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四日】
【第四日】
重启本丸比她想象的还要容易。
好像早就预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似的, 白天的本丸不像昨晚那样深陷迷雾, 清晰的视野里, 醒目的路标指向明确,就是这一路的行程让她有点哭笑不得。
寝室门口,睡前还规规矩矩拄剑入眠的安定,一夜之间睡成了个天青色的球。高马尾也因为和移门的摩擦松散开来,唇角还干涸着可疑的印子,可以说这睡相也相当地少年了。
摇摇头, 绕过他出了走廊,门廊上横七竖八躺满了正太体型的短刀们。虽然没有人再来解说,可是每看到一个人,扉错脑海中都会自动对应那把刀的资料。
想了想,这应该是钥匙告诉她的。毕竟那是承载着母亲的意志的灵力,作为信息载体简直再合适不过。经过一个晚上, 信息载入完成,那就可以解释现状了。
小心翼翼地跨过去,不踩到任何一把短刀,和短刀陷阱的尽头, 成年体型青色头发的一期一振。昨晚庭院有雾,所以没看见,其实那里根本就不是空无一物:全本丸的刀剑, 都在庭院里打地铺。为首的一位, 是真正的深蓝色短发的贵胄公子, 躺在自制的藤椅上, 眼睑紧闭,长睫微卷,就像士郎的童话里的睡美人。
这样的睡美人,本丸里还有数以十记。
穿过这群组团出现的睡美人们,扉错来到了昨晚安定所指的灵力运转中枢,它位于庭院中心的梅树上。这个外形是一部烫金硬壳书籍的关键道具,哥特风花体字的外表与整座和式庭院都画风不搭。而更不搭的则是它上面贴着的,一张写满字的便利贴。
突然有一种不妙的预感。扉错硬着头皮看下去,虽然第一次见到,可是她就是知道,那歪歪扭扭的令人心碎的迷之字体,确实是她母亲亲笔手书。
【使用说明:没什么好说的,这玩意儿就一个按钮,长眼睛的都会用。】
……行吧。好歹说明书的内容准确无误,内容简明扼要,没有丝毫引起歧义的可能。
【虽然不知道会不会有人看到这张破纸条,还是稍微说一下吧。这里靠灵力驱动,使用其他世界体系的力量需要通过转化器转化一下,不过转化效率相当感人。亲和力最高的应该是平安京那帮喜欢戴高帽的阴阳师用的灵力,最低的差不多算是有火影的那个世界体系所用的查克拉。精值没达到写作十读作九十九的地步的话,不建议轻易尝试。】
扉错的精值确实是十。柱间也是。水户也是。扉间也是。所以写作十读作九十九是什么鬼?到底要怎么衡量这个“九十九”的标准?
【当然,如果是我亲生的直系血脉,以上那些令人智熄的操作全部无视就好。最简单易行的方法,当然是,放血啊少年!放多少的话,全凭人品,从一毫升到一品脱,请自求多福。】
“……”
除了省略号,扉错真的不知道还可以怎么表达自己此刻无语的心情了。从无数年前留下的这张字条来看,母亲的性格,似乎和她脑补的普通的温柔贤惠的家庭主妇不是那么相似,稍微有点活泼得过分了啊。不过考虑到自己熊的时候,搞起事来的作死程度。好像也没什么立惩资格吐槽母亲。
好在也没人看到这张字条。扉错左顾右盼,刀剑们全都处在深层次的睡眠中,肯定没有刀在看着她。既然如此,保持形象似乎也就没什么必要性了。小姑娘像做贼一样撕下便利贴,珍重地塞进随身携带的封印卷轴里。即使再不靠谱,那也是她第一次得到母亲的亲手笔记啊。
打开那部看起来就很昂贵的烫金硬壳书,挖空的内部果然只有一个按钮。按钮旁边有一道细细的小槽,再旁边有标注“放血对准这里”。
没什么好犹豫的。指尖凝聚锋利的风属性查克拉,锐化指甲,划开手腕。鲜血汩汩流出,小槽却仿佛通往无底洞,不管怎样吸收滴落的血液,都不见有任何变化。
那就是血量还不够的意思了。眼看第一次划开的伤口已经停止流血,扉错右手食中二指搭在左腕上,上下各自发力,撕裂开始愈合的地方,鲜血重新又开始流淌。
这种程度的伤势和疼痛,对于忍者来说简直是家常便饭。扉错还在思考如果还不够的话,是再切一道还是重新撕开,好在这时烫金硬壳书对于它吃下的东西,表示了相当程度的满意。
空白的封二浮现一行字:“原来是女儿啊,现在我的本丸归你了。不过也不知道哪里不对,这座本丸的刀剑们性格有点不走寻常路,具体要说的话,这里既不是新本丸,也不是花丸活击,更不是暗堕本丸。针对它的特性,你妈我命名为‘药丸’,希望你做好心理准备。当年我有一些特殊情况,没能腾出手来调查和整顿,现在这个光荣而又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爱你哦。”
药丸。
扉错把这个名词念了三遍,想起本丸门口的牌匾,总觉得,前途无亮呢。但是这可难不倒她,母亲也太小看她未来的孩子了吧。少女信心满满地露出一个嘲讽力max的笑容,准备开始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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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审神者使这座药丸获得了新生。
然并卵,官面上的套话说得再漂亮,依然不能改变这座本丸画风不对的现实。因为昨晚出现的四位刀剑都能正常沟通对话,就对全本丸都掉以轻心的扉错简直想回到十分钟前,将对着母亲的嘲讽,露出不以为然的嘲讽微笑的自己,直接打死埋了,免得才过了这么点时间就被连环打脸。
母亲当然是一句假话都没有,字字句句都是真的。可正因为是真的,才更让人难以接受——重获新生的本丸,依然安静如鸡。扉错以为重启失败,连忙从梅树上跳下去,颇有几分忧心地观察她新到手的、满庭院的睡美人。
睡毛线,除了昨天那四个消耗过度的,其余所有刀剑都醒了。
可是没有一把刀理会她,就好像庭院里突兀出现的这么大个大活人,是无色透明的空气一样。倒也不像针对她,满眼的大太刀太刀打刀胁差,还都维持着之前躺在藤椅上打地铺的姿势,顶多从仰卧变成侧卧,一脸的生无可恋。唯一舍得投给她一个眼神的,只有第一排的贵胄公子。
问题是,现在的贵胄公子看起来一点都不贵胄:上下分开的粗布短打,一手端着喷绘太阳和金色的山川的茶缸子,一手拎着一架鸟笼,喝一口茶水,逗一下鸟笼里的鹩哥。
画风突变为四合院里的老干部的贵胄公子放下茶缸子,指了指不远处的空座,示意扉错坐下。
被突如其来的奇怪画风震惊到一脸懵逼的新任审神者居然没想起来反驳他,依言坐下。环顾四周,一期一振正在带领小短刀们打太极拳,三位左文字带着蜂须贺虎彻一起打扑克,这四位衣着和三日月的新画风相近,都是粗布短打,平易近人,连脸上贴着白纸条都那么亲切。
空气里面弥漫着一种独特的气息,这种气息,就请三日月宗近同志的鹩哥为您概括:“丧!丧!丧!”
既不是新本丸,也不是花丸活击,更不是暗堕本丸。作为一个丧丸,果然是,相当,不走寻常路呢……