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残次品
陈泽在营养舱旁边，以精神力观察着内部胚胎的时候。
只见幼体胚胎已经成型的皮肤、肌肉、骨骼与内脏刹那间迅速萎缩，然后急剧膨胀开来，皮肤化为青黑色，身体骨骼关节处突然生长出一些穿出肌肉的细小骨刺。
“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畸形情况……”
陈泽微皱着眉头继续观察，却发现胚胎的内脏在萎缩和膨胀过程中迅速坏死，关节处的骨刺停止了生长，短短十几分钟时间，胚胎就彻底没有了半点生命痕迹。
“胚胎死亡？”
陈泽有些难以置信，喃喃道：“合成的基因模板明明不存在冲突问题，为什么在胚胎接近成形的时候会产生畸变并迅速陷入死亡？”
事实上，实验中任何可能会出现的问题他都有想过，可唯独没有料到这种情况的发生。
陈泽没有过多去猜想，有了问题，他便立刻开始寻找症结所在。
从营养舱中取出胚胎尸体，在精神力分子结构微观世界与相应实验仪器的观测下，陈泽检测了胚胎细胞的内部状况，试图从中找到畸变和死亡的原因。
直到第二天下午……
“这条实验道路竟然有一大半都是错误的。”
陈泽坐在实验台前，收回精神力和视线，将一旁的笔记本移到面前，在记事本上记录到，“第一次实验，合成基因胚胎发育错误率百分之六十三点七五。”
“最初构想基本无误，修改基因信息后合成的基因模板无明显冲突，却内部存在明显缺陷。”
“胚胎发育过程中……”
十指飞动，一连在笔记本上记录下数千字内容，陈泽双手才停下。
其实合成基因的设想在开始时基本是正确的，不过在发育过程中合成基因模板虽然没有冲突但缺陷却十分明显。
这些缺陷致使胚胎在发育的时候会存在一些不稳定因素，皮肤青黑、生出骨刺都是因为不稳定性而出现的恶性畸形异变，最终畸变到达一个临界点……
胚胎的内脏无法承受急剧的收缩膨胀，所以迅速失去细胞活性与生命特征，彻底陷入死亡。
“既然构想并没有错误，那现在就需要想办法解决基因缺陷以及发育中的不稳定性。”
…………
十多天后，初步解决了基因缺陷，陈泽便立即展开了第二次试验。
初期的生长发育情况与第一次实验大体没有差别，但陈泽心中却早已提前做好了迎接失败的准备。
陈泽十分清楚，自己融合地球生物学与巫师创造学改造吸血鬼这种传说生物的想法其实相当取巧，不过……
这种方法也等于是在巫师创造学中开辟了一个小小的分支。
毕竟这种道路在陈泽记忆中并未有任何一个巫师真正走过。
而陈泽更加明白，开辟这种分支绝不可能是一两个月或者一两次实验就能成功的，他需要做好无数次失败和重新再来的准备。
随后一段时间……
陈泽没有像之前那样着急，灌输生命能量进入胚胎的速度也减缓了很多。
每天隔十二个小时进行一次营养舱内胚胎发育情况的探测和检查，然后记录下相应的实验数据。
至于其它时间，陈泽则依旧继续进行着巫师修炼，在晋升到中级学徒后，构建铭文的速度得到了飞快提升，现在大概仅十天左右他就能构建完成一个基础元素铭文。
然而这个速度在陈泽看来依然太慢……
在晋升之初，陈泽心中就逐渐生出了一些不详的预感，而这种预感也促使陈泽不敢有丝毫松懈。
虽然巫师学徒这一阶段在巫师文明中仅相当于奠基期，也仅仅只能使身体与灵魂产生量变强化，并且还不被归入巫师的正式行列，可即便如此……
巫师学徒的强大依然毋庸置疑。
不久前，陈泽曾亲自进行过一次检测，至于检测的内容便是他自身元素铭文与魔力叠加后散发的能量的强度。
