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杀虎口
从八台子村到yy县的县城,车票5块钱,让城里来的两位妹子打心底里觉得,这段路并不远。
实则有40公里,要是不声不响的一直坐在车上,说不定就会被三人发现自己所处的位置异常。
但是,老天给面子,车上一对夫妻俩由一点小事吵起来,越吵越热闹,最后扯到丈夫时常去村口寡妇家帮着干活,妻子不定期跟村支书眉来眼去。
两口子打架,别人不好劝,也拉不动,还是司机办事利落,一脚急刹车:“要打下去打!”两个人才消停一会儿,再往前没多远,就看见写着yy县字样的店招牌了。
县城里唯一的主干道上,都是打着“右玉鸡”“右玉羊”的招牌,本来顾淼对他们说的计划也就是来吃。
但是一个多小时之前刚吃饱,然后坐在车上也没怎么动弹,再吃,也实在是吃不下去。
还是要找个地方逛逛,消消食。
之前为了做游戏,顾淼全网搜寻好听的地名,除了即墨、灵璧这些地方,也有人提到了左云和右玉,于是他随便看了一眼这两个地方到底在哪里。
不过也着实没什么好看的,至今顾淼对右玉的认知几乎只是“右玉”这两个字而已。
但是,人是他给硬拖来的,那么,他也得负起这个责任,不能就这么在看不出任何特色的街上走来走去。
系统正在更新升级,自顾不暇,算了,不指望它。
路边的小店里传出熟悉的声音:
“猪,他们家昨儿自己给吃了,大丫头前儿也走了西口啦。”
“那二丫头呢?”
“让李地主他们家先一步给抢走了,现在他们家就剩张佃户本人啦。”
顾淼记得这是名为《甲方乙方》的电影,1997年的贺岁片,看一次笑一次。
忽然顾淼脑中灵光一闪,对了,走西口,,这儿就是两省交界,应该也有点什么能看的。
网上其实资源丰富,就看会不会善用关键词。
这点小事,对顾淼来说,简直so easy。
很快就查到了,在yy县城西北有一处天然关口,唐朝叫白狼关,宋朝叫牙狼关,明朝的时候跟瓦刺对撕多年,每每都从这里出兵,又改名叫“杀胡口”,明朝签了隆庆协定,狼烟散尽,蒙汉互市,就把“杀胡口”这个杀气腾腾的名字给改成了“杀虎口”。
“可是,我记得那里就是一个普通的城门洞,坐在车上不小心就路过的那种。”辛月嘟着嘴,不太情愿的样子。
李墨一倒是挺想去的,那旁边有个古村落,说不定能看见什么有趣的东西,但是这也只是一种猜想,不能百分之百保证。要是把那里说的天花乱坠,结果到那里一看不过如此,辛月肯定会失望的。
一旦心里太把什么当回事了,就会患得患失,不敢随心所欲。
顾淼则完全没有这方面的困扰,他现在在这条不长的马路上已经来回走了两趟,虽然yy县是他提议要来的,但就这么在这浪费时间也不是办法,就算杀虎口没什么好看的,至少也算个景点,就算只给个5点10点的旅行点数,也聊胜于无。
“杀虎口关城有特殊的地理意义,是关内与关外的分隔线。”
小姑娘辛月对这个理由表示不屑一顾。
“而且许愿特别灵。”顾淼又补充一句。
深受星座、血型、塔罗牌毒害的小姑娘辛月竖起了耳朵:“咦,怎么说?”
“木土堡之变后,明英宗被瓦刺抓走,他弟明代宗朱祁钰祈祷上苍保佑他安全归来,承诺只要他哥平安回来,就把‘水陆神祯’赐给右玉。过了没多久,于谦组织的京城保卫战胜利,明英宗真就回来了,你看啊,宋朝喊着要迎回徽钦二帝喊了那么久,喊到两个人死在金国都没成功,明英宗真能回来,多不容易,还不能说明许愿灵吗。”
辛月听着歪着脑袋想了想,高兴的表示:“好!去!”
说着,就拉上沙蓓蓓,去小店买水。
“这也行……”站在顾淼身边的李墨一压低了声音,“朱祁钰又不是在杀虎口许的愿,而且明英宗回来之后,夺门之变,代宗也没落着个好下场。”
顾淼看着二女的背影,淡淡的说了句:“就你话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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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县城到杀虎口的距离不远不近,没有流水发班的公交车,只能等路过的长途汽车捎上一段,时间不确定,甚至都不知道今天还有没有路过的。
想到大家现在会在这里呆着,完全是因为自己这边出的问题,顾淼也不好意思让几个人都蹲在路边陪自己吃灰,他当机立断:包车。
正寻摸着上哪儿能找个车,就听见路边停着个面包车,挡风玻璃上立了个牌子:送货、旅游包车。
一个闲极无聊的面包车司机正横在座位上哼唱着:“哥哥,你走西口,小妹妹我实在难留,手拉着哥哥的手,送哥送到大门口……”
顾淼敲敲窗子:“去杀虎口,多少钱?”
“四个人啊?一百二。”司机见来了生意,精神抖擞坐起身。
一路上司机一通海聊,力荐四人应该好好的看看右玉的树,说为了治理荒漠化,右玉下了大功夫做绿化,“现在特别美!”司机无比自豪。
见惯了绿树成荫的四人,对此表示兴趣缺缺。
司机又说,杀虎口没什么意思,还不如他家那边的铁山堡。
“铁山堡?原来在这?!”李墨一兴奋起来。
三人不解的看着他,李墨一解释说:“传说大禹治水的时候,本来要在这就把黄河一路向东引进海里,经过铁山的时候,得知它的名字,觉得石头山都难挖,就不跟铁山较劲了,所以就把黄河给改道往南走。”
辛月和沙蓓蓓一脸兴趣缺缺的样子,华夏大地上下五千年,这种没根没由的小段子太多了。
“铁山堡还有一个传说,”顾淼悠然望着窗外,“阴兵借道。”
正巧这时,窗外刮起了一阵大风,将地面上的黄土给吹了起来,纷纷扬扬把周围的一切都变成混沌的黄色。
辛月抱着胳膊,来回搓:“真的假的。”
沙蓓蓓则是一脸正气的唯物主义模样:“阴兵借道,从科学来解释,也就是历史上发生某件事的时候,正巧被旁边有磁铁的材料记录下来,然后等天上打雷的时候,就像播录影带一样放出来,不是随时都能看见,说破了也不是那么稀奇。”
“可不敢这么说,”司机摇摇头,“我小时候,半夜还往那跑过,亲耳听见过,那次,可不是打雷天,就是有点风有点雨。现在还有个规定,过了晚上十点,跑运营的大巴都不能出县城。”
又是一阵风呼啸着从车窗里吹进来,挟带的寒气,让辛月不由打了个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