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海上摆渡人
雪已散，风却未散，飘雪很快地将走过的路重新填起，空留一串没有来处的脚印。
苏清绕过雪岭，风带着一股大海的气味飘了过来，她有些疑惑地抬起头来，兜帽中露出茫然的双眼，这茫茫雪山之中为何有海水的味道。
继续向前走着，耳边除了呼呼的风声，还伴随着海浪冲击着砂岩的声音，苏清皱了皱眉头，难道到了大陆极尽之地吗？
当她踏到高峰之时，看到了一望无际碧蓝的大海，海水之上却没有浮冰漂浮着，唯有这雪山独立在此。
苏清慢慢向下走着，那人指着方向的最后地方便是这海边。
她站在岩石上漠然的看着这不着边际的大海，雪山茫茫蔓延好几里，遮挡住了两侧视线，然而正前的大海之上却是海水相接，看不到任何的岛屿痕迹。
苏清在想，莫不是她被传送到了天中大陆的最边缘，天中大陆被海水环绕，可是她转念又想起那人说的地方，上星海，星海一词为何觉得如此熟悉，难道是……苏清茫然的遥望大海，是星海域吗？那个前辈口中隔着几十年路程的遥远之地？
苏清在这一刹那竟有些不敢想象了。
忽而，耳边传来吆喝之声，苏清垂眸一看，却见大块岩石一侧有一艘小船绕过来，船上的船夫面容老迈，却是个筑基初境的修士，他对着满脸笑意地问苏清，“姑娘，渡海吗？”
“老人家，这船去往何方？”
“自然是启灵岛。”船夫笑着说出一个地名，苏清木然而问，“上星海？”
“正是此地。”船夫又唤她，“姑娘若是走就快些吧。天色渐晚，这可是今日最后一程了，若是再不走，这莫灵山的大雪继续飘起来，这夜可就难过了。”
苏清点了点头，跳上了小船上，船夫一声吆喝，“走喽。”
小船撑着礁石调转了一个方向，向茫茫无尽的海域之中前行。
苏清默默地看着，“老人家，这上星海好似有些距离。”
“哈哈，小姑娘莫慌，老头子我在这渡海已经渡了百年，你可别看这小船破落，其实已经陪着老头子行驶了一百多年了。放心好了，老头子一定会把你送上岸的。”听着船夫爽朗的解释，苏清不由得看向这老叟，她问，“老人家一身修为，为何在这茫茫大海之中渡人呢？”想来也是奇怪，在天中大陆修真界中筑基境算得上一个修真家族中的高手了，这般实力不该淹没在这没有展望的大海之中，就算是为了生计，这一船一次又度得了几人、得到几块灵石呢？
苏清疑惑地看他，船夫坦然一笑，却说，“这是老头子的承诺。”
说着，两臂撑着船桨踏着海浪前行数丈之远，他悠悠对苏清说，“老头子曾经在海上遇上险境，是渡海人救得我的性命。老头子感激恩人，那时我恩人已经筑基大圆满了，却固守此地，他说炼心，老头子曾经不懂，所以好奇的在岸边观察过好久。直到一天恩人告诉我，所谓炼心渡的不是别人而是渡自己。”
“渡自己？因何而渡？”
他对苏清说，“恩人临行前告诉我，若是有一天想寻回自己的心了便回到这里。”
苏清微微一叹，懵懵懂懂，那船夫却平静一笑，问苏清，“小姑娘怎得从莫灵山脉下来，那地方可是少有人行走之地。”
“莫灵山是有何异常吗？”
“说不上异常，那莫灵山里的山灵不喜外人打搅他们的神灵，老头子我在这海域中路过好些年，从未看到有人从莫灵山上下来，而所有欲上莫灵山的人，要么被他们扔进了海中，要么就是杀了。”船夫摆了摆船桨绕过浪头，“这莫灵山啊，排斥所有的修真者。”
苏清眼眸转动了几圈，恍惚的点点头，听到那船家又问，“姑娘还没回答我这老家伙的问题呢？”
苏清歉意地笑了笑，老实相告，“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到这里的，不小心打开了秘境的传送阵法，就落在了这里。”九分真一分瞒。
“原来如此。”船夫点点头，似乎并不感疑惑与意外，反而自己解释了，“应该是上古先人留下来的传送阵法。”
苏清听着有些诧异，“老人家，这里的传送阵法有常见吗？”
“也并不是很多，只是每隔着几十年就能听到这种传闻，所以习以为常了。”
“那这些阵法为何而来呢？”
老人家抬眸深深看了她一眼，“小姑娘，是从外海域进来的？”苏清并没有什么隐瞒的，初入此地自是要了解一下真实情况，便自然的点点头。
那船夫才恍然，却也热情地同她说道，“上古之时流传出天界的消息，先人们猜测通过未定目的地的传送阵法可以打开通往天界的通道，就设下无数阵法多次尝试。”船夫没有留意到苏清因惊讶木然瞪大的双眼，他摆了摆船桨继续说道，“可是却发现，这种方法几乎是大海捞针，而后果却是巨大的，轻者搭上性命，重者永无转世的可能，后来，大多数阵法虽然被毁了，但还有很多偷偷设立的传送法阵仍然存留在星海域中，至于这些阵法最终传下何处也无人可解。”
他说完才肯定的朝苏清看了一眼，注意到苏清稍放缓地惊讶神态，以为她觉得荒唐，又笑着补充，“小姑娘可别觉得不可思议，那时候先人初临此地，哪里知晓化神之后可得天界接引，进入新的世界呢。”
苏清微张着嘴，略微动了动，咀嚼了几分船夫口中的说法，这些信息好似是星海域中每人必知的常识，她顿了顿，忽然明白了尘斯上人手札上她不曾明了的地方，原来在此之外还有新的世界。
苏清心中有些混乱，那船夫却低头撑着船桨，喃喃地叹了一句，“谁愿意困在这小世界中呢，不去天界又哪有飞升的机会。”
细微的埋怨却在苏清心中搅起巨浪，他的意思是这个世界无法突破境界飞升上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