而那次的测试也使得他自己都吓了一大跳，因为他赫然发现自身散发的能量竟然与一枚大型导弹爆炸中心点的能量相差无几。
“人形自走导弹了解一下？”
这句话就相当于当时陈泽内心的真实写照。
而除却能量强度之外，巫师学徒的每一次晋升都会增加一定幅度的寿命。
简单点解释就是巫师学徒的身体在元素铭文的影响下能不断刺激着细胞活性，相较于普通人陈泽躯体的衰老速度大幅度减缓，至于灵魂则是一样的道理。
要是华夏传说中那些所谓几百年的“长生”，陈泽现今无疑已经做到了。
按理说，拥有如此长的寿命，陈泽本不该这般急切，但是……
心中那股越来越强烈的不详感，让他不得不着急起来。
陈泽虽然无法猜测到这股不详感究竟源自何处，但他能确定的是，自己每提升一分，到那时可能会遇到的危险便会降低一分。
…………
某天上午……
陈泽来到四方形庄园中间的花园，微微仰身感受着久违近一个月的阳光。
而此时，花园的一处空旷地带，马库里正在与菲比、克洛伊这两个孩子一同练习着导引术中的动作。
站在十几米远的地方，陈泽没有贴近去打扰他们，只是静静地看着，同时精神力蔓延开来缓缓渗入他们体内。
“主人……”
十几分钟后，他们练习完一整套动作短暂停歇之际，三人几乎同一时间发现了站在不远处的陈泽，齐齐躬身致意。
陈泽踱步走到他们跟前，目光在马库里、菲比和克洛伊三人脸上迅速划过，笑着说道：“马库里，这段时间你提升的很快，即将要到达正式骑士的极限了？”
陈泽的话虽然是在问询，但却隐隐透着一股了然于心、不容置疑的意味。
“是的，主人。”
马库里上前一步，轻点着头回应道：“这些天您给予的药剂强度在逐次增加，依靠药效进行修炼后，进步相较之前的确加快了不少。”
“当然，你自己的努力也必不可少。”
陈泽笑着夸赞了他一句，随即转头望向菲比和克洛伊这一男一女，说道：“他们距离成为正式骑士也不远了，马库里，在他们突破之际你得时刻盯防着。”
“是。”马库里低头应了一声。
“接下来的时间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扰我，由你全权管理牧场的所有事情，还有……”
陈泽转身停顿，最后道：“适量添加一些畜养的肉牛，别让外人发现牧场的异常。”
话音落下，马库里还没来得及回应，陈泽便加快脚步离开了他的视线范围。
…………
时间一晃而过，十多天后的午夜……
“哇……哇……”
正在修炼的陈泽忽然听到一阵极为明显的怪异婴儿啼哭声，当即中断构建铭文起身来到营养舱边。
将营养舱缓缓打开，只见内层营养液中，一个还未睁眼的婴儿正张着嘴在里面啼叫，不时有一些营养液灌入婴儿口中。
“这是……这算是成功了？”
陈泽脸上浮现一丝淡淡的诧异之色，来不及细想便连忙将人工脐带剪断，将婴儿从里面抱出来，放入早已准备好的温箱中。
过了一会儿，婴儿啼哭声渐渐停歇，陈泽才抱着一台笔记本放到温箱边坐下。
“胚胎发育完全成型，生命体征明显，没有任何死亡迹象……”
陈泽一边用精神力探查着温箱中婴儿的身体情况，一边在电脑上做着详细的数据记录。
“不过……”
记录下数据后，陈泽脸上虽然还残余着喜色，但还混杂着一些其他情绪，“基因缺陷导致的不稳定畸变仍然存在……”
看着温箱中一身青黑色皮肤，背后还生长着一对软骨膜翼的婴儿，陈泽皱眉道：“准确来说，这只能算是一个残次品中的残次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