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是个什么鬼？
翌日。
陆良人从沙发上醒来，揉揉酸痛的老腰哼哼唧唧。
火山脖子上挂着毛巾，头发上满是水珠，清清爽爽地从浴室里走出来，看着她道：“昨天让你跟我一起睡床你不肯，现在知道辛苦了吧？”
陆良人“呵呵”两声。
跟你一起睡床？不睡，打死也不睡！
火山也就是随口一说而已，他走到镜子前一边整理头发一边道：“快点洗漱，我们今天要去的地方还很多。”
陆良人走到他身后吐了吐舌头，心道：大色狼！
火山的手停了停，陆良人顿时紧张起来，还好，很快的他又继续整理起额前刘海。
应该没有看到吧……陆良人心里这般想着，不敢再加挑衅，踮着脚尖往卫生间里钻。
洗漱之后两人一块出了门，火山先是去找这栋楼的管理员提出换锁申请并交了钱，然后又带陆良人去吃了一顿难吃的要死的早餐，一边吃一边听她说昨晚的事情。
当听到那位看门的老爷爷以清场为理由要求陆良人离开时，火山立刻怒道：“狂蟒那个老东西，居然这么不给我面子，看我不把他打的满地找牙！”
陆良人懵了：“人家也是有事情才清场的啊，为什么你们一个个反应都这么大？”
火山怒道：“我管他有什么狗屁倒灶的事情，你是我放在那里的人，轰你走就是不给我面子，我……”他突然顿了顿，很严肃地看着陆良人，“你在走之前有没有跟他们打一架？”
陆良人也很严肃很认真地看着他。
虽然认识的时间短，但是火山很了陆良人，从她严肃认真的眼神中看到了：你在开玩笑么，像我这种只会哭哭哭的弱鸡会去找人打架吗……等等等字眼。
“完了！”火山似乎遭受很大打击，气馁扶额：“我的一世英名被你在一夜之间消磨殆尽！傻妮儿，我知道你打不过，但是起码也要做出一番姿态来啊！你们女人打架不是抓挠咬很厉害的吗？你哪怕是揪根头发下来我也好交代啊！”
陆良人完全懵了，“很严重？”难怪昨天那几个人明明知道打不过，也还是要打。
火山的脸色十分不好：“当然严重，对于我们这些雇佣兵来说，面子很重要，为了一两句口角跑到野外去生死决斗的人比比皆是。”
陆良人：“……”这都是些什么变态啊？
火山气得连吃饭的兴致都没有了，掏出一根烟抽了起来，一张脸变来变去精彩纷呈，还时不时转头看她，一时寒冷似冰，一时又暖如朝阳，看得她心惊肉跳。
“下次我一定帮你打他们！”人生中头一次被人用这么复杂的眼神看着，陆良人受宠若惊，做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承诺。
“下次……”火山怔了怔，突然又笑了起来，揉揉她的脑袋说：“算了，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
紧接着下一个行程——居然是买衣服？？？
走了好远的路才进入一家装修不错的服饰店，没办法，因为火山说那些地摊货他看不上眼。
“死鬼~，你总算舍得来了，害得人家想你都想到夜不能寐。”一个美艳大方的女人一看到火山就瞬间冲过来，在他怀里扭胸扭臀的撒娇道。
火山哈哈笑道：“哲圣真是越来越漂亮了啊，特别是这张嘴，真是甜的我都想亲一口。”
火山说着重重地掐了一把美人的脸，然后猛地松手，“波”的一声又弹了回去。
“哎呀，讨厌！”美人娇嗔，一双大大的杏目翻出情丝无限。
“哈哈哈……”火山大笑着把陆良人往大美人面前一推，“哲圣，帮我给这个妮儿挑身衣服。”
美人嘿嘿直笑：“哟！什么时候咱们灿爷也养女人了？你不是一直宣称‘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嘛？”
火山哈哈一笑：“这个妮儿我可养不起。行了，别闹了，赶紧挑衣服，我们等下还有事情。”
“唉~，你这个死没良心的！”大美人满是哀怨地翻了个白眼给他，随即走到陆良人身边将她从头看到脚，点头道：“不错，甜美可爱型，白色的连衣裙怎么样？其实粉色系应该也合适，粉红的梦幻、粉黄的俏丽、粉绿的天真、粉蓝的开朗……”
