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昆仑战神
连绵的雨已下了数月。
四处都是湿漉漉的,潮化得让人身心都松软无力。
西家庄让风苏泰乙移了座大山给实实的压盖了,山体正中央修了座墓穴,里头安放着一副水晶棺,棺椁里是子玉的身骨和蓝玲贴身使的那柄剑。
蓝玲的事,夏芬奔至九重天告知蓝贤圣尊,可他没有任何言语,也没下至凡尘西家庄瞧上一眼,这让子七心底倍感亏欠与不安。
再说,这子玉,他得子消息后,平静的瞧不出任何波澜,只是于子七面前沉沉的跪磕了个头,同样没有任何言语,他拾起蓝玲的剑,刺进自身的心口,没等风苏泰乙给他固魂修伤痕,他自个对着脑门一掌下去元神都给崩裂了。
子七哭得撕心裂肺,直到最后出不了声,仍傻傻的抱着子玉的身骨不肯放手。
细细回顾一番,子玉也算是她喜欢的第一位男子,竟然就这般没了。
遥想当年,她还流着泪替他到提亲,送上那么些厚重的彩礼,只愿他能迎娶心中所愿的姑娘为妻,可他最终却是连未婚妻最后一面都不曾见着,他的心该有多疼。
且,心神里又反复的念叨着,这是老伯送于她的灵宠,她没护好,没了。
其间,任凭夏芬如何劝解都没用。
几天下来,风苏泰乙没法子,从她怀中抢下子玉的身骨,正准备移去冥海时,俊一来了,他带着几个天兵抬来一副水晶棺,把子玉的身骨放于水晶棺中,因念及是他外祖爷风柏生前驯化的灵宠,所以还配了上等的陪葬品——七颗夜明珠。
而此,天魂古生派了魂泊过来,又送来些陪葬品,还带了些宽慰的话给子七,子七横竖是听不进的,蓝玲因她而死,子玉也因此而死,自身心何以安。
但,从安葬子玉一事上来看,风苏泰乙于一旁轻嘀咕了句,“如此众多的陪葬品,都抵得过凡尘皇权官家的级别了。”
俊一瞧着魂泊送来的那些陪葬品,也跟叹了句,“天魂古生近些年送出去的物件还真多,养个女儿还真不容易,没得一定的财力,着实供不起。”
他俩的对话,子七听得真切,可没心情理会。
她消沉之下,终日不言语。
也不回紫昆山,当然夏芬也不想回去,蓝玲的死,回着紫昆山如何面对众多授主与师兄弟,所以想让她去劝子七也没门。
其间,东芷灵的贴身待女受命过来瞧了一次,请着他们回九重天,但子七只是摇头。
不得已,风苏泰乙也不好离了她俩,也怕她俩有个长短意外。
他们就此在山体中央的墓穴中陪着子七守了七七四十九天的墓灵,山谷外整日滴滴答答的下着雨,让人疲乏得紧。
风苏泰乙左思右想,横猜竖猜,还是想不到好的法子,于是只得用上蛮力在第四十八天时,强行把子七抱出墓穴。
“昔日我便说了,你和贝念对昔洛爵一眼着迷,只不过是物种本能的好色罢了!”风苏泰乙将子七带至凡尘的一家客栈,极有耐心且语重心长的对子七说去,“世间哪有什么一眼动情,充其量只是心生好色,色迷心窍,才能凭空整出这一桩桩事情来。”
夏芬在旁一个劲的使眼色,示意风苏泰乙不要说下去,谁知风苏泰乙没领悟到,反而对夏芬说去,“我说的是实事,她需旁人点悟点悟,才能够通窍,阔达。”
“子七,躺下好好歇息。”夏芬只好自个转移话题。
“大白天的躺下做什么,还真把自个当凡人了,得了个什么病儿灾的,需躺着叽叽歪歪的呻吟几声。再说了去,白天睡下了,晚上定是睡不着。”风苏泰乙依旧实打实的对着子七说下去,“都这些时日了,我同夏芬陪着你都守了七七四十九天的墓,主仆一场也算了结了,若说当时你对子玉心生情愫,或对那昔洛爵心生爱意,统体说来,只不过是年岁到了,想嫁人了,若真那般想嫁人,我不介意,娶你做妻。”
子七到此,终是忍无可忍,起身扑向风苏泰乙一顿暴打。
“你打便好好的打,别撕我脸。”风苏泰乙左挡右躲下,对子七吼去,“我可刚从西域回来,替你在西域帮衬你的婢女坐定王位,你却这般翻眼不认人。”
“去西域,说得好听是帮我的贝念铲除异己,平定战乱,实则是你的师尊羽青叫你去那乱世场里历练历练,你们当我术法不行,人也傻吗!”子七对着风苏泰乙同样吼叫道。“一个个的都把我当什么了!”
