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章 鱼和熊掌

    剩下的时间，任凭外界再多猜测和关注，陈文浩并没有投注太多注意力，抱着躲进小楼成一统的态度，选择回家继续专注于K+语言的学习中。

    换成其他IT公司的经营者，有机会能和扎克伯格这样的美国硅谷巨头会谈的机会，都会作为头等大事来安排。但是对有了小卡作为底气保障的陈文浩来说，和小卡接触的时间不算长，但是在日常沟通中经常听小卡谈到各种外星黑科技，还要听小卡时不时地吐槽地球科技。

    站在地球人的立场，陈文浩对于小卡的吐槽总要尽力反驳二三，但是不知不觉中对地球的高科技公司总归失去了一份崇敬和仰视。

    晚上的时候，陈文浩已经开始尝试使用新学的编程语言，为小卡翻译软件编写开放接口了。如果抛开小卡的傲娇属性不谈，它在帮助学习新知识方面真的是无与伦比。条理清晰的学习资料，随问随答的贴身服务，根据学习进度提供范例和练习。陈文浩正在编写的开放接口就是小卡根据他的学习进度布置的练习，难度恰到好处，属于要认真思考才能解答的程度。

    第二天一早，陈文浩先去了趟厂房，一切都很平静，除了满负荷运行了两天的电表读数。对比刚租下来时候的读数，这充电的两天里，光电费就能掏空一个工薪阶层的月收入。

    勘察器依然静静地躲在插座里，陈文浩顺利地将完成了充电的勘察器收回了手腕，摸着重新变形为手表的勘察器，问道，“小卡，勘察器的制造功能恢复了吗？”

    【开始演示！】

    小卡的话音刚落，陈文浩手腕上的勘察器瞬间化为液态坠落地面，并以极快的速度进行变形，几秒钟之后，勘察器变成了一个正方形的盒子状物体，大约半米的边长，两端各有一个开口。

    陈文浩仔细查看了一番，盒子表面没有任何按键和开关，“怎么玩？”

    【一端投入材料，另一端出现成品。】

    “能做哪些东西？”

    【只要提供合适的材料，大小塞得进去，在你想象力范围的东西，都可以制作，根据难度不同，所消耗的能量也有不同。另外，因为勘察器自带的只是基础版制造模块，需要极高温、极低温、或是特殊压强状态下，才能制作的物品无法实现。】

    好吧，一句话打消了陈文浩往里放点石墨然后收获钻石的念头。不管如何，总归先要测试一下。他在厂房的角落找到一块拳头大小的废弃铁块，塞进勘察器的一端开口。“做个工艺品吧，就用翻译软件的那个机器人造型为原型设计吧。”

    小卡没有说话，但是几秒钟之后，地上的勘察器两端的开口突然收缩关闭，一阵微弱的声音从勘察器内部传出，不到30秒，声音安静下来，勘察器的两款开口重新开放，一个30厘米高的机器人模型从另一侧开口传了出来。

    陈文浩把机器人模型拿在手里，第一感觉就是太精细了。每个关节和转折处都处理得极其的圆润自然，原本锈迹斑斑的铁块被处理得光滑有质感，在光线下偏转角度还能折射出不同的光芒。有一段时间，他对各类手办模型非常着迷，收集并观摩过不少货，但是从来没见过质感和逼真度如此高的模型。

    就在陈文浩对机器人模型爱不释手的时候，小卡突然说话了，【完全靠勘察器本体进行制造，对物体的大小限制太多。综合分析目前的情况，勘察器的最佳用法是依附在已有的设备上，可以大幅提升设备的制造能力。】

    也就是说，如果要最大程度体现出勘察器的优势，还需要根据接下来的业务发展方向，采购一批相应的生产设备。而在发展方向这一点上，小卡能给予的是技术支持，其他的都需要陈文浩自己拿定主意。

    在和小卡相遇之后，他就始终在思考，后面的路怎么走。如果是在二十几岁刚进入社会的时候，他会觉得有啥好想的，凭借外星黑科技一路碾压下去就行了。但是如今，已经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十多年的陈文浩，深深地明白一个道理：没有相应的实力，守不住自己的利益。

