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规则即是巫术
魔力长河一遍遍的席卷而来，陈泽的灵魂经历了无数次的分散重组，不再是之前的一片虚幻，而是逐渐演变成虚实交织的状态。
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当灵魂的分散重组骤然停止时……
陈泽的灵魂才逐渐恢复了自主意识。
之前摇摇欲坠的虚无空间此时又再次稳固下来，而先前那覆盖在虚无现实之间的庞大魔力之海也近乎消融殆尽，只余留下数条细小的溪流，缓缓滋润着陈泽的灵魂。
至于他灵魂表面那七道铭文序列化成的符号此时则完全勾连在了一起，彻底形成了一个如同虫洞的纯黑小点。
在陈泽意识回归的一刹那，那个纯黑的小点也同时落入他的灵魂深处，不见半点痕迹。
不过在这一瞬间，陈泽却能明显感受到灵魂中陡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震颤，下一刻……灵魂便挣开了虚无空间的壁障，坠入真实世界。
现实世界……
陈泽双眼猛地睁开，这一次在他的竭力控制下，精神力并没有辐散开来，但这时他的灵魂却隐隐有种将要脱离身体束缚一跃来到现实的感觉。
陈泽很清楚，这是晋升高级巫师学徒最大的一个特征——灵魂由虚转实。
灵魂形成本质元素，他自身的灵魂就将开始从虚无逐渐朝向实体转化，等到引发真正的质变之时便会彻底化为真实，成为一种最为特殊的生命物质存在。
而到了那时，即便他的躯壳荡然无存，拥有自主意识的灵魂也能在现实世界留存很长一段时间，更能占据一具他人的躯壳或者转化为高级亡灵生物继续存活下去。
简单来说，质变之后的灵魂差不多就类似于华夏道家中所谓的“元神”，已经可以与身体彻底独立开来。
当然，这两者之间的细微处肯定有着很大的区别，毕竟道家那所谓的“元神”只不过是古人对于修行的一种臆想罢了，而巫师的灵魂质变却是一条真切可行的道路。
而且陈泽现在的灵魂也只是稍微有一些这种趋势，想要真正引发灵魂质变炼虚为实还有着很长一段路要走。
等到跃跃欲出的灵魂平稳下来，陈泽深吸了几口气才缓缓站起身子，身上的那件黑袍早已在魔力余波下化为虚无，稍一招手，一件崭新的长袍便再次覆盖全身。
“这座荒山还有……”
站起身子之际，陈泽第一时间看了一眼脚下和四周，发现之前那座荒山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只能在比周围地面稍高一些的坚固土层上看到一些聚魔法阵和隔绝结界的痕迹。
而这四周山上的一些树木就像是遭遇到了十八级大风一样，断的断、倒的倒，依旧伫立的一些也都被掀去了一层树皮。
看到这副场景，陈泽并未觉得有什么奇怪，如果他倾尽所有的魔力甚至能将这方圆上百里全部夷为平地，而这，不过是他本质元素形成时残留的一些余波罢了。
抹去聚魔法阵以及隔绝结界遗留下来的的少许痕迹，陈泽便朝着牧场庄园所在的位置而去。
不过他现在并不着急返回，而是赤足在山中林地上漫步，兼之静静感受着灵魂中本质元素所带来的变化。
向前走了十分钟时……
一层黑雾将其笼罩起来，陈泽眼眶中的双眼忽而化为两团电浆，身周环绕着重重电光，皮肤、血肉、骨骼乃至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开始渐渐虚化，血管筋络消失不见，只有无数游蛇般的电光在体内游蹿。
向前走了半小时后……
他眼中的两团电光又突然化为火焰，周身和体内的电光也迅速化为熊熊燃烧的烈焰，身体化为与火焰并存的状态。
而前进了一小时……
陈泽的身体又回归到常人状态，不过在下一刻他的身体却突然开始节节攀升、迅速膨胀，最终长成一个四五高的壮硕巨人。
两小时后……
“等到身体中的本质元素成功融合，正式成为高级学徒，我自身便等同于一个中小型的核反应堆。”
巨人般的身体早已缩回之前那副模样，一身黑袍的陈泽行走如风，眉角飞扬。
半小时后，陈泽在夜幕降临时回到庄园。
与正在客厅吃着晚餐的马库里、菲比和克洛伊三人打了声招呼后，他便顺着楼梯来到庄园顶层的房间。
回来后陈泽没有第一时间便开始融合体内的七大元素序列，如今灵魂中本质元素带来的变化他尚且没有完全掌握，若是太过于急切难保不会出现什么意想不到的问题。
不论做什么都得在最开始时夯实基础，万丈高楼从来不会一日而起，他很明白这个道理。
…………
“巫术原来是这么回事……”
深夜，仰躺在卧室的单人沙发上，陈泽在回到庄园后就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巫术，又或者是巫师们自身力量的表现形式究竟是怎样区分的？
但在读取完脑海记忆中与之相关的内容后，陈泽却不由自嘲般的哂然一笑。
原来在巫师文明中压根就没有巫术这个概念，他只是将地球人惯性思维的臆想强加到了这上面，从而进入到了一个思维误区。
像那些玄奇小说中精通一项的强大巫师或者魔法师在巫师文明中是完全不可能存在的。
若只是巫师学徒或许还可以专精一项，但成为正式的巫师就必须得是全能的。
元素、生命、死亡、空间，这还仅仅只是巫师学徒阶段所能掌握的四类铭文。
元素，是构成宇宙的物质基础，也是巫师道路的基础。而生命与死亡则相对相存，生物、植物、位面、星球等等都是具有生命的存在。
至于空间更不必多说。
巫师文明中的先驱们经过无数代的努力探索得出了元素、生命、死亡这种种原始规则表现下的至简本质，最终才形成了铭文这种形式。
后人们通过学习相应的知识去了解铭文，将铭文附加于自身从而拥有掌握规则的力量，也就是说……
巫师是一条朝向宇宙终极真理行进的道路！
一个正式的巫师可以是那些玄奇小说中的元素法师，可以是亡灵法师，可以是牧师，也可以是空间法师……只要是宇宙间存在的规则形式在巫师眼中都是可以掌控的。
所以对于巫师来说……
铭文就是巫术！规则就是巫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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