火山没搭大美人的话，点了根烟站在旁边吐着烟圈道：“这方面你是行家，你看着办。”
大美人娇笑着在陆良人身上四处乱捏：“那我可就随意了啊！对了，小妹妹，你今年多大啦？”
“32。”陆良人一边闪躲大美人的魔爪，一边回答道。
火山、大美人同时一僵。
大美人有点牙疼地说：“我问的是年龄！”
陆良人眨眨眼睛：“我回答的也是年龄啊，我32岁。”
两人看陆良人的眼神顿时跟看到鬼一样。
大美人“咔咔咔”地转动着脖子，面朝火山惊悚道：“这是新品种？”
火山的眼神闪了闪，带了点莫可名状的意味，“哲圣，做好你该做的。”
“哎呀，这下可难办了，外表跟年龄差这么多，我刚才说的那些就不合适了，穿出去会被人家说是在装嫩。”大美人一脸为难的样子，让人看了心生不舍。
陆良人很不舍得为难这样一个大美人，于是劝道：“其实随便穿穿就行……”反正我今天就会走了。
“那怎么能行，你从我这里走出去，要是穿了一身不合适的衣服，那我李哲圣的面子往哪里摆！”
又听到面子两字，陆良人顿时不敢说话了，这里的人似乎都很好面子。
“来吧，欧巴先找几套衣服给你试试。”
大美人牵着陆良人的手往里走，推入一个试衣间，然后不断有衣服被他从上面扔进来。
陆良人的任务就是穿上，走出去，待他们评判一番之后，再换一身，再走出去，再评判。
如此试了七八套，试的她整个人脑袋都懵圈了。
大美人似乎也看出了她的不对劲，撑着下巴道：“不行啊，这些都跟她的气质不搭，怎么看都是孝子在偷穿大人衣服。”
火山在衣架旁走过，突然举起一套衣服道：“试试这件。”
大美人一看那衣服就皱起眉头：“我跟你讲不要搞事！这是给那些夫人太太们穿的，起码要四五十岁的人才能衬得起来。”
陆良人听得好奇，不由看向那件衣服，原来是一件墨绿色的旗袍，用同色系的丝线掺杂着银丝绣了一只大大的凤凰，凤头在前面，凤尾在后面，周围还有很多牡丹花点缀，前面是两颗珍珠做的琵琶襟盘扣，乍一看还真是有点老气。
火山看看这套衣服，又看看陆良人，淡淡一笑坚持道：“试试。”
“哎呀，我不管你们了。”大美人气得踩着高跟鞋去招呼别的客人了。
他一走，没人再反对，陆良人只好接过衣服再穿一次。
这衣服穿上后的感觉很奇怪，下摆很短，开叉又很高，总给人一种露出半边屁股的错觉。
扭扭捏捏地走出去，陆良人直白道：“我不喜欢。”
可是她话音未落，大美人就尖叫一声跑了过来，惊呼道：“这，这……”
火山也是眼睛一亮，随即吩咐道：“把她头发盘起来，用珍珠夹。”
大美人两手一拍，兴冲冲道：“对，再画个淡妆，还有刘海要用斜刘海，两侧头发略蓬松，再烫一小搓大波浪放脸两边……”
大美人一边说一边拉着陆良人去做造型，由于是一次性的，倒不用浪费太多时间，很快的，当陆良人再次睁开眼睛时，就被镜子里那个人给惊呆了。
那个人……是我吗？
大美人娇笑道：“还是灿爷厉害，这位小妹……呃，姐姐天生稚气，穿那些二三十岁的衣服都不合适，也只有这款旗袍才能压得住，再把头发一盘，看起来还真像个二十五六的书香淑女。”
火山笑了笑，对着镜子里的陆良人一阵打量，似乎还不满意。
他想了想，说：“不要表情。”
“啊？”陆良人懵懵地转头看他。
他把陆良人的脸一下子扳正，对着镜子道：“不要任何表情，冷漠，冷漠你懂吗？”
“把脸拉长，再拉长，就好像全世界都欠你的钱一样。”
“很好，目光沉稳一点，不要飘，也不要迷糊，直直地盯着一个点。对，就是这样！”
“嘴角抿直，嗯，就是这……”声音突然停顿。
透过镜子，陆良人看到背后的火山和大美人都呆住了。
其实不止是他们，就连她自己也呆住了。
镜子里那个眸光冷冽，眼尾上翘，脸上带着深深戾气的女人是个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