“横竖,我帮了贝念!送她坐上了王位。”风苏泰乙闪躲之下,只得离子七远远的,近于屋舍的一个小角落中。
“她族人给你建了座神殿,她的子民还拜你为昆仑战神!”子七长长的吸口气,“受万众子民朝拜是不是特得劲!”
“你怎么知道这些?”风苏泰乙万分讶异,也没瞧见贝念于她送书信啊。
“云歌是苏木结拜的兄弟,苏木想知道你的事情,只需唤上云歌去趟西域便是,云歌原身为天鹅,飞闪之术快到无人能及,苏木那大嘴巴,他知道了,我便知道了!”子七伸手对着风苏泰乙勾了勾,“你过来!”
“我过来再你打啊!”风苏泰乙本能的往角落里挤。“我堂堂昆仑战神,怎会还手打女子,岂不是叫我受打便是。”
“哎呀,你就过来让她痛打一顿,让她心情好些,岂不是大家都好,我们也省得跟着压抑难受!”夏芬对风苏泰乙招手,“过来。”
“你俩当我是条狗啊!”风苏泰乙死活不过来,“你俩怎得不打上一架,你们心底有怨气,自个打一架消消气,那才是好。”
“我俩都是女孩儿身,打起来,有损斯文,不太好看,整得跟凡尘泼妇一般。”夏芬瞧着风苏泰乙的模样一时心情好了起来,笑着道,“没曾想到,在紫昆山上那般受敬仰,在西域那般威风,战事上从无败绩,竟然怕了我们子七,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他哪是怕我,他是怕我一不小心用指甲划破他白净的小脸蛋儿!”子七长长的呼口气,终是露出一丝笑意,于是眯上眼,打量着风苏泰乙,“这模样瞧着却实不错。”
“要说那昔洛爵,长得与他确实不一样,昔洛爵是身骨里带上几分阴柔,又像是妖媚,是纯正的尤物,而他,乍一看,尽显阳刚之气。”夏芬连连啧啧得叹着,“你看他往屋角里躲的模样,又有点儿像凡尘的小媳妇,怕了夫君的打,委屈得紧!”
“又有点小可爱!”子七点头应和着,“要不,我俩去调戏调戏?应句凡尘的话,此景此情,来一场风花雪月的醉生梦死!”
“好啊!”夏芬乐呵呵的笑着。“这个景,当真贴切,躲过死,又不得安生,便取个中间醉生梦死,逍遥快活!”
“你们过分了!”
风苏泰乙反手一拍屋墙,一时气力没控制好,竟然把那面木制的墙给拍榻了,整个屋子跟着椅起来,一时楼上楼下一片惊叫,他想用法术把那面墙复以原样,又怕吓着凡尘的百姓。
三人不得已,也跟着人群假装害怕得逃了出去。
不曾想,又偏巧遇着个得道的道士,眼精很,一眼便识出他们非凡人肉身,于是大有彰显术行道深的势头呼叫旁人,一时唤来众人除以妖孽。
真是应了那句,一旦倒霉,喝凉水都塞牙,卖盐都能长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