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两个人的元旦（上）
2010年终于来临。
套用朴敏雅的话，李桢凡还算“有点良心”，在元旦这天中午便早早结束拍摄。
朴志勋拖着疲乏的身子返回家里，没有像以往一样直接躺在沙发上，而是脱掉外套、洗漱之后，来到厨房准备帮忙。
原本是想在28号那天吃顿“好的”，来庆祝朴敏雅成功进入首尔大学。但是，朴敏雅在恢复情绪后，却认为那样太浪费，不如改为元旦这天，一起办了。那样他也就不用请假了，李桢凡导演，一听到“请假”这个词就会发火。
他自然不会有意见，生活上，几乎完全依从朴敏雅。
这段时间的忙碌，加上《家族诞生》后再也没有联系过，他似乎已经渐渐忘却心底的伤痕。拍电影、练习拳击和格斗技巧，积极联系各种通告、晚上还要整理总结白天学到的各种知识……睡觉的时间都快没了。
他的困窘只是生活上的困窘，没有经纪人、助理等而已，在联系通告方面，他没有那种一锤定音的实力，但却有着如同蛛网般的人脉。
丰富的经历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就好像《家族诞生》中的工作人员，和他是在《xman》时期认识，之后五六年几乎没什么接触，但他却一直保持着联系，过节、过生日等从不忘记问候，只是一个电话的事情而已，但五六年下来……当他提出拜托时，对方几乎不加犹豫地便答应帮忙试试看。
不要以为是什么简单的事情，对比一下其他艺人，如果不是同一行业，99%以上都和五六年前的至亲断了联系！更不用说只是一起工作过的普通朋友。
这也是赵大熙认为他能够成功的原因之一，因为他足够聪明，而且非常有耐性和韧性！
“做什么呢？这么香！”到达厨房后，朴志勋第一句话便赞道。
“都是哥喜欢吃的！”朴敏雅一边忙碌着，一边说道。一个锅里不知道在煮着什么，一个锅在炒菜，她却还不忘在说话时飞快地转头给朴志勋一个笑脸——用她的话来说，哥辛苦一天回来，当然要有一个好心情才可以！
“嗯。”朴志勋轻轻应了一声，看了看左右，问道：“要我帮忙做什么？”看着她忙碌的背影，心头不自禁地有些感动、有些心疼。
“哥帮忙把做好的饭菜端上去！”朴敏雅说道。接到朴志勋的电话她便开始准备，已经做好几道菜。
“好！”朴志勋把饭菜端上去后，又来到她身后，问道：“还要做什么？”和平时聪慧的样子截然不同，笨笨的，不拨不会转。尤其配上这副乖乖站在朴敏雅身后的姿态，好像等着老师使唤的小学生一般。
“扑哧！”朴敏雅虽然没有回头，却能感觉到他在身后的样子，不由地轻笑一声，说道：“没了，哥去歇着就好！”
“哦。”朴志勋应了一声，脚步却没有动。
一件红色围裙，头发扎成高马尾，手上的动作干练迅捷，谁能想到，她会是那个被首尔大学三名教授评为“才华横溢、十年不遇”的天才？如果被她的那些粉丝知道，自己怕是会被骂个半死吧？
“哥！”这时，朴敏雅似是敏感地察觉到了他的情绪，吩咐他道，“看一下锅里的排骨怎么样了。”生活虽然拮据，却也不至于到肉都吃不起的地步，不过次数要少一些。
“哦。”朴志勋一边应着，一边掀开锅盖，低头看了过去。随即，发出一声轻呼：“啊！”不是不知道，而是因为心不在焉，结果脸颊正好和蒸腾而出的蒸汽“撞上”！
“怎么了？”朴敏雅在第一时间看了过来，而后无语地笑了笑，一手拿着铲子，另外一手抬起，勾住他的后脑勺，轻轻一按，说道：“低头！”
“不用……”朴志勋有些不好意思。都已经26岁的人了，还被掀锅盖时的热气烫到，他怎么好意思承认？尤其，还要被小7岁的妹妹安慰……
然而，根本不给他反驳的机会，朴敏雅的手上微微用力，强迫他低头，转身凑头，仔细观察之后，对着他微红的鼻梁轻轻吹了吹。
柔柔的、细细的，像是小时候被妈妈的手轻轻抚摸的感觉。
“好了！”吹了几下后，朴敏雅才转回身子，说道：“哥正在拍电影，又那么急，任何意外状况都不能发生……”
“知道了！我这就去休息。”朴志勋打断她的话，说道。
“哥不会生气了吧？”朴敏雅听后，转头看向他问道。
“没！”朴志勋急忙摇头。即便生气，也是对自己！又怎么可能对她生气？
朴敏雅笑了笑，身子也转了过来，看着他，柔声说道：“哥的眼睛都红红的，我会心疼的。”
朴志勋微微恍惚。看着她的面庞、听着她柔柔的声音，仿佛看到了妈妈的影子。当初父亲那样一副喜欢喝酒、暴躁的性格，却被妈妈“收拾”得服服帖帖、化作绕指柔。
情不自禁地点点头，脸上的线条也柔和下来——怎么好意思再给她添麻烦？
“这才乖嘛！”朴敏雅皱着鼻子嬉笑道，不过随即便被朴志勋在头上轻轻敲了一下。
“我才是哥！”朴志勋说了一句后，才转身返回客厅。
“男人的自尊吗？”朴敏雅眨眨眼，嘀咕着点了点头。她在努力像妈妈学习，在她的记忆中，妈妈是最完美的女人！爸爸、哥哥，都是这样认为。
无事可做，朴志勋又在沙发上躺了下来。
精力有限，忙碌于工作，十几年的时间，他已经把过去的料理手艺忘得一干二净。以前，都是他给朴敏雅做饭，然后两人各自去上学。现在，却反了过来。
原本只是想躺一会儿，拍动作戏，非常非常累！不料，刚一躺下，眼皮便开始打架，没多久便陷入酣睡。
直到鼻子被轻轻捏住。
“醒醒了！”朴敏雅清朗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哦。”朴志勋睁开眼，一边应着，一边急急起身坐了起来，同时说道：“不小心睡着了。”
“也不知道盖上一点的！”朴敏雅皱着鼻子埋怨道，“万一着凉了怎么办？”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
虽然没有什么伤疤、老茧，但她的手并不是很漂亮。也难怪，经常洗衣服、做饭，手怎么可能像女明星那样漂亮？
朴志勋无奈地笑了笑，借着她的手，倏地站了起来，说道：“我去洗把脸。”
“等下！”朴敏雅帮他整了整后面凌乱的衣服、头发，才在他背上轻轻拍了一巴掌，说道：“好了！”妈妈的习惯，虽然清贫，但头发、衣服必须整洁、干净！
洗过脸，坐在餐桌前。
两个人，四道菜，包括排骨，还有一瓶果汁。虽然简单，却已经足够。
“元旦快乐，哥！”朴敏雅等他坐下后，端起杯子，说道。
“元旦快乐。”朴志勋笑了笑，同样端起杯子，和她轻轻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朴敏雅又给他倒了大半杯果汁。如果是以前也就算了，最近他太过疲劳，所以朴敏雅把他的烟、酒都没收了。
“恭喜我们敏雅成功考入首尔大学。”朴志勋等她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后，举杯说道。
“谢谢哥！”朴敏雅眯着笑眼，和他轻轻碰了一下杯子，一饮而尽。
比任何一人都要高兴，不是因为首尔大学三名教授的评语，而是因为朴志勋的那句“我很高兴”！
这既是她多年的心愿，又是她心头的压力，几乎都快形成魔障！如今一朝得偿所愿，好似漫天乌云瞬间消散，露出晴朗的艳阳天。
整个人都显得轻松许多。
“开动吧！”用果汁代酒喝了两杯后，朴志勋拿起筷子，说道。
“是——”朴敏雅拉长声调应道。面试之后，人变得调皮许多。
朴志勋夹了一块排骨放入她碗中。来了之后，反倒跟着自己一起吃苦，还要照顾自己，有些心疼。
朴敏雅的饭量不大，一会儿之后，速度便降了下来，一手托腮，另外一手拿着筷子，有一下没一下地夹着菜，看朴志勋碗里没菜了，便夹到他碗里。
这几天，一直都是这样。
因为大量的体力消耗，朴志勋的饭量明显变大，体格也渐渐变得结实起来。
“好期待哥的‘妻子’呢！”忽然，朴敏雅撅着嘴嘀咕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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