    陈文浩也曾想过，要实现小卡的最终救援目标，需要多个环节的配合，最优方案其实是和地球上位于科技、工业实力前列的大国合作，相信大国对修复拥有更多超科技的外星科考船绝对会不遗余力地投入。但是小卡的自身设定，让它最终选择了自己，颇有点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的感觉。按照他的计划，先用翻译软件打响知名度，并获取启动资金，然后再介入制造行业，打造奔赴月球修复科考船所需的各种硬件产品。

    如今，小卡翻译软件已经成为现金奶牛，按照目前的发展趋势，收入额还将稳步提升，资金已经不是大问题。要帮助小卡完成目标，摆在他眼前的有两条路：

    第一条路就是控制规模和影响力，关起门来发展。利用翻译软件赚取的资金，小批量地定制采购或自己制造所需要的配件。由于小卡的存在，并不需要真人登月作业，难度会大幅降低。走这条路的话，泄密可能性最低，安全系数也是最高，但是因为主要依靠单打独斗，用的时间会比较长，而且许多先进科技也不能让外界接触。

    第二条路则是利用外星科技的优势支撑，快速将公司做大做强，将救援科考船所需的各类环节和配件生产都纳入公司业务。优势很明显，实现目标所需要的时间会被大大缩短，小卡提供的科技也可以影响更多人。但劣势也很明显，在这个过程中，外星科技的存在被暴露的可能性很大。

    理由很简单，推出几款让人叫好的软件，还可以说是十年磨一剑的心血之作。可是如果有一天，你的公司推出了远超主流性能的芯片，你至少得有一个芯片设计团队，得有一条芯片生产线吧。你说是代工？全球有实力的芯片代工企业就这么几家，不要小看大型公司尤其是跨国巨头的情报调查能力，一查便知。甚至于，动静更大一点后，还会有国家级的势力介入。

    要安全？要时间？还是要影响力？

    陈文浩呆呆地站在原地，思绪万千中突然想起一句话：人要有理想，但不要做理想主义者。他已经忘记了是从哪里看到的这句话，但却始终牢记着每一个字。随着年龄和阅历的增长，他就越能理解这句话。

    初出茅庐的时候，年青人总觉得凭才能、凭努力可以改变世界，直到被社会各种有形无形的规则，给磨得遍体鳞伤或是失去棱角。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理想变成了一个特别物化和量化的东西：升职加薪，当上总经理，出任CEO，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成为越来越多年青人挂在嘴边放在心里的理想。如果这也能算是理想，未免太可悲了一些。

    当初，陈文浩作为一个文科生却选择了互联网IT行业，既是个人的兴趣爱好，更是觉得网络会改变时代，改变世界，创造更美好的生活。可是，互联网普及这么多年，的确带来了极大的便利，更多的资讯、更快的沟通、更丰富的娱乐，可是若说创造了更美好的生活，这个还真无法轻易下定论。

    如果没有小卡，没有外星科技，已经学会接受现实的陈文浩根本不会去想这么多，可是奇遇后的他，通过这段时间和小卡的沟通交流，以及今天亲眼见证了外星科技的制造能力，让他隐藏在心底深处的理想再次冒了出来——改变世界，让世界变得更好。

    他的这点小心思，源于小时候看过的一本少年科幻小说《小灵通漫游未来》，作者叶永烈写于1961年，出版于1978年，年纪小点的年轻人估计连听都没听说过。但在当时这本小说可是超级畅销书，发行量300万册，至今仍雄踞中国科幻小说头把交椅。书中构想的新型交通工具、基因工程、航天科技等内容，如今正是许多前沿科技的努力方向，但还遥遥无期。陈文浩希望自己，能为这样的未来早日来到做点什么。

    7月底的江海市，天气热燥，就在一间通风不畅的旧厂房里，陈文浩做出了一个艰难且重要的决定。

    男儿在世，若逢际遇，就应奋起，直抒胸怀，追求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