氏夫妇,那些仙师寻来,无法出气,说不得便要迁怒于他。
因此,梁王便依然留了吴氏夫妇一条性命,只是吩咐下去,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务必要让他们生不如死,但又要让他们活下去。
这样的命令之下,吴氏夫妇顿时如同活在炼狱中一样。但今日,那些狱卒们却是难得态度好转,不但让他们用了颇为丰盛的一餐,还派了下人让他们夫妇沐浴梳洗,又换了一套干净衣衫。
吴氏夫妇却没有丝毫喜意,狱卒们的态度使得他们不由得联想到断头饭,据说犯人们被问斩前,都会吃上一顿好的,这与他们的处境又何其相似。
吴氏夫妇虽然怀着这种猜测,心里却是十分麻木,并没有任何怨恨不甘之意。这些年来的折磨,使得他们已经毫无求生意志,实际上最近一年多,那些狱卒们对他们的折磨已经在逐渐减少,就是惟恐他们承受不住,就此病死连累他们。
吴氏夫妇看到金葛,都是一愣,他们没有想到,这一番待遇竟然不是要杀他们,而是因为这个女人要见他们夫妇。
虽然金葛身上的穿着并不如何华贵,但她身为修士,即使没有特意表现,通身也自有一种不凡的气度。
金葛看着吴氏夫妇,道:“你们便是吴仲与金氏?”虽然金葛态度倨傲慢,但明显可以看出,她对吴氏夫妇并无恶意。
金氏犹如死水一般的眼睛里终于泛出一点光彩,这女人的气势与当年那些仙师很像。她的女儿吴四娘可是被那些仙师带走,难道是她的女儿来救他们了么?
金氏在多年的折磨之下,耳朵几乎已经全聋,她拼命倾身向前,试图听清金葛的话语。
金葛目中闪过一丝厌恶,但为了达成目的,也只能任由金氏靠近,并放大声音道:
“吴仲,金氏,当年你们曾有一养女,名唤吴三娘,听闻当年就是因她之故,得罪仙师,可有此事?”
吴仲听了道:“正是如此。”
金葛道:“这其中过程,你们都仔细说给我听,若是有用,我可以做主,放你们出去。”
当年吴家冒犯的几名修士,郑茴与郑飞兰都死在凡人界中,而符闻亦早已忘怀此事。符摇光虽曾暗示过不能让吴氏夫妇好过,但她如今自身难保,也理会不了这凡人界之事。因此只要金葛出面,要放吴氏夫妇自由那是毫无问题。
听了金葛之言,吴氏夫妇的眼中泛起希望的光芒。虽不知金葛为何要问这些问题,他们还是事无巨细,仔细地将来龙去脉说了出来。
当着金葛的面,金氏不敢说谎,就连她曾拜托国师府下人,弄来符箓,害得符摇光养母洪氏一病不起之事也毫无隐瞒,统统说出。
金葛仔细听着,心里却是十分失望。
她会来打探这些事,乃是受了郑华瑛之命,要她在凡人界中调查杀害郑茴与郑飞兰的凶手。
当年郑华瑛亲自前来,都未能查出什么,金葛又能有什么办法?但金葛被发配到凡人界,若是不想终老于此,就算事情再难,也要硬着头皮去做。哪怕调查不出凶手身份,但金葛想着,若是她能找出郑华瑛遗漏的线索,说不得便可以借此机会,重回郑华瑛身边服侍。
因此,金葛在查不出什么有用线索之后,索性采用了笨办法,那就是以郑茴与郑飞兰殒落之地做为起点,一路追踪她们曾经经过的地方。
虽然她依然没有查出什么线索,但经过仔细的排查,却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那就是之前每隔一段时间,就能找到郑茴二人停留的踪迹,但自从她们二人离开梁国境内,直到殒落之前,这其中的一大段行程却是一片空白,根本查不出她们经过的路线。
金葛将此事上报于郑华瑛,但郑华瑛却是不以为然,郑茴二人身有飞行法器,之前是为了调查才会不时停留,留下踪迹。而后来郑茴寻找不到战辉踪迹,心灰意冷之下曾传讯回族中,称她实在寻不到什么线索,只能打道回府,算算时间,正是她离开梁国境内的时候。
在郑华瑛看来,金葛之所以找不到二人停留痕迹,是因为郑茴二人已经不打算再继续搜查下去,而是直接驭使飞行法器,离开凡人界,这样一来,金葛自然不可能发现二人停留的痕迹。
郑华瑛不理会金葛,金葛却没有就此放弃,既然郑华瑛不信,那她就找出证据证明自己的观点。
既然郑茴二人是在离开梁国境内后失去行踪,那么,她可以仔细搜寻一下二人在梁国之内的行动,或许便能发现什么线索。
如今金葛找上吴氏夫妇,